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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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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山的陆渐离,他非常聪明,十四岁时考中了秀才。他爷爷是陆天存,大夏皇帝姬永的老师。

    父母十分疼爱他,平时不让他到野外去玩。

    陆渐离先是聘了柳家的女儿为妻,但柳女还没过门就死了,所以他一直还没娶亲。

    一次,正赶上上元节,陆渐离一个舅舅家的儿子王生,来邀请他出去游玩。

    二人刚走到村外,舅家来了一个仆人,把王生叫走了。

    陆渐离见四处游玩的女子很多,便乘兴独自游逛。

    只见一个女郎带着个丫鬟,手里拈着一枝梅花走过来。那女郎生得艳丽无比,脸上笑容可掬。

    陆渐离呆呆地注视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竟忘了顾忌。

    女郎走过去几步后,回头看着丫鬟说,这小伙子目光灼灼,像贼一样!

    便把花扔到地上,说笑着迳自走了。陆渐离捡起花来,惆怅了很久,像丢了魂一样,怏怏不乐地走回来。

    回到家中,他把花藏到枕头底下,垂着头,一声不响地睡下了,饭也不吃。

    他母亲十分忧虑,以为他着魔了,请来和尚道士驱邪,陆渐离却病得更厉害,不久就消瘦下来。

    母亲又请来医生,开方吃药,还是不管用,整天迷迷糊糊。母亲抚摸着问他得病的缘由,他默默不语。

    正好王生来了,陆母便嘱咐他暗中询问儿子。王生来到床前,陆渐离见了他,流下泪来。

    王生近前,说了些安慰的话,渐渐盘问起他的病由。陆渐离全部实说了,并请他替自己想想办法。

    王生笑着说,你也太痴了!这有什么难办的,我替你查访查访那女子。她既然徒步在野外走,必定不是大家闺秀。如果她还没订亲,事情当然好办。就是订了亲,咱们豁出去多花点彩礼,也会办成。只要你病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陆渐离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生出来告诉陆母经过,便开始四处探访那女郎的下落。但虽多方查找,仍没一点头绪。陆母大为忧虑,一筹莫展。

    陆渐离自王生走后,心情舒畅,也肯稍稍吃点饭了。过了几天,王生又来了,陆渐离便问他事情怎样了。

    王生哄他说,已打听明白了!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姑姑家的女儿,还是你的姨表妹呢!还没订亲,虽说是内亲不宜通婚,但实话告诉他们,没有不成的!

    陆渐离喜笑颜开,问道,她家住在哪里?王生骗他说,住在西南山中,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路。

    陆渐离又再三嘱咐,王生大包大揽地应承着走了。从此后,陆渐离饭量日增,身体一天天好起来。

    摸摸枕头底下的那枝梅花,虽然枯萎了,但并没有凋落。陆渐离凝神摆弄着花枝,如同那女郎就在面前。

    又过了很久,陆渐离奇怪王生再不来了,便写了封请柬,让人去请。王生借故推托,不肯来。

    陆渐离十分生气,郁郁不欢。母亲担心他又要犯病,急急忙忙地给他提亲。但每次和他商量,他都摇头不愿,只是天天盼着王生来。

    王生一直没有音讯,陆渐离更加怨恨。转而一想,那女子的家离这里只三十里路,何必仰仗他人呢?于是把那枝梅花掖到袖子里,也不告诉家人,自己一人负气去了。

    陆渐离孤孤单单地走着,也无处问路,只是望着南山走去。

    大约走了三十多里,已进入山中。只见乱山重叠,满目葱绿,令人神清气爽。

    山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弯弯曲曲的山路无声地伸向山深处。

    远远望见谷底,在丛花乱树中,隐隐约约有个小村庄。陆渐离便走下山,进入村中。村里房屋不多,都是茅屋,但非常干净整洁。

    朝北的一家,大门掩映在丝丝垂柳中,墙内的桃花杏花开得繁杂茂盛,中间夹杂着几棵修竹,野鸟在花丛中欢快地鸣唱着。

    陆渐离以为是谁家的花园,不敢贸然进去。回头见对门有块巨石,非常光滑洁净,他便走过去坐在上面歇息。

    一会儿,听见墙内有个女子拉长着声音叫,小云,声音娇媚清细。

    陆渐离正在凝神谛听,只见一个女子手拿一枝杏花,自东往西走来,边走边低着头,正在往头上插花。

    一抬头看见陆渐离,便不再插,含着笑走进院里去了。陆渐离仔细一看,正是上元节遇到的那个女郎!

    他心中大喜,想进去又没个理由,想称呼姨母,担心从没来往,怕弄错了。门口也没个人可以问问,急得他坐立不安,徘徊犹豫,从早晨一直挨到太阳西斜,真是望眼欲穿,连饥渴都忘记了。

    不时见一个女子从院内露出半张脸来窥探,似乎惊讶他还不走。

    忽然,一个老太太扶着拐杖走了出来,看着陆渐离说道,哪里来的小伙子,听说从早晨就在这里,一直呆到现在,要干什么?莫不是饿了吗?

    陆渐离急忙起身作揖,回答说,我是来探亲的。

    老太太耳朵聋,没听清,陆渐离又大声说了一遍,老太太才问,你的亲戚姓什么?

    陆渐离答不上来。老太太笑着说,真稀奇啊!姓名都不知道,还探什么亲?我看你这小伙子,也是个书呆子。不如跟我回家,吃点粗茶淡饭,家中有床,住上一晚,等明早回家问清姓氏,再来探亲也不迟。

    陆渐离正好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而且进去又能接近那美人,所以十分高兴,于是跟着老太太走进院子。

    只见院内白石砌路,路两边都是红花,花片乱纷纷地布满了路面、石阶。

    顺白石路曲曲折折地往西走,又开了一个门,院子里满是豆棚瓜架。

    老太太将客人请进室内,只见粉白的墙壁,光明如镜。窗外有棵茂盛的海棠花,花枝从窗子里伸进屋里。室内桌椅床褥,都非常洁净。

    刚坐下,便隐约见有个人在窗外窥视。老太太喊道,小云,快去做饭!

    外面有个丫鬟高声答应。坐下后,陆渐离详细讲了自己的家世。

    老太太问,你的外祖父莫非姓王吗?陆渐离回答说,是的。

    老太太惊讶地说,你原来是我的外甥!你母亲是我妹妹。这些年来,因为我们家很穷,又没个男子撑家,所以和你家很少来往,渐渐就断了音讯。外甥长这么大了,我还不认识。

    陆渐离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探望姨母,急匆匆地忘了姓氏。

    老太太说,我家姓魏。我一辈子没有生育,只有个女儿,也是侍妾生的。她母亲改嫁走了,把她留给我抚养。她人倒不笨,只是缺少教训,整天嘻嘻哈哈的,也不知愁。过会儿,我让她来见见你,你们认识认识。

    过了不久,丫鬟端上饭来,还有只熟鸡。老太太一个劲让陆渐离多吃。

    吃完,丫鬟收拾起餐具,老太太吩咐说,去叫玉姑来!丫鬟答应着去了。

    过了很久,听见门外隐隐约约有笑声。老太太喊道,明玉,你姨表兄在这里!

    门外仍是嗤嗤地笑。丫鬟将她推进屋来,她还捂着嘴,笑个不停。

    老太太嗔怪地说,有客人在,你嘻嘻哈哈的,像什么样子!明玉强忍住笑站着,陆渐离朝她作了一揖。

    老太太说,这位陆郎,是你姨家的孩子。一家人还不认识,也太可笑了。

    陆渐离问道,妹子多大了?老太太没听明白他的问话。陆渐离又问了一遍,明玉忍不住又笑得前仰后合。

    老太太对陆渐离说,我说她少教训,你也看见了。十六岁了,又傻又痴,还像个小孩。

    陆渐离说,妹子小我一岁。老太太说,外甥已十七岁了?莫不是辛未年生属羊的吗?陆渐离点头答应。老太太又问,外甥媳妇是哪家的?

    回答说,还没有。老太太说,像外甥这样的才貌,怎么十七岁了还没娶亲?

    明玉也没婆家,你们俩倒挺般配,可惜是内亲。

    陆渐离默默不语,只管盯着明玉看。丫鬟小声跟明玉说,目光灼灼,贼腔没改!

    明玉听了又大笑起来,回头看着丫鬟说,去看看碧桃开了没有?便急忙起身,用袖子捂着嘴,迈着碎步匆匆地出去了。

    刚到门外,就纵声大笑。老太太也站起身,唤丫鬟抱了被褥来,替陆渐离整理床铺。又对他说,外甥来一趟不容易,就住三五天吧,慢慢再送你回去。如嫌幽闷,屋后有个小花园,可以去消遣消遣,还有书读。

    第二天,陆渐离来到屋后,果然有个半亩大的小花园。

    地上细草如毡,鲜艳的杨花点缀在草地里。有三间草房,四周全是花草树木。

    陆渐离穿过花丛,信步走着,忽听树上传来簌簌的声音,仰头一看,原来是明玉在树上。她看见陆渐离,哈哈大笑起来,像要从树上掉下来。

    陆渐离急忙喊道,别这样,当心掉下来!明玉边笑边往下爬,快到地的时候,一失手摔了下来,才住了笑声。

    陆渐离扶起她来,暗暗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腕,明玉笑声又作,倚在树上笑得不能走路了,过了很久才住了声。

    陆渐离等她笑够了,从袖子里拿出那枝梅花给她看,明玉接过去说,都枯干了,还留着干吗?

    陆渐离说,这是上元节时妹子扔下的,所以保存着。

    明玉问,保存它有什么意思?

    陆渐离说,以表示相爱不忘之意。自从上元节遇见你,我天天思念,得了重病,自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今天竟见到了你,求你可怜可怜我!

    明玉说,这算什么大事。我们是至亲,吝惜什么?等你回去时,我让老仆把园里的花折一大捆,给你背去。

    陆渐离说,妹子傻吗?

    怎么是傻呢?

    我不是爱花,是爱拿花的人!

    我们这样疏远的亲戚,谈什么爱?

    陆渐离说,我所谓的爱,不是亲戚之间的爱,是夫妻之间的爱。

    明玉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同吗?

    陆渐离说,夜里同床共枕啊。

    明玉低头想了半天,说,我不习惯和生人睡一起。还没说完,丫鬟悄悄地走了过来,陆渐离惶急地逃走了。

    过了会儿,陆渐离和明玉同到老太太处。老太太问,你们去哪儿了?

    明玉回答说在园里一起说话来着。老太太说,饭熟了这么久了,有什么说不完的话,说了这么长时间!

    明玉说,大哥想和我一块睡觉。话没完,陆渐离大窘,急忙拿眼瞪她。

    明玉微微一笑,不说了。幸亏老太太耳朵聋,没听见,还在絮絮叨叨地追问,陆渐离忙用别的话掩饰。

    过了会儿,陆渐离小声责备明玉。明玉说,刚才的话不该说吗?

    陆渐离说,这是背人的话。

    明玉说,背别人,怎能背老母呢?况且睡觉也是常事,有什么可忌讳的?

    陆渐离恨她不开窍,又没办法让她醒悟。刚吃完饭,家里有人牵了两头驴来找他。

    原来,陆渐离的母亲见他出去后,过了很久没回来,才开始怀疑。村里搜了好几遍,竟没有踪影,因此去问王生。王生想起自己过去说过的话,便让陆母派人去西南山村中寻找。

    一连找了好几个村子,才找到这里。陆渐离走出大门,正巧碰上。

    陆渐离便回去告诉老太太,而且请求带着明玉一块回家。

    老太太喜欢地说,我早就有去看妹的心愿,但我老了,走不得远路。你能带你表妹去,认识认识阿姨,这很好。

    于是呼唤明玉,明玉笑着来了。老太太说,有什么喜事,总是笑不够?如果不笑,就是完美的人了!

    说着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又说,你大哥要带你去姨家,快去收拾收拾。招待陆家的来人吃过酒饭,老太太才送他们出门,嘱咐明玉说,你姨家田产很多,能养活闲人。去后不忙回来,学点诗文礼节,将来也好伺候公婆。就便麻烦你姨,替你找个好女婿。

    陆渐离和明玉一块上了路。直到山坳,回头一望,还依稀看见老太太倚着门朝这边眺望。

    回到家中,陆渐离的母亲见儿子领来个美丽的姑娘,惊讶地问是谁。

    陆渐离回答说是姨家的女儿。母亲说,过去王生告诉你的话,都是骗你的。我并没有妹妹,哪来的外甥女儿?

    又询问明玉。明玉说,我不是现在的母亲生的。我父亲姓魏,他死时,我还在怀抱中,不记事。

    母亲说,我有个姐姐嫁给了姓魏的,倒是真的。但她已死了很久了,哪能还在人世上呢?

    又问明玉她现在母亲的模样,身上的标记,都一一符合。

    母亲怀疑说,是我姐姐的模样。但她已死了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正疑虑间,王生来了,明玉忙避入内室。王生问知缘故,茫然不解。

    过了很久,他忽然问,这个女子是不是叫明玉?陆渐离说是。王生连称怪事。

    问他怎么了,王生说,我嫁给魏家的那个姑姑去世后,姑丈单身被狐狸迷住,得病死去。狐狸生了个女儿,名字就叫明玉,当时睡在床上,家里人都见过。姑丈去世后,狐狸还经常来。后来求天师在墙壁上贴上符,狐狸才带着女儿走了。这女子莫非就是那个狐狸生的女孩吗?

    三人都在猜疑。只听屋里一片嘻嘻哈哈,全是明玉的笑声。

    母亲说,这姑娘也太憨了!王生要求看看她。母亲走进屋,明玉还在大笑不顾。母亲催促她出去见客,她才极力憋住笑声,又面对着墙忍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屋子。刚一施礼,返身就跑进屋内,放声大笑,一屋子的人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王生便自报奋勇,到西南山中看个究竟,就便作媒提亲。寻到那个小村庄所在的地方,只见房屋全没有了,只有山花零落而已。

    王生想起魏家姑姑下葬的地方,好像就在这一带,但坟墓湮没,辨认不出来,只得又惊奇,又叹息地返了回来。

    陆母怀疑明玉也是鬼,便进去将王生的寻访结果告诉明玉,明玉一点也不害怕。

    陆母又怜惜她没有家,明玉却一点也不悲伤,整天只是憨笑,众人都猜不透她。

    陆母叫她和自己的小女儿一块住。明玉每天早晨都来请安,做的针线活,精巧无比。只是好笑,谁也禁不住。她的笑,虽然狂放,但不损美,众人都爱看她笑。邻居的姑娘媳妇,争着结交她。

    陆母选了个好日子,要为儿子和明玉成亲,但终究还是怕明玉是鬼。

    一次,陆母偷偷地在太阳底下观察明玉,见她的影子和正常人的一样。

    到了吉日,陆母便让明玉穿上华丽的服装,行新妇礼。明玉笑得弯着腰直不起来,只得作罢。

    陆渐离因为她憨痴,生恐她泄露了房中隐事,但明玉却十分保密,不肯对外人多说一句话。

    每当陆母生气或忧愁时,明玉来到,一笑就化解了。有时奴婢们犯了过错,恐怕遭到鞭打,也总是求明玉先到母亲房里说话,然后奴婢再去见陆母,总是免了处罚。

    明玉爱花成癖,寻遍了亲戚家,到处物色佳种,还偷偷地典当金钗首饰买花。不几个月院里院外到处是鲜花。

    院后有棵木香树,紧挨着西邻家。明玉常常爬到树上,摘花插到头上玩。婆母每次碰见,总要斥责她一番,明玉还是不改。

    一天,明玉又爬树时,被西邻家的儿子看见。西邻子见到她的美貌,不禁神魂颠倒。明玉也不回避,还笑了笑。西邻子以为她看上了自己,样子更加狂荡。

    明玉指了指墙根,笑着走了。西邻子以为是指给他约会的地方,大喜过望。

    到了傍晚,西邻子到明玉指给的地方,果然见明玉在那儿,便扑上去抱在怀里。忽觉像被锥子刺了一下,痛彻心肺,他大声号叫着跌倒在地。

    仔细一看,哪里是明玉,原来是一根枯木桩子躺倒在墙边,刚才他所在地方是桩子上一个被水淋烂的孔洞。

    他父亲听到叫声,急忙跑过来询问。儿子只是呻吟着,也不言语。妻子来了,才讲了实情。点上灯往孔洞里照了照,见里面有个巨大的蝎子,像小螃蟹一样。老头劈碎了木桩,捉住蝎子杀了,把儿子背回家中,半夜就死了。

    老头向官府告了陆渐离,揭发明玉是妖异。县令素来仰慕陆渐离的才华,深知他是个老实厚道的书生,认为老头是诬告,要打他棍子。

    多亏陆渐离求情,县令才免了责打,将老头赶出了大堂。

    婆母对明玉说,你平时那样痴狂,我早知会乐极生悲的,幸亏县令神明,没有牵累我们。如果碰上那种糊涂官,一定会逮了媳妇去公堂对质,那时,我儿还有什么脸面见亲戚邻居啊!

    明玉听了严肃地发誓,今后决不再笑了!母亲说,人哪有不笑的,只是要看时候。但明玉从此后竟不再笑,有时故意逗她,她也不笑,但脸上也没忧愁的样子。

    一晚,明玉忽然对着陆渐离哭泣起来。陆渐离很诧异,明玉哽咽着说,过去我因为跟你的日子还少,说了怕让你惊骇奇怪。现在婆母和你对待我都十分爱怜,没有二心,我就实说了,谅不会有碍吧?

    我本是狐狸生的,母亲临走时,把我托付给鬼母,相依十多年,才有今天。

    我又没有兄弟,能依靠的只有你。我的鬼母孤寂地住在山中地下,没人怜惜她,让她和我父亲合葬,她在九泉之下也是遗恨的。

    你若不嫌麻烦和破费,让地下的人消除了悲痛,那么天下养女孩的人,也许不再忍心将女孩溺死或丢弃了!

    陆渐离答应下来,但担心坟墓迷失在荒草里,不好寻找。明玉说不必担心。

    到了商定的那天,陆渐离和明玉用车载着棺材去了。明玉在一片乱草丛里,指了指坟墓的地方,发掘后,果然找到了那老太太的尸体,还没腐烂。

    明玉抚着尸体,悲哀地痛哭起来。陆渐离把尸体拉回来,寻到魏某的坟墓,把他们合葬了。

    这天夜晚,陆渐离梦见老太太来向他致谢,醒后,跟明玉讲了这事。

    明玉说,我昨夜见到她了,嘱咐她不要惊吓了你。陆渐离后悔没有挽留住她。

    明玉说,她是鬼,这里活人多,阳气盛,她怎能久住呢?

    陆渐离又问起小云,明玉说,她也是狐,最聪明,是我狐母留下她照顾我的,常摄来食物喂养我,所以我总是在想念着她。昨晚问我鬼母,说是她已嫁人了。

    从此后,每年的寒食,陆渐离夫妻二人都要到魏家墓地祭扫,从不间断。

    明玉过了一年,生了个儿子,还在怀抱中时,就不怕生人,见人就笑,真像他的母亲啊。

    陆渐离和明玉可谓是姻缘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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