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梦

    小南跟龙女继续行走内视空间，却说歇息了一会，睡着了。

    小南和龙女恍惚客居在京城里。

    偶然走到一座寺庙，庙里的殿堂禅房都不很宽敞，只有一个老和尚住在里面。

    看见客人进来，整衣出迎，领着客人在庙里游览。

    佛殿里塑着达摩和尚的像，两侧墙上壁画精致美妙，人物栩栩如生。

    东面画的是散花天女，其中有个垂发少女，拈着花儿微笑，樱桃小嘴仿佛要开口说话，眼波像要流动顾盼。

    小南目不转睛看了好久，不觉神飞意荡，恍恍惚惚正在那里凝思冥想，身子忽然飘飘然像腾云驾雾似的，已经到了墙壁上。

    只见殿堂楼阁一重又一重，不再是人间气象。

    一个老和尚正坐在法座上讲经说法，许多穿着偏衫，袒露半边肩膀的和尚环立四周注视着他。

    小南也混杂在他们中间。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人在悄悄拉扯他的后襟，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垂发少女，嫣然一笑，转身竟去。

    小南紧紧跟着。经过一段曲折的栏杆，少女走入一所小屋，小南欲进又退，不敢上前。

    少女回过头来，举起手里的花儿，远远向他做出召唤的样子，小南这才急步走了进去。

    小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小南立即拥抱少女，少女也不怎么拒绝，于是就跟她交欢。事后少女关好房门离去，叮嘱不要咳嗽出声。晚上又来到小屋欢会。

    就这样过了两天，被少女的伙伴们发现了，她们一齐把小南搜了出来，对少女开玩笑说，肚子里的小郎君已有这么大了，还蓬散着头发学处女呀？

    说罢，一起捧着钗簪耳环，催促少女梳髻。

    少女神态羞涩，一言不发。一个女伴说道，妹妹、姐姐，我们不要在这里久留，恐怕人家要不高兴了。

    大伙儿嘻笑着离去。

    小南看少女乌云般的发髻盘得高高的，髻上插的凤钗垂得低低的，比垂发时更显得美艳绝伦。

    看看四下无人，慢慢又和少女偎依亲昵，阵阵芳香沁入肺腑，温柔乡中兴致正浓。

    忽然，听得皮靴声咯咯响起，非常沉重，还有锵锵的锁链声，随即是纷杂的喧嚣，高声的争辩。

    少女惊慌地起来，和小南偷偷窥看，就见一个身穿金甲的使者，黑脸像漆，一手握锁，一手提棒，众女伴们将他团团围住。

    金甲使者问道，全都来了吗？

    众女伴答道，全来了。使者又说，如果有藏匿下界人的，大家都要告发，不要自找麻烦。

    女伴们又异口同声地说，没有。

    金甲使者转过身来，两眼像老鹰似的四处扫视，看样子像要搜查藏匿的人。

    少女吓坏了，面如死灰，慌慌张张对小南说，快藏到床底下去。就打开墙上小门，急忙逃走了。

    小南趴在床下，连气也不敢出，很快听见皮靴声进到屋里，又出去了。

    过不多久，喧嚣声渐渐远去，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可是门外总是有人来来往往，说话声不断。

    提心吊胆蜷缩在床下，时间长了，觉得耳鸣如蝉声不绝，目眩似火星乱跳，这种情况几乎忍受不了，只好默默地听着，等候少女回来，竟不再想起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这时龙女在佛殿里，转眼不见了小南，心中纳闷，就问老和尚。

    老和尚笑着说道，去听说法了。

    龙女问，在什么地方？

    答说，不远。

    过了一会儿，老和尚用手指弹弹墙壁，呼唤道，南施主，怎么游荡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随即就见壁画中出现了小南的形象，侧耳立定在那里，像是听见了什么，正想再听个明白。

    老和尚又呼唤道，你的游伴等你多时了。

    于是，小南从墙壁上飘飘忽忽下来，心如死灰，木头似的站着，双目直瞪，两腿发软。

    龙女大吃一惊，于是不急不慢地问他怎么回事，原来小南正趴在床下，听见一阵雷鸣般的敲击声，所以出房来窥看细听的。

    两人再看壁画上的拈花少女时，螺形发髻高高翘起，不再垂发了。

    小南惊异地向老和尚下拜，询问其中道理。

    老和尚笑道，幻境由人而生，贫僧怎么能说得清呢？

    小南意气郁结，神情萎靡，龙女大为震惊，心神无主。

    两人随即起身，一步步跨下台阶，走出寺庙。

    幻境由人而生，这话像是得道之言。

    一个人如果有了淫荡之心，就会产生猥亵的幻境。

    如果有了猥亵之心，就会产生恐怖的幻境。

    菩萨点化愚昧无知的人，千种幻境并呈，都是人心自己在活动罢了。

    老和尚苦口婆心，可惜没有听了他的话大彻大悟，披发入山去啊。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