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河北兵败真相现（上）
书接上回，这边李泽赴任吴州，那边范明城钦差巡视河北道。范明城一行，有锦衣卫指挥同知沈严，衣林卫指挥同知马汉。御史台河北道监察御史文宗器，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方志镜。众人会同商州二万人马，浩浩荡荡直奔河北道而来。
且说众人到了卫州，早有卫州刺史徐浑在城外等候。范明城担心有其他事情发生，只是让商州二万人马继续北上，自己带着一干人等去了卫州城。
那卫州刺史徐浑，这些年兵权被限制的不少，整个卫州不足五千人马。在见到朝廷钦差后，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范明城自知此次事关重大，不敢含糊。直接问道：“徐大人，你掌管卫州，是连接河北道与京城的要道。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徐浑立即跪道：“下官有罪，前些时日卫州城南有一伙人打着朝廷的诏令，在那里设置道卡。我起初也是派人询问了，确实有公文。后来他们撤了，才知道他们是一伙贼人。”
徐浑的回答，范明城其实早就猜到了。然后他接着问道：“这个河北道行军大元帅府麾下四万兵马，北上你是知道的吧，兵部的公文也是你们提供粮草补给。现在这四万兵马没有了，你们难道提前不知道吗，或者说粮草供应异常？”
“大人，这个都是河北道粮道转运使全权负责。我们卫州把军粮准备好，他们派人来取。不敢隐瞒大人，得到四万人马全军覆没的前一天，我们还运送了四万人马半个月的粮草。”徐浑回答道。
范明城继续问道：“锦衣卫和衣林卫在卫州的哨所镇抚使来了吗？”
锦衣卫指挥同知沈严立即说道：“范大人，我已经提前派人通知他们了。我们锦衣卫的人到了，是千户杜进川。”
衣林卫的指挥同知马汉走上前来，说道：“范大人，我们衣林卫卫州的人几乎没有活口了。衣林卫此次派我前来，也是要趁机查探一下。”
范明城听到这话，感觉这件事有点蹊跷，于是继续传唤锦衣卫千户杜进川。杜进川进来拜过几位大人，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还有赵永忠前来调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下，范明城犯了疑惑。因为他并不知道赵永忠前来调查之事，可是杜进川说的话，确实可信。于是让杜进川签字画押，把这件事连同卫州的实情都写进了公文，呈报上去了。
一切准备妥当，他们一行人就继续北上。不想众人出卫州八十里的淇水南岸，就出现了状况。
且说范明城让大家在此休息，就在这时，有人喊道：“小心，树上有人。”紧接着，许多黑衣人从树上、或者地下钻了出来。由于他们一行人落后于商州的两万大军，加上随从护卫不过百余人。
范明城见状，立即对锦衣卫沈严说道：“沈大人，鄙人是文人，不会武功。这些人来者不善，这里由你指挥。”
沈严说道：“大人放心，兄弟们，不要怕，听我指挥。”
就在这时，黑衣人为首的一人喊道：“弟兄们，我们只杀当官的，不杀当兵的。杀了最大的官，赏金千两。”这话说完，早就有人动手了。于是大家厮杀在一起，范明城被下人保护，正要逃出去。不想这时，又杀来一波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这些黑衣人，却都是高手。衣林卫马汉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都是修行高人。你们可是知道，我们可是朝廷钦差。”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喊道：“妈的，老子杀得就是你们这些钦差。”说完，这帮黑衣人越战越勇了。很快，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兵士护卫，都已经死的没有了战斗力。只剩下锦衣卫和衣林卫的一些高手，黑衣人把他们围在了中间，插翅难逃。
这时，衣林卫马汉站了出来，说道：“你们这些人，如此追杀朝廷命官，你们就是谋反。今天我衣林卫马汉，绝对不会轻饶你们了。”说完，使出来自己的修为内力，把宝刀变化千百把，一起朝黑衣人砍去。这些黑衣人中，有人喊道：“原来是兵器宗的高手，我来。”
说完，一个黑衣人跳了出来。只见他平地聚集内力，顿时旋风卷起。就在那些刀还未砍到，就被旋风吹散了。马汉见状，立即提刀飞将过去。照着那人头颅砍去，不想此人早已经有准备，直接在头顶升起一个铁罩模样的内力团，一下子挡去了马汉的致命一刀。
这时，锦衣卫沈严立即跳了出来，对马汉说道：“马大人，此人是炼气宗师门的，专门克你兵器宗，还是我来吧。”说完，直接抽出宝剑，幻化一把擎天长剑，朝那人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中有人喊道：“不好，沈家擎天剑法。”话音刚落，那人就一口鲜血涌出来，死了。沈严直接拿着宝剑对着众多黑衣人，大家都不敢贸然上去。那个说出沈家擎天剑法的人继续说道：“大家不要怕，我们一拥而上，可以破了沈家的擎天剑法。”
此话一说，大家一拥而上。马汉立即手起刀落，杀了几个。但是同时，他们也后退了几步。范明城立即说道：“二位大人，不行我们就撤吧。”说完，大家就要撤退。就在这时，一缕红烟从树林中飘散过来。沈严立即喊道：“不好，幻烟。大家捂住口鼻，要快。”
说完，大家赶紧捂住口鼻。可是为时已晚，很多人倒地。再看看那帮黑衣人，却是安然无恙。沈严知道已经着了道，正要拼命。这时，范明城拉住了他。说道：“沈大人，你们都不要动了，我来。”
只见范明城走了前去，左右大手一挥，那红烟自然散去。这时有人喊道：“不好，有九重天上层的高手。”就在这时，范明城一掌震飞一大片，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打成了重伤。黑衣人看到如此高手，想走。但是已然晚了，只见范明城一掌击向苍穹，顿时天空变色，下起来刀剑枪箭，把那些人全部杀死了。
沈严与马汉还很清醒，看到了范明城如此手段，却是惊讶不已。看到黑衣人都死了，范明城收了功力。沈严立即走上前去，拜道：“范大人，居然如此修为，恕在下眼拙啊。”
范明城立即说道：“二位大人，事出紧急，我不得不出手。还要麻烦二位隐瞒我会修行的事情，多谢。”
二人不知，但是既然范明城如此说，只好答应。然后范明城说道：“幻烟一时半会醒不了，大家也都累了，休息一会吧。”说完，就找了一个坐的地方，开始闭目养神。
马汉看了一圈，对沈严说道：“应该没事了，这帮人什么来头，居然如此大胆。范大人都杀了，要是留一个活口就好了一问便知。”
沈严摆手道：“马大人，樊大人做的对，这个活口留着可是大隐患。你想想看，胆敢对钦差动手，肯定来头不小。”
这时，范明城走了过来说道：“二位大人，还没有看出来吗？这帮人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主。就是一些闲散修行者，他们自然收了别人的钱财，才会如此卖命。死了都好，这些人活着也是祸害。看来我们此行是对了，距离真相不远了。”
众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下午终于赶上了商州那两万兵马。大军浩浩荡荡，直奔境州而去。就在大军后方不远处，有一个人看着大军。这时，有一人跑了过来，拜道：“门主，我们何时动手？”那人闻声转身，居然是道门北门门主郝显峰。
只见他走了下来，说道：“不急，等人到齐了。对了，张壁和张孟有消息吗？”
手下人回禀道：“还没有，探子跑了整个河北道，无论明语暗号，都没有消息。”
郝显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这个范明城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如此厉害？”
手下人说道：“门主，属下不知。之前查了此人档案，是进士及第。前十几年都在地方为官，后来一步步坐到了兵部左侍郎之职。另外此人跟韩朗、温文玉、许储、张赞等大将军关系很好。与道门几位门主，佛宗几位大师关系都不错。”
郝显峰自言自语道：“此人不简单啊，居然认识如此多的高人。”然后对手下人说道：“你们想办法找一些九重天修为的高手，价钱好说，速速去办。”然后对另一个人说道：“你马上回京一趟，把范明城的事情说一下，启动第二个计划。”那人领了命令，直接跑了下去，骑马直奔京城而去。不想跑了十里，路过一片树林。进去时好好地，出来时，却是一具无头尸体坐在了马背上。那马儿跑了不远，居然停了下来。尸体顺势掉下，鲜血直流。
再说这一些人入了境州，早有境州探马来报。原来境州刺史身体抱恙，不能前来。范明城听到这话，立即对马汉说道：“马大人，劳烦你跑一趟境州了。这个境州刺史叫顾慎言，是我的学生。你去了见到顾慎言，直接说是我来了。”说完，拿出来一个玉佩，对马汉说道：“如果他不相信，可以把玉佩拿给他。”
马汉不解，说道：“大人，这个境州刺史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来迎接钦差？”
“探马不是说刺史大人身体有恙，或许真的有病啊。不过你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沈严说道。
马汉领命，只好跟着探子去了境州城。待到他们走后，沈严问道：“大人，这个境州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刺史大人就有恙了？”
范明城也是不解，说道：“但愿顾慎言确实有病啊。不过这境州确实险要之地，密报上说四万人马在境州出事的。”
且说马汉跟随探子来到了境州城下，只见境州城防坚固，士兵都是枕戈待旦。过一个城门，就有三次检查。最后解除各种兵器，才算是到了刺史府。马汉看去，但见那个境州刺史顾慎言戴着头盔，披着一个大被子坐在那里。看也不看马汉，就问道：“来者何人啊？”
马汉怒道：“小小刺史，胆敢无礼。我乃是衣林卫指挥同知马汉，赶快迎接钦差大人。”
顾慎言听闻，笑道：“衣林卫的废物啊，马汉我听过这个名字。你们一同来的还有谁，都一一道来。”
马汉哼了一声，说道：“探子说是你身体不适，不能迎接钦差，我看是假的吧？”
顾慎言冷笑道：“你们说是钦差就是钦差了？大印都可能是假的。告诉我，钦差都有谁？”
马汉说道：“废话，明知故问，朝廷公文清楚的很，有范明城范大人。”
“休要提我恩师。”顾慎言说完，直接把被子一扔，露出满身盔甲来。这时，旁边的士兵全部拔剑指向了马汉。马汉有点疑惑与震惊，就说道：“顾慎言，范明城不是你师父吗？”说完，赶紧拿出来那个玉佩。
这一下，顾慎言一眼就认出那个玉佩来。于是立即屏退了左右，说道：“果然是师父信物，对不住了大人，不瞒大人，已经有一波钦差来过了，是假的，我也差点遭到了毒手。”
听到这话，马汉终于明白顾慎言为何如此对他。于是说道：“原来如此，我们来此路上，也是遇到了埋伏。若不是恩师出手，我们恐怕到不了境州。”
顾慎言听到这话，立即说道：“让恩师出手，看来来者不善啊。马大人，烦劳您带我迎接恩师入城。”说完，就与马汉出了城，直奔钦差大帐而去。
到了大帐，那个顾慎言早早下马，跪拜道：“恩师，恩师，学生失礼了。不知道恩师到来，未曾远迎，弟子的大错。恳请恩师原谅。”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范明城立即上前扶起，说道：“慎言，五年未见了，想死我了。”
顾慎言起身说道：“恩师，想甚我了。前几日有一伙贼人，冒充钦差进了境州城。都怪我疏忽，差点误信贼人。他们只是知道恩师是钦差，殊不知我们俩的关系。待我问及恩师在何处，他们才漏了马脚。我们诸位兄弟死伤八百，才算是杀光了他们。所以今天听闻钦差又来，以为还是假冒钦差，多有得罪了。”
沈严听到这话，直呼道：“大唐国内，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假冒钦差，如何得了。”
范明城说道：“如此境州没有丢失就好，慎言，你马上修书给河北道节度使张勇，我们要在境州见一见他们河北道的诸位官员。”
顾慎言领了命令，直接去办了。于是大军浩浩荡荡，进驻了境州城内。
且说顾慎言修书告知钦差到了境州城，张勇有点着急了。得到信后，就找来河北道诸位官员商议。此时河北道诸位官员并没有在河北道治所常山府，而是在燕唐边境镇北军团营内。
张勇先说话了：“诸位，朝廷的钦差到了。怎么办？如果上次的事情好解决，这四万大军可是不好解释了，搞不好我们都要停职待参。”
布政使黄觉说道：“大人，这些事跟我们又没有多少关系，都是朝廷的旨意。”
“朝廷的旨意？陛下何时下达了封锁消息的旨意，何时让四万大军全军覆没？”张勇着急道。
“诸位，我们都是河北道的官员。河北道出现如此大事，我们都难辞其咎。我提议，我们都写辞呈待参吧。”张勇继续说道。
黄觉听到这话，有点气愤。继续说道：“大人，我们是河北道的官员。可是这些事也不是我们能力不行，没有做好。这些都是非常蹊跷的事情，我们也是奉命来到燕唐边境。不能所有的问题罪责都让我们承担，我不服。”
张勇看了看黄觉，再看看大家。然后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诸位，诸位，我之所以让大家如此，就是为了保住诸位的官位。你们想想看，如果让御史台和都察院查到了什么，再经过最近的事，有可能诸位就要被砍头啊。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索然丢了河北道的官，可以去其他地方为官啊。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如果你们执意不写，认为自己无罪，那就不写。”
张勇此话一出，开始有人动摇了，说道：“我写，我写。就这样，就剩下黄觉等几人没写，其他的都写了认罪书。”于是第二天，张勇带着河北道众官员，去了境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