第148章 上午难见
快到中午的时候，杜需沙到的公司。
他跑着上了楼梯，神色匆匆，头发蓬乱。
孟来章在五层的楼梯口，正焦躁地转悠着，见杜需沙便问：
“你可来了！你到哪里去了？”
“怎么啦？”杜需沙问。
“从早晨开始，好几个人找你，现在还有三个人还等你呢。还有，冶金研究所的刘工程师电话找你好几回等了你半天……”
“现在等我的是谁呀？”
“谷大哥，小秦和你老婆。都说找你有事。”
“什么事你没问问？”
“人家也不跟我说呀。”
“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屋里坐满了。我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呀，就出来了”
杜需沙一进门，看见谷援朝和秦坤石。
谷援朝坐在沙发上，正在与孙君止聊得热火朝天，旁边，路子中和王二笛笑呵呵地听着。秦坤石则坐在桌子一边，独自埋着头，翻看着计算机报纸。
谷援朝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包香烟，手里还拿着一包，仍然是红色的长支万宝路香烟，鲜艳夺目。
“大哥！小秦！”杜需沙向两位客人打招呼，露出歉意。
“需沙，你怎么又失踪了？哪儿都找不到你。”孙君止大声地问。
“没呀，我在家。昨晚睡晚了，没起来。”杜需沙说。
“胡说！来章给你家打电话了，你妈说你晚上又出去了，说去我家了，幸亏不是我打的电话，要不就说漏了。雨文给你们原来住的房子打电话，也没人接……”孙君止说。
杜需沙神色一紧，马上抬手制止孙君止的话，指了指卫生间关着的门。
“里面没有人。”孙君止笑了笑说，“雨文在旁边阳台呢。”
杜需沙松了一口气，转头对身后的孟来章说：“我妈知道我没去老孙家吗？”
“不知道。我说，我没见到老孙。”孟来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先呼的你，你不回，我是怕误事，所以才打电话找你。”
“呼你八百遍你也不回，一点音信都没有。你有事，可以回个电话呀。”孙君止接着说：“你是不是又把bb机关了？”
“没……是bb机没电了。”杜需沙从腰间拿下寻呼机，边看边支吾着说。
“编的！”
孙君止看看四周的人，手指一点说，“来章，你拿他bb机看看，肯定有电。别人说没电我信，他那么精细的人，不可能没电。在工作记录把本上，需沙今天上午的去向，我写了两个字——旷工！”
路子中忙说：“今天是我值日。我给改过来了——事假。”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孟来章站在原地说：“需沙，你可是总经理呀！如果失去联系，公司的好多事处理不了。”
杜需沙岔开着话，问孙君止：“刘工程师来说什么？”
孙君止说：“今天早上，我和姚希把衣服物品搬进了你姐的房子。你姐的房子不错，姚希高兴呀！她在收拾房间，我就赶着回来了。我也是刚来，没见到。”
秦坤石站起来说，递过来一张纸条，“我让来人留了电话号，让你中午前回电话。”
“哦！多谢了。”杜需沙接过纸条，看了看，就对谷援朝和秦坤石说，“对不起，你们再坐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谷援朝一脸笑意说：“没事，我跟老孙聊得挺好。”
秦坤石向门外一指，轻声地提醒着说：“鞠雨文还等着你呢。”
楼道里紧挨着公司的房门，有一扇对开的木门，推开就是一个很大的公共阳台。
杜需沙走上阳台，看见鞠雨文穿着大衣，双手插在兜里，站在太阳下，陷于沉思。
“冷不冷呀，你站在这里。”杜需沙说。
看到杜需沙，鞠雨文露出了笑容说：“他们抽了好多烟，屋子里烟气太重了。我也是刚出来，透透气。”
“找我有事吗？”杜需沙问。
“没事。好久没看见你了，你最近也没过去，我妈问了好几次。”
“我最近事多，没时间，有时间我再过去。你看，现在还好几个人等着我哪。你要没事，你就回家去看书，你不是要考gre吗？”
“这一个月都在看书，背单词，背都痛了。今天是第一天出门。”鞠雨文轻轻活动了一下胳臂，表情有些无奈地说，“那好吧，你忙工作吧，我就走了。”
鞠雨文悻悻地走了。
回到房间里，谷援朝从大衣口袋里，已经掏出了第三包香烟——红色的万宝路，拆开包装，不断抽出一支又一支，从手里甩出去，分发给周围的所有人。
这昂贵的万宝路香烟，对于谷援朝，似乎如火柴棍一样随意处置，又似乎像变魔术一样无穷无尽。
杜需沙进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双手举起，在空中接到谷援朝抛来的一支香烟，放在鼻子边深深地闻了闻，然后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
谷援朝正在给孙君止他们讲着北京市奇闻旧事，大家听得入神，而秦坤石仍然专心地看着报纸，杜需沙便说：“小秦，有事吗？”
秦坤石抬起头，冲谷援朝的方向努努嘴说：“你先办客人的事。我等会儿再跟你说。”
谷援朝对秦坤石说：“你先说你们的事，我不着急。”
秦坤石做着手势说：“您先，您先！”
杜需沙介绍着：“小秦，这是谷大哥，总是照顾我们。”
谷援朝摇起头一笑说：“又客气上了。”
杜需沙继续介绍着：“大哥，他叫小秦，是我中学同学，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大学入的组织，现在在水电研究所工作。”
谷援朝很敬重地看着秦坤石，点点头说：“研究所啊！他一看就是研究学问的人。”
秦坤石态度谦卑起来着：“在国家机关没什么混头了，现在有能耐的人谁还在单位里窝着。我现在只是为了多学点技术，说不定哪天就出来，来给需沙做下属了。”
杜需沙说：“小秦，你要能来，那可不是做什么下属，而是领导全公司的技术发展，让我们走上康庄大道啊。”
谷援朝给小秦递着他的万宝路香烟，颇为感慨地说：“你们都是大学毕业，年轻又懂技术，又都是同学，哥们之间关系这么好，有前途。”
然后，停下来，问杜需沙，“那个小屠，现在不跟你干了？”
“去年就不在一起了。”杜需沙回答。
“我一见小屠，就总感觉那孩子别扭。”谷援朝微笑地说，“和你们这些人，不是一个路子。”
杜需沙说：“大哥，您第一次来公司，小秦经常来，您今天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