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徒弟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问为何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否则公良怀解释不清系统的事情，姜音也很难解释自己为何会对云阳宗的路这般熟悉。
不过公良怀在心中揣摩，小姜姑娘之前便说过与二重天的云阳宗认识，说不定就是那边的人让她来的。
尾巴泡了许久，公良怀感觉自己的一些伤都好了不少，而且也似乎该回去了，他们现下呆的这个地方，应该是某处人为开辟出来的小空间，没有月升日落的变化，只有一轮明月永远挂在那里。
但是难得的灵气充足。
他估摸着应当也泡了一两个时辰了，也应该回去了。
柔和的蓝光再次闪动，他重新变回了人的模样。
姜音原本坐在他身侧，用灵力包裹住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水，见他变回来，便也明白他是可以了。
她站起来伸个懒腰，道：“走吧。”
这处秘境是她从前开辟出来惩罚两个徒弟的，那时候两人还尚且年幼，心志也还未曾那么坚定，每次犯了错，她便将人扔进秘境中关上几个月，往往她那调皮的小徒弟就会自己来认错了。
至于大徒弟，他一般不会犯错。
所以其实这说这片秘境是专门用来关小徒弟的也没有错。
从前的岁月总是让人有些唏嘘，她的大徒弟成熟稳重，小徒弟调皮捣蛋，曾经无数次让她怀疑分明是亲兄弟，为何性格差别能够如此之大。
难道就因为一个是任务对象一个不是吗？
公良怀看她对这秘境熟稔的样子，心中暗自坚定，果然是二重天云阳宗的人叫小姜姑娘来的吧。
出来的地方恰好就在长生殿附近，姜音抬头看了一眼，道：“还能睡上两个时辰，走吧。”
说是要睡，其实真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还真有些睡不着。
她的记忆随着今日夜里的这段惊心动魄在修复。
这个世界的主线应当算是她过得最容易的之一。
由于系统错误，她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比原本计划的要早了一千多年。
任务目标名叫元云，是个人妖混血，父亲出身天族某个分支的一个小家族，母亲是只修为低微的小妖。
由于他母亲的缘故，即使是在子嗣率奇低的二重天，那个小家族也无人能够容下他，他的父亲被族人逼迫着亲自将他和他的弟弟扔了下来。
用逼迫其实也不然，因为那时候他父亲对他母亲本就没了多少情分，那族人不过是告诉了他只要没了这两个孩子，下一任家主继承人便是他。
之后便是那个渣男父亲自己做的决定。
这样的经历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故而他在下界拼命发展自己的势力，打着名门正派的旗号建立邪宗，还将宗门发展到了二重天，成为“天下第一大宗。”
最后在弟弟死亡后彻底崩溃，整宗出动搅的人间不得安宁。
这是原本的故事线。
在发现她到的时候元云还未出生时，姜音本来是琢磨是去砍了他的渣爹还是直接灭了他那个家族，结果却被系统告知，在元云出生并且被扔下一重天之前，她都不能离开。
姜音：“……”
心中有一些脏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索性走了任务目标的路，建立起了云阳宗，然后在元云与弟弟云迹被扔下来以后，及时地出现在两个小崽子面前，将人拎了回去。
她这人向来不怎么善良，她不反对两个小家伙报仇，但是你报仇归报仇，捣腾苍生做什么。
于是她决定亲自教这两个小家伙本事，教他们如何报仇。
为此她还在一重天多逗留了几十年，世人皆传她是不满千岁便飞升的天才，实际上她百岁的时候就差不多能够上去了，是被狗系统一直压着呢。
原本云阳宗也是要交给那兄弟两个的，可惜这两人也不知道什么臭毛病，一个最开始就选了个无情道来修，还修的不错，是她纵横这么多小世界见到的头一个修成了并且还没有被坏了道心改道重修的；另一个恰恰相反走逍遥道，修到化神的时候就出去历练去了，后面因着她准备飞升了给他抓回来修炼了一阵子一起上去，之后就又去玩了。
于是在她最后弥留之际将两个徒弟叫来问话时，一个跟她说天地万物自有缘法，一个则真诚地问她遗产能不能多分他点，在外游历手头有些紧。
气得姜音怕自己死了都要揭棺而起，索性不管他们，把宗门留给了百里奚去管着。
但凭心而论，元云的无情道确实给她提供了不少帮助，比如在系统逼迫她对这大徒弟做出些类似于求偶的举动时，他的心比石头还要硬。
最后还似乎勉强猜出来了一些，隐晦地表示会配合她，果然是无欲则刚，这一点不恋爱脑的连脑子都好使一点。
他也是姜音的所有任务对象里，难得的在她任务完成后没有被暴打一顿的。
在床上翻了个身，姜音觉着其实自己还是挺想那两个徒弟的。
并且从目前她了解的来看，这两个逆徒怕是都没有后代也没收徒，否则云阳宗就会出现新的一门名为祖师爷亲传门。
唉，她幽幽叹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等以后上去了，得让那两个好好孝顺一下自己。
当年那可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第二日一早，太阳光透过窗户隐隐约约打在屋内，百里沙在外头疯狂敲门。
“姜音！起床了姜音！太阳晒屁股了！！”
不堪忍受她的魔音穿耳，姜音自床上坐起，表示自己已经起了以后，外头声音停了一下，接着又听到她很雀跃道：“那我去叫公良怀。”
“……”
其实你这个音量，她认为公良怀已经醒了。
果然，她敲门的手还没落在门上，房门便被由内打开，公良怀已经收拾齐整了。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泡的那潭水修复了他一些伤的缘故，他今日精神气看着都要好一点，搞得百里沙嘀咕道：“这怎么红光满面的，睡这么香？”
狄舟在她身后颇为自豪，“我就说云阳宗的床比祈阳城舒服吧。”
没多久，姜音收拾妥当出来了，看着眼前这一行人。
狄舟道：“我师兄接着看竞峰去了，我带你们逛逛云阳宗吧，你们想去哪里？”
百里沙很是兴奋得问：“有没有以前江宁上仙住过的寝殿什么的。”
昨天夜里才悄摸摸过去的姜音：“……”
好在狄舟及时摇头，道：“祖师爷的故居被封起来了，连我们都不知道在哪。”
他一说封起来，原本公良怀没与昨晚那地联系起来的，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沉思。
这……
或许不是个巧合？
百里沙懵懵懂懂的，有些失望，又问：“那有没有什么从前江宁上仙最喜欢去的地方。”
狄舟：“政事厅算吗？”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连姜音神情都绷紧了一下。
她记得自己没这么热爱工作啊……
好在狄舟又及时改口，道：“我带你们去观星台吧，那是祖师爷亲自盖的，也挺好看的。”
所谓观星台，其实是一处能够看到下边的台子，据狄舟一边走一边介绍，那地方曾经算是江宁最喜欢的地方，不仅在那栽了不少灵树灵花，还扎了个秋千，据说江宁心系下界，经常会在那里观察下边人。
姜音：“……”
她隐约记得好像只是因为闲着无聊。
去观星台要路过昨日姜音去的那处竹林，竹林后就隐藏着传送中极少有人见过的江宁上仙旧时寝宫。
临近竹林时，百里沙眼尖地瞧见那地方蹲着个女子，手中拿着铲子正在挖土。
她还以为这是负责维护绿化的，有些纳闷道：“你们云阳宗都不栽灵植的吗？还要人维护竹林。”
狄舟瞬间满头黑线。
他走过去，正想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在这挖土，过去以后才发现，是昨日技惊四座的那个绿衣女修，俞心。
“俞心师妹，”他皮笑肉不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俞心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铲子也被惊落，开口就是一句芬芳。
“我草！”
等她回神发现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师兄后，她沉默了一瞬，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我的草啊。”
几人：“……”
狄舟神情有些一言难尽，这位师妹当真是个性情中人。
他又问了一遍。
俞心挠挠脑袋，道：“我今日没比赛，本来是上来准备去长生门报道的，没成想迷路了，路过这里发现这地方的土似乎很适合我的宠物生长，就想着挖一些回去。”
狄舟嘴角抽了抽。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俞心口中的宠物指的是什么。
指了下方向，他道：“别挖土了，长生门往那边走，走过三个路口再右转一直走就行。”
“谢谢师兄，”俞心眨着眼睛，问道：“真的不能挖吗？”
语气还颇为遗憾。
“不能！”
“哦，”俞心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土，悄咪咪将已经挖了的土收进灵囊，方才道：“那我走了，师兄一路走好！”
狄舟：“……”
他在思考外门有没有开文史课。
这丫头不会偏科吧？！
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个小小插曲，转头接着道：“我们走吧。”
“嗯，”姜音此刻站在这儿也有些心虚，她道：“走吧，咱们去观星台。”
公良怀目光在那地上流连了一下，他在想俞心说的宠物十有八九就是她的凶植，这里的土格外适合凶植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