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遇袭
在南中，有一个传说，有一座高山，山腰有很深很深的金坑洞。洞里住着金牛、金狗、金猫、金羊、金鸡、金兔、金鸭和金乌龟等八样宝贝，因此大家把这座山叫做八宝山。
金坑洞边住着一个叫蛮烈部的部落，这个部落里的人很勤劳，心地善良，却穷得连家中的茅草铺也拿不出稻草来翻新。却在老一辈人的吩咐下，年年守侯在金坑洞边，等侯着财富的到来。
某年中秋之际，月亮正圆之时，这些金宝贝们走出金坑洞来到部落与人类一起玩耍，玩累走的时候拉了一地的金屎。蛮烈部落里的人因此而富裕，过起了奢华的生活。
但是，富裕的生活被相邻的几大部落眼红，他们联合起来，趁蛮烈部不备，前来抢掠。结果没抢到多少，那些人一怒之下，屠了村子，他们留了一个最胆小的人，逼着他说出了实情。
几大部落首领们领人下到金坑洞，翻遍了洞中的角落终于找到金宝贝，那些金宝贝们正在睡觉。蛮人们想抓住它们，带回部落为他们屙金屎，为他们带来取之不尽的财富。
但这一举动惹怒了金宝贝的主人，正是无上权威的天神。天神降下瘴气，笼罩方圆百里之地，不仅贪心的蛮人，包括周边部落所有人全部葬身在瘴气中。
这个瘴气终年不散，保护着金坑洞，杜绝了人类去寻找金宝贝的可能。
后来，许许多多的人为了这个传说，冒险去寻找财富，但毫无例外地在丛林中送了命。只是这个传说一直流传了下来，多少年来都不曾断过。
平南将军一行向北走了数十里，沿途仔细寻找，直走出谷口，但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有一个叫张安的精壮斥侯，甚至爬上旁边的悬崖，却也丝毫没有发现有任何矿脉的存在。
走出谷口，地势蜿蜒向下，远处一座不高但形态独特的山峰迎面而来，映入众人的眼中。此山非常奇怪，山脚下，四面死水环绕，雾气腾腾，山腰上阳光照射下，树林遮天蔽日，山顶上竟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谷口应该就是非瘴气区，四周依旧是非常安静，但依稀听得到鸟鸣声了。不知在什么地方，竟然还传来一阵公鸡的打鸣声，天都快黑了，还有公鸡在打鸣，真是奇怪。
有公鸡的地方，肯定就有人家，这是那个张安的斥侯说的，他是长居南中的汉人，对此地比较了解，身为永昌郡张都尉的侄子，在兴古郡郡兵中任斥侯，后被霍小奇忽悠，加入了他的麾下。
果不其然，转到山后，就看见一处寨子，高大结实的寨门，四周用粗木做成的栅栏将整个寨子围住，栅栏上还有部落的人在放哨。
当看到一群汉军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铜锣声被敲得震天响。寨里的猎狗吠得厉害，要不是巴鲁低沉的怒吼把它们镇住的话，还更热闹些。
陈子杰派人上门去说明情况，要求到寨中休息一晚，他们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在不知是敌是友时，贸然表明身份有可能会带来意料不到的危险。
但寨中很多蛮人手执武器站在高高的栅寨上，说他们的首领不在，没有他的同意，不得放任何人进入山寨。
“将军，这个山寨里住的是叟夷部的一支，山寨里青壮有五百人左右，首领叫精满。……这个精满仗着一身蛮力和几百娃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平时不服从朝庭管辖，也因为此地贫苦，太守府也不大理会，任其自生自灭。……因此他们在这里占山为王!”这是兴古郡派来的向导，对这个地方很了解。
“将军，属下觉得这些人的表现很可疑，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慌乱。……里面的人看到我们后，竟然立即敲响了备战的信号。”连唐根都看出来这些蛮人确有不同。
陈子杰牵着巴鲁，原地走了几步，思考了下。
“嗯，今晚我们离此寨十里外扎营。唐校尉去找个好地方。……”
“霍校尉，安排几个兄弟盯着这里！有异动及时来报。”陈子杰心中一动，吩咐下去，他作为南中的平南将军，其职位比太守还高，还身兼数重要职，安全永远都应放在第一位。
他觉得，肯定是蛮人看到他们人少，对他们不形成威慑，才会如此，但从蛮人的语气中，他不相信蛮人会让他们睡个安稳觉。
“诺！”霍小奇领令而去。
果不其然，在夜深人静之时，悄悄地来了很多蛮人，将营地团团围住，随着一声“杀”的命令声，蛮人们怪叫着冲入营地，掀开帐篷，举起砍刀，就往下剁。然而他们发现，他们砍中的肉体发出的声音不对，借助月光，才发现，都是些木头。
“撒。”领头的蛮人意识到不对，在此之前没有看到哨卫稍感意外，但现在可以肯定是中埋伏了，赶忙撒出去为要。
但是迟了，一声绑子响，从树上，从林中，射出如雨的弩箭，在人群中绽开一朵朵血花。
在惨叫声和惊呼声中，领头的蛮人判断自己被包围了，他当机立断，命令所有的人跟着他往来路上冲，准备一鼓作气，冲出去回到寨子中再作打算，因为他见过汉军，人不多，也就七八十号人，而自已却有三百多勇士。
哪知，他撞在了铁板上，好不容易冲出弩箭的包围圈，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庆幸，突然发觉路中央站着一排汉军，手执明晃晃的武器对着他们，他们不由一顿。
圆月高高挂在空中，银白色的月光下，三个将领模样的汉军呈倒品字站在路中，前面两人一人执长柄砍刀，另一人拿三丈长枪，后面主将模样的汉军将领却手执一弩。两侧各站了十个长枪兵，另有几个刀盾手护住，刚好堵住他们的去路。
这时，一声深沉的、骄傲的嗥叫，从一个山崖回响到另一个山崖，荡漾在山谷中，渐渐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这是一种不驯服的，对抗性的悲哀和对世界上一切苦难的藐视情感的迸发。
每一种活着的东西，都会留意这声呼唤。对动物来说，它是死亡的警告，对丛林来说，它是地上混战和流血的预言。
而对蛮人来说，则是深夜黑暗中不知名的恐惧，这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嗥叫，将早已失败的蛮人拖入绝望的深渊。
蛮人们稍停了一下，面面相觑，四处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在山坡上，月光下，一只黑色长毛怪物闪着一对绿色大眼令人心里发毛。
领头蛮人仗着自己人多， 怪叫一声命令手下人向汉军冲去，但从散乱的响应和动作中，看得出蛮人们已经没有之前的气势了。
当领头之人中弩倒下之后，最勇敢的勇士也被投枪刺倒在地，散乱的蛮人再没可能冲得过汉军的防线。
营地外围埋伏的汉军的弩箭又射到蛮人群中，被两面夹击的蛮人在听到“投降不杀”之后，都放下了武器，双手抱头，伏在地上。除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及时钻入密林之外，偷营的蛮人全军覆没。
三百多蛮人，战死了一百多人，俘虏了近两百人。而汉军则死十六人，伤了二十来人，损失了一小半。
汉军甲胄周全，防护能力很好，主要是伤亡在蛮人的毒箭之下，这些蛮人的骨簇箭上涂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即使有兰丹这个圣姑在，还是没能把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那个叫张安的斥侯运气不好，被毒箭射中颈部，没能抢救过来，令霍小奇疼心不已，他差点发狂，若不是唐根拉住，他肯定要屠杀那些俘虏为属下报仇。
蛮人们供出他们的首领，就是那个领头之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王固一刀剁下他的脑袋，和剩下的亲兵们押着捆绑好的俘虏前往山寨。
不用说，山寨里没有主心骨，当王固把蛮人首领的脑袋往寨门上一丢，再看到捆成一串的俘虏们，那些蛮人吓得马上开寨门，放汉军进来。
首先进门的是一只巨大的恶犬，它迈着方步，慢慢走进寨中，吓得十多只相形见拙的猎狗们，集体伏地夹尾噤声。令有反抗想法的蛮人心里都打了一个寒颤，很有可能，不久前的那声嗥叫就是从这只怪物嘴中发出的。
那些俘虏们和寨里青年人，都被赶进一所大房子，四周锁了门，堆放着引火之物，门前架起大火盆。
部落里最年长的老头子被请出五个，和汉军一起守在门前，汉军将军扬言，如果这些俘虏或者部落里的人想闹事，汉军则立即放火将他们全部烧死，让五个长老作为见证。
现在完好的汉军，才五十人不到，将要面临着整个部落八百多人，俘虏加青壮们近三百人，压力很大，不得不出此策。
好在这些长老害怕出事，积极安排人去做家属们的工作，并且主动安慰房中之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再加上汉军的郎中们在处理完自已的伤员后，也在护理负伤的蛮人，部落里的蛮人们情绪稍显温和，开始接受自已的命运。
传令官与兴古郡的向导，接令后带上数人连夜骑马，前往兴古郡马关，调汉军前来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