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的答案
卫垣执起她的手，摸过她手腕上的手镯，一根一根手指缓缓插入她的手掌，与她五指合并，眸色深不见底，但温若在那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怔怔地与卫垣对视着，心再次砰砰乱跳。
卫垣目光灼灼，连着空气也似乎跟着胶着起来，一字一顿：
“天地在上，以我之命言誓，世间唯你，连枝共冢。”
“扣扣！”
就在这时，明侍卫轻轻敲响了车厢，在外面禀报着：“陛下，宫里来消息了。”
马车里的气氛一下被打破，温若魂游天外的神智回归体魄，偏偏头，手抚上耳垂捏了捏，脸色不自然的转向窗外。
伸出手，丝丝凉意落入手心，卫垣将她仅空着的手也给捉了回来，吩咐明侍卫赶车。
微微细雨也开始下起来，明明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入冬之时的天气也这么像春夏时变幻无常吗？
河岸边的水面泛起点点涟漪，成双结对的鸳鸯展翅飞走，渐渐成了一个个小黑点。
马车绕了一圈回到温府，常安已经拿着雨伞等在门外。
温若下了马车，站在屋檐下隔着越来越浓的雨雾望着那辆马车渐渐拐弯没去的影子，心下一叹。
卫垣当时所说的话确实令人心动，她也的的确确有过几回被他所迷惑，可是……
温若躺在床上忍不住翻滚，可是她还是不能消除对他的恐惧，就好像初始值那面就奠定了她没有勇气跨过的鸿沟。
她不似明玉这个时代的女子，视夫为天，全心全意围着自己的夫君，她还是更想要自由自在，想要一夫一妻，想要现代那种平等的关系。
虽然卫垣今日所言承诺只有她一人，可是世事无常，他身为皇帝，这朝代的各种束缚责任，又怎么能说得准呢？
温若苦笑一声，而且光是自由恐怕卫垣就不会答应了，遑论他今天在马车时说着不许她离开他身边之时的神情，她根本无力抵抗。
若到时她与他理念不合，想要分开，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才能获得自由了。
她绝不会让自己此生就禁锢在宫里，成为一只离不开卫垣的金丝雀。
卫垣的精神伤害值她会抚平，但不代表就此打上了标记。
“系统，出来！我言官身份还是得必须保持吗？如今女扮男装好像也没多大意义了。”
温家已经熬过最初温父病逝时的难关了，如今也是开了书店有了自己的营生，有邵衡这个大理寺卿和魏华琅万玲儿他们的帮助，想必温家主族也不会再费心来管这小小温家旁系了。
而且本就是已经分族，再多不甘心也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估计都快忘了她这个旁支了。
【叮叮叮！宿主系统在，宿主目前可以做真实的自己了，不用继续当言官怼人。】
温若双眸一亮，垃圾系统这么好说话了？
想当初她一言不合不想当言官上朝怼人，这系统就生命值警告，如今这么好了？
“系统你是说我可以辞官？”
【宿主理解没错，其实宿主达到五阶后生命值就已经趋于稳定了，所以宿主可以不用再刷生命值，只需抚平好卫垣精神伤害值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她再也不用担心受怕的上朝了？她的下场也不是被拖出砍头了？
温若没想到升到五阶后有这么大的好处，不过，她到五阶都多久了，系统怎么还得她问起才告诉她？
如果她一直不问呢，就一直提心吊胆着继续下去吗？
“垃圾系统，你还说没坑人，那这么大的好事为什么我一升到五阶时不告诉我？”
【宿主，当时刚刚升阶，系统就想着多观察会确保稳定，现在宿主问起才记起这个问题。】
系统的机械音一下弱了下去，温若却是气得一下拔高脑内声音，气势汹汹。
“垃圾系统，就会坑我。要你何用，去给卫垣服务吧！”
系统默默遁逃，温若感应到更是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垃圾系统！真是垃圾系统！根本不是为她服务的，凡事因果都紧着它的卫垣，怎么不去做卫垣的系统。
翌日，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不过风吹进来越来越冷，已经是冬日的气息了。
温若这一晚做了着实累人的噩梦，不管她跑到哪里，都被卫垣死死咬住。
变成鸟飞起来，被卫垣化身的老鹰一把捉住，死死咬住脖子叼走。
变成鱼，被卫垣化身的鲨鱼一口吞进肚子了，吞进去之前还嚼了几下。
变成花花草草，直接被卫垣这个人伸手摘下，塞进嘴里研磨。
直到她受不了直接变成人，就更惨了，被卫垣按在桌上一口接一口的咬着脖子，要是再不醒来，估计梦里的自己都快被咬断脖子了。
温若瑟瑟发抖着惊醒，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光滑细腻，还是完好的。
吐出口郁气，又在床上打滚了几下，这才将那噩梦深深压在脑后，只待后面自己慢慢忘记这可怕感觉。
想到要上早朝，整张脸又垮了下来，她的快乐没了。
她得想想怎么写辞官奏折，争取早日放下这战战兢兢的马甲。
今日朝堂上乌压压站满了一片人，十分齐整，文武百官各站几排。
温若还看到了魏华琅站在武将后面朝她挤眼，同样以视线回之，然后微微低头，不敢望向上方的卫垣，只得站直身子听着安公公对武将们的封官赏爵和金银宅屋赏赐。
不料此次还有她的赏赐，那甘薯已经一早就被户部报上去了，所以温若也得了些金银之物，这下真的是富婆了。
温若心情大好正想着能和魏华琅一同去香然居好好吃个畅快，她有钱也吃得起这京城的望名酒楼了。
就听到有人开口要卫垣选妃，眉眼顿时暗淡下来，微微吐出一口气，算了，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陛下，如今战事已定，还望尽快进行选妃之事以安朝堂上下，不若就从大臣们家中挑选几位知根知底的，也好延绵子嗣。”
刚刚喧闹的气氛一瞬消失，卫垣保持着冷冰冰的姿势，眉骨稍动，黑黝黝的眼珠转向某个身影时愈发幽暗不明。
安公公会意，宣布退朝。
这次提及选妃能如此安静退朝，陛下神情亦有了丝丝变化，让在场官员都暗暗嘀咕陛下可能没那么抵触嫔妃之事了，不由精神一振。
温若听着身后那些选妃之言，甩了甩头。
只是身后总有种附之入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