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亲征
季汉炎熙四年（公元267年）二月十四日，江北固始
斥侯校尉飞燕回到军中，她护送皇帝女官从成都返回江北前线，待众将官参拜完皇帝后，便一路飞奔，满面春光地来到镇南将军的大营，她给众将士带来书信物品若干，都是他们在成都的家人托付的。
陈子杰仔细询问了她在成都之行，后来吩咐亲兵找来弩兵营校尉陈子豪，告诉他当爹了，他老婆王瑶为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并给他带来满月剃下的胎毛和家信数封。
家中来信一切平安问好，老爹同意了这门婚事，因为飞燕是他见过最为专情之女子，别看她出身南中蛮夷，却将汉族女子的优点学得十足，臭毛病倒是没有沾上，是个好姑娘，战后回成都把婚事给办了。
既然家里都没有意见，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陈子杰把好消息告诉兄弟们，那些家伙立即跑到帐中要求必须好吃好喝高兴一下。
虽然大家都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婚事，但不能在此时此地成亲，道理大家都懂，陈子杰也以身作则，不会在营中坏了汉军规矩。远远地把飞燕支到斥侯营陪霍小奇去，待战事结束回成都再说。
汉军正与晋军太尉贾允对峙于固始，之前陈子杰和他的幕僚集团弄出了好几个作战方案，却被宁随笑着一一否决。
陈子杰忙问其故。宁随笑而不语，只是让他自己想，往深处想，并不要着眼于战场之上，还是想想战场以外的东西。
陈子杰不解其意，回营中与崔恺、谯登、陈莅等一说，里面对政治特别敏感的谯登心中一动，果然如此。便小心翼翼说道：“难道和陛下亲征有关？是不是陛下到此后，才会开始作战，而现在还不是作战的时机？”
经他一提醒，众人猛然一想，纷纷思考，确实如此。崔恺说道：“如果大将军这么一说，说明这一仗非同小可，有可能这也是最后一仗，不仅要打给大司马看、皇帝看，还要打给已臣服的江东世家看，更要打给晋国司马炎看，以汉军威武之师，堂堂正正较量，打得天下无人敢直撄其锋。”
“军司马此言，颇合吾意！……我飞鹰军团全部调回本部，直接以全军攻打六万晋军，让所有人都来瞧瞧我飞鹰军团的刀有多利，枪有多快。”说话的是陈莅。
陈子杰也想通了：“好，就辛苦诸君，立即安排各营接替，保持全建制，吩咐儿郎们，这或许是近几年的最终一战，好好争取机会吧。”
季汉炎熙四年（公元267年）三月十五日，季汉皇帝刘乐亲领江东大军两万，在大司马姜维的陪同下，渡过长江北上，直达固始，与大将军宁随、镇南将军陈子杰会师。
刘乐亲引大军赶到，眼见皇帝大纛高高飘起，四野汉军一片万岁之声，士气大震。即下战书于贾允，三日后战于固始城下，贾允应允。
三日后，刘乐与姜维亲自站在前线望楼之上，宁随在立于身后为他们作讲解，他们三人让所有汉军都能看到他们。杀牛犒师，用过早饭，五万汉军分十个方阵肃立于原野之上。皇帝带来的两万军位于望楼之后，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两个大人物。
贾允带来六万精锐也是晋军拿得出手的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意昂扬，正欲一洗前耻，与汉军堂堂正正较量一番。
“将士们，我们的使命是什么？”临战前，飞鹰军团的都督陈子杰，用尽力气大声吼道，务求使所有人都能听到。
“刀枪所向，保家卫国！军旗所指，死生相随！”将士们左手抚胸，齐声大吼，数万人的大合唱，震惊原野，汉军士气高涨。
“敌在前方，将士们，杀！”
“杀！杀！杀！”杀气冲天而起。
“小杰的兵练得不错，很有气势！”望楼上的刘乐向姜维说道。
“回陛下，这支军队已有了灵魂，主将的精神已融入到每一个将士心中。”姜维也是很感慨，昔日小小的一颗种子，已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两军如两道激流，按各自的路线前行，箭矢如雨，投枪齐出，还未触敌，晋军已死伤一成，两军快速接近中，终于轰然相碰，残肢鲜血横飞，头上箭矢乱舞，呐喊声、惨嚎声不绝于耳。
陈子杰没有在望楼，他骑着战马，处于中军位置，与亲兵一道穿着普通将官的甲胄，这是防范敌军斩首战术。
赵文与王崭各率一个方阵作为两个突前箭头，快速冲过晋军的拦截，突破晋军的第一道防线，被晋军的重甲虎卫阻挡，僵持拼杀。陈子杰及时调上陷阵营加入战场，硬生生打破晋军重甲兵的阵形，重甲军在陷阵营与弩兵的重点打击下，崩溃了。两营人马继续前进，而紧跟两个营后面的宁义与姜忠各率一半人马反向从晋军背后开始分割围剿晋军。
剩下唐根的一部人马机动，还未投入战场，却也跟随前锋的节奏，有序前行，陈子杰随本部亲兵及斥候营近千人跟在他们的后面，突苛他们正防范晋军骑兵，因为对方有一万骑兵，而突苛他们才五千人而已。
贾允见汉军兵锋太猛，这么早就逼得他的骑兵出阵，于是令旗一挥，一支五千人马的骑兵脱离中军，向赵文方向急驶，欲利用骑兵机动优势，瓦解汉军的攻击，并打败他们。这时，飞鹰军团的诸葛尚领两千余人，上前接敌。
诸葛尚虽然只有两千余人，但与晋军拼杀毫不费力，反而游刃有余，根本不需要突苛的帮忙，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因为诸葛尚的家学中有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留下来的关于骑兵战法的。他这几年有过战阵经历后，明显成熟良多，更加能领悟这种“十荡十决”称霸天下的骑战之术。
“诸葛丞相能有这样的孙子，亦可瞑目了，他的骑战之术在季汉已经没有对手。”刘乐也是知兵之人，看到小将军如此出色，不由感慨道。
一个时辰后，双方仍在向对方冲击，诸葛尚与他的骑兵已换过两次马了，他率领骑兵兄弟们已把晋军五千骑兵拖得精疲力竭，马都跑不动了，他们可没有汉军这么多备用马匹来换。远处的贾允急忙召回这支骑兵，另外五千骑兵接替他们。
阵线慢慢往晋军方向移动，这时离贾允的望楼有七百步的距离，这时陈子杰通过鼓声暗语，下令射杀各自面前敌军首脑。
在拼杀緾斗中，晋军越来越不支，后劲严重不足，一只军队优秀，主要取决于处于劣势时还能奋斗不已，飞鹰军团良好的身体素质与训练，保证了此刻他们还能以良好的精神面貌与敌拼死，严格的纪律与意志，让他们除了杀敌还是杀敌。
晋军各级指挥官们纷纷中箭战死，他们身着亮丽的铠甲成为良好的射杀目标，晋军各军出现指挥不灵，协调出现大量失误，汉军已推进到离望楼六百步的距离。
贾允急调所有预备队加入战场，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才堪堪止住败势，汉军遇到前未有过的阻力，双方维持在一定的阵线上拼杀。晋军一万骑兵竟然被不到五千人的骑兵围着打，死伤惨重，丝毫没有优势，令贾允大失所望：这还是当年的百人将为卒的虎豹骑吗？
这时陈子杰也押上自己的所有人马，并下令陷阵营的乃娃亲自冲锋，再向前冲出三百步的距离并稳在那里。
乃娃、董冲两个接令后，带着沙罗、额张以及后来加入的南焕，个个身披数层重甲，专往人多的地方冲去，一路所向披靡，如利刀切豆腐，把晋军冲得七零八落。
陈子杰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所属人马往前突击，众亲兵把他围在身边，陈子杰骑在马上，手持上好特制弩矢的“狙将”，向陷阵营方向冲去。
距离六百步时，陈子杰望了一眼对面望楼上的贾允，他正手扶拦杆，探头望向已方，再行二百步，已完全脱离大部队的保护范围，众亲兵正要规劝，却听统领王固一声吼道：“继续前进，不前者斩！”。
离晋军望楼不到三百步时，高速奔驰的战马依旧冲势不减，它身上的陈子杰才抬头再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贾允，双手持弩，略微一瞄，“喀嗒”一声，弩矢射出。看也不看，陈子杰快速调转马头，一柄砍来的大刀从马头杀来，却被乃娃一斧劈断，顺势带着一条臂膀。
那支弩矢借助马速，快速飞行几秒后，准确射中贾允左胸，贾允当场从望楼上载了下来，与此同时，一支投枪也带着呼啸声高速飞到，把贾允的副将胸部钉穿，顺势把他带出了望楼，从后边掉了下来。
“好！小杰的本事还没有生疏！还能在万军中取敌上将军之首级！”刘乐看得心花怒放，这才是他最中意的袍泽。
“那个王固也是员不可多得的战将，二人配合默契，直接摧毁晋军的指挥！此战已无悬念，可以全力进攻了。”姜维也是喜从心来，陈子杰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进攻！……朕亲自来擂鼓！”
“万岁！……杀呀，晋军已败了！”
……
固始之战结束后，听闻消息的司马伷脚底生辉，直接在吾彦的包围中逃过淮河，前往徐州，坚城寿春落入汉军之手。
飞鹰军团清扫淮河两岸，把淮河以北城池中的物资与人口全部迁往河南，并在河南之地建立季汉管理机构，以图长久经营。
飞鹰军团上下整军向襄阳方向推进，准备再次迎接晋军的到来，过了不久，没有等到晋军，却等来了在晋国经商的胖子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