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达楚兴，沉声王
“报！”火头营长推开营帐门帘将书有沉声王三字的布条高举过头顶走进帐中跪下。
“谁准你擅自进来的！擅闯主帐可是重罪！”自己亚父可是在说着谋逆之事，达楚被这突然闯进的人吓到，也不知亚父说的话他听了多少。
达楚要发难，任戈蒙尔却拦下来：“此人神色匆忙恐是真有急事，且听他说来听听再论赏罚。”
火头营长此时看向被任戈蒙尔附身的老爷子，那道道皱纹都像是为国家安定愁出来的。
他本是要来禀报有人装神弄鬼诬陷将军有谋逆之心，可如今在门外听了格鲁希先生的话语，又想到自己那再也见不到的儿子，他鼓足劲儿开口大声说道：“将士们河中捕鱼添补伙食，我们火头营在鱼肚中发现一张写有血字的布条，恐是神谕于是赶紧上报，不敢有丝毫耽搁。”
达楚将军走上前夺过布条：“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字让我军将士如此慌张。”
看到上面血淋淋的字，达楚将军整个人定住像是被施了咒一般。
“孩儿，上面写着什么？”任戈蒙尔明知故问。
达楚把布条递给他，任戈蒙尔接过布条就把上面的字重重地读出来：“沉声王。”
有些幕僚谋士在怀疑真实性，这一切也太巧了，而格鲁希的学生们则是炸开了锅。
“神谕！这可是天命的王权！”
“阿尔贝王草菅人命不顾百姓死活，这是神灵在向我们告谕明主。”
“歪梁山下这条河是什么河？哪一位神灵管辖？”
“你还管什么河神啊？这分明是不屈教团的正神，司掌改变与重塑、变革和抗争的哪一位不朽者在支持沉声家称王！”
格鲁希派一番狂热的讨论后，狐疑派的谋臣们也做出表态，这大逆不道的起始他们是从头看到尾，想活命就只能表示支持。
“如此这般，就算是不屈教团那些星悯枢机的鉴查也无权干涉我国内政。”
达楚·沉声坐到椅子上：“你们先退下吧，此事……事关重大，容我三思。”
出了大帐，格鲁希叫住火头营长：“这连天大雨不退，你们火头可方便起火造饭？”
火头营长毕恭毕敬：“格鲁希公您大可放心，我们此次远征带足了矿火，任他大雨倾盆也阻不了我们起火。”
格鲁希捋着胡子贴耳低声说道：“我见阁下也是义人，沉声王今日犹豫不决，然举天下之事朝夕必争，你且取些矿火，再召集些善口技者，如我安排这般行事……”
是夜，军号大响，守夜的将士突然咋咋呼呼地大喊大叫：“有异常！”
枕戈待旦的达楚·沉声走出营帐拽住乱跑的士兵问道是什么情况，士兵一见是将军，心里突然不慌了，指向山林的方向。
歪梁山上燃起熊熊大火，四面八方传来奇怪的声响，似是兽吼又像是鸟叫，这些山兽的声音在哗啦啦的雨声中竟组合成古怪的人声，不同的声音一遍遍唤着相同一句话。
“达楚兴，沉声王！”
“达楚兴！沉声王！！”
…………………………
此起彼伏的声音连绵不绝，就连奉令用矿火烧山的火头营长也惊叹不已：“格鲁希公真乃神人也，他怎知有山兽呼应？莫非当真是神灵传谕，格鲁希公就是不朽重塑者的先知令使？”
倾盆大雨，歪梁山上燃起的熊熊大火还有山野精怪的声声呼唤，绵延三衡格里的大军里生出恐慌。
直到某个年轻的士兵跟着山野精怪的声音一起呐喊：“达楚兴！沉声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一点星火，渐渐燃成漫天焚焰，旌旗蔽空的十万连营爆发出石破天惊的怒火。
“达楚兴！沉声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难道，真是天意如此？我达楚·沉声是天命的君主？”达楚将军看着漫天的山火，逐渐沉醉在声声唤他称王的呐喊里，有十万忠诚的将士，夺下王宫又有何难？
“孩儿啊，八尺男儿岂能久居人下？建功立业与否就在此时此刻定决！”格鲁希杵着拐杖从雨幕中走来，达楚赶紧把亚父接入营帐让人取来毛巾为老人擦拭。
“孩儿明白了，传令官！传老子的口令，啊不，传本王的敕令，让将士们好生休息，备战待敌！”
“是！”传令官面带喜色地退下，从此以后他就是御用传令官。
“我儿啊，现在你是不是该准备班师回朝，把蓝玉国王赶下王座了？”格鲁希呵呵笑着，十分慈祥。
达楚从仆人手中拿过毛巾亲自为格鲁希擦拭起头发：“不，我的目标还是歪梁山。”
被任戈蒙尔附身的格鲁希笑容戛然而止，他费尽心思搞这出戏，不就是为了让剿匪军不打歪梁吗？
“万众一心盼你称王，你却还要做那蓝玉王室的狗？”任戈蒙尔震怒，顾不得伪装格鲁希智者的形象指着光头大汉的鼻子破口大骂。
达楚摇摇头，低声说道：“亚父切莫动怒，你盼孩儿好孩儿知道，老子也没打算继续给阿尔贝当狗，只是那歪梁上有生辰纲，那可都是一毫一厘从百姓手中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而且还有老百姓的儿女在山上，无论如何我都要给百姓把这些夺回来。”
“你有把握拿下歪梁？”
“您听到外面的呐喊了吗？将士们义愤填膺万众一心，国王的军队拿不下歪梁山，但人民的军队，无所不能。”达楚·沉声严肃地向亚父说起自己的想法。
格鲁希说不出话，好在达楚看他有亚父滤镜，长久的沉默被认为是深思熟虑。
“孩儿啊，你还是把目标放到攻打蓝玉京上，那歪梁……不一定是敌人。”
任戈蒙尔做了一个肉痛的决定，在他操控着格鲁希的躯壳给达楚灌迷魂汤说歪梁山如何如何好的时候，剩余的翼爪蛇们正借着雨幕和幽夜遮掩，一筐筐地把歪梁的宝库往山脚坡那的一处空地搬。
他也认不得那些是歪梁山本来就有的，那些是抢来的，所以只能是把所有能搜刮来的宝物，包括聚义堂里的黄金摆件一起搬下山。
即使如此他也有一个硬坎不知道怎么蒙混过去。
那些歪梁土匪玩弄的娈童美俾可是只剩三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