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马车迷惑
还没坐稳,马车就刷的一下驶动出去了。
顾不得倒在卫垣怀中,温若急声道:“等一下,明侍卫,还没告知我家小厮此事。”
外头明侍卫声音稳稳传来:“大人放心,我等大人时已告知过常安,大人外出有事了。”
温若这才缓了口气,紧接着就是心跳加快,她慌忙的别过脸,避免与卫垣四目相接,移开自己身体,不自然的往外面挪了挪。
马车十分宽敞软和,现下她与卫垣隔了整整两个人的位置,温若低着头没看卫垣是个什么表情,攥着自己的手,只当自己不存在。
渐渐的温若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灼热,压得她几欲无法喘息。
温若猛地仰起头,就撞入了一双暗潮涌动的眼睛,压抑着火山暴发之势,眸光忽幻忽灭,只待一个缺口倾泻流火。
她吓得赶紧低下头,心砰砰乱跳,许久未见,她还在少年卫垣的那种虚弱之感里,榔头一下,成年的卫垣这么看她,还真是吃不消。
卫垣脸色疲倦,但整个人的状态幽静而耐心,似乎是丛林里蛰伏着的野兽,死死隐藏住自己的深意,免得惊扰了猎物。
语气轻缓却饶有深意的说出了两人相见后第一句话,“若若,我回来了。”
温若只觉得耳根忽地一热,捏了捏耳垂让自己镇定下来,察觉气氛不妙,决定不能再鸵鸟下去,先发制人道:
“陛下此时不应该在宫里吗?事务不多吗?其实臣明日就上朝了,到时候也能见着陛下。”
卫垣缓了缓心神,幽幽说道:“花园缺了一块,我在那修了三旬,终于赶在了最后一日入冬之时。”
温若澄澈的眼眸瞪大,什么花园?又是花园?
离宫时卫垣就在说,回来时还是这个,难不成将大晏当做自己的花园才去打仗修理的?
暴君行事果然还是捉摸不透,她且还是得继续苟着,回去就问问垃圾系统能不能不要这个言官马甲,从在城门口听说了卫垣暴疾后她就心有戚戚然。
更是卫垣这种上一刻还在要咔嚓了你的人,没几日就对你如此殷勤,她即使能在梦境里了解他的遭遇,醒来同情心软,但畏惧还是存在的啊。
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卫垣暴疾发作咔嚓又来了。
温若清了清嗓子,咳咳几声道:“陛下如今得百姓爱戴,还是得继续行仁德之事,方能长治久安。”
卫垣定定注视着温若,神色莫幻,眼眸扫过温若手腕上的手镯时,泛起点点幽光。
他捉过温若攥紧的手,垂眸看着闪烁亮光的镯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好看!”
温若一时不察被捉着手,闻言,忙话赶话道:“陛下解开着手镯吧,臣男子身份在外实在不便。”
温若简直恨得牙痒痒,这个镯子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被卫垣拘着,就如她此刻身家性命全在他之手,令她喘不过气。
卫垣不说话,也没说要帮忙解开,只是眼光渐渐游移在她的脖子上,暗沉渐起。
温若蓦然察觉他的视线,瞳孔一缩,连忙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脖子。
这人怎么又这样吓人的逡巡着她的脖颈,不会又要像小狗一样咬人吧,他敢再咬一个牙印,她就也要咬死他。
卫垣摸着手镯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抚摸着她的手,手指缓缓合拢,将温若整只手包裹在掌心,慢慢收紧,语气暗哑:
“那日后的牙印我未曾见过,应该很快就消散了……”
温若手都快被捏扁了,另一只手还得防护着自己的脖子,再听到这句似乎包含无限遗憾未尽之语的话,本就暗暗咬牙警惕的牙齿更是快要咬得吱吱作响了。
温若气急了,还不待她发狠一把挥掉手上的大掌,整个人就被拉入进卫垣的怀抱,他的头正缓缓下移磨蹭着她的脖子。
呼吸喷洒在温若的脖颈间,带来一股痒意,更带来一股危险之感。
“放开!陛下要是再咬,臣就不客气了!”温若仰起脖子挣扎着,声音带着些许破腔。
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又不是什么专属物品,这种暧昧印记,他以为她是明玉那种痴恋之人吗?
对,他自己都不清不楚,身边不仅有明玉还会有其他人,却仗着自己对他的畏惧几次三番的欺负人。
越想温若越气,只觉自己被系统坑得在这大晏简直无法生存。
要不是那什么垃圾系统,坑她怼人获得生命值,又怎么会成为卫垣精神崩溃的导火索,然后就莫名其妙与卫垣梦里梦外产生联系,导致如今这不尴不尬的样子。
垃圾系统!!!
“若若,我之前说过你的秘密我不问,你想入朝为官我也可以下旨让你当大晏朝第一个女官,你想要其他什么也都可以答应。”
“唯独一件事,你不能离开,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绝对地陪在我的身边。”
卫垣眼眸幽深暗沉,隐隐有着一股暴戾之气升起,扶住她肩膀额头抵着额头逐字逐句说着。
温若只觉自己身心都战栗一瞬,所思所想都被抛去了九霄云外,她仿佛窥见了卫垣那暴疾表露下的冰山下一角,全身僵住,一动未动。
直到感受到卫垣抱住她越来越用力,腰都快要断掉了,她才清醒过来,忙吸气道:
“陛下,先松开,这样不好说话。”
闻言,卫垣终于稍微放松了些力道,幽深的眸光隐了一抹危险静静望着她。
温若怎么也挣不开这圈住自己的铁壁,只能就着这样的姿势淡然开口:
“陛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等马车到了再说罢。”
卫垣闭了闭眼睛,凝神静气,收起身上暗沉气息,抬手敲了敲车厢,马车不一会儿便在一处河岸边停着。
温若从被岸边微风吹起的车窗帘看了出去,水光碧天,几对鸳鸯正在浅水边觅食,悠闲自得,风韵迷人。
它们时而跃入水中,引颈击水,追逐嘻戏,时而又爬上岸来,抖落身上的水珠,用桔红色的嘴精心地梳理着华丽的羽毛。
温若语气飘渺,轻声道:“陛下可知鸳鸯的习性?”
卫垣掀起车帘,抬目望去水面,只一眼又看回温若,“鸳俦凤侣,至死靡它。”
温若避开卫垣目光,依然语气淡淡:
“可是鸳鸯只是世人美好的憧憬罢了,它们实际并非止则成偶,飞则成双。”
“当它们的繁殖期度过后,也会再追求另外的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