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怪之状
“陛下，现在情况不好，这危险之地，不若回宫去吧。”邵衡紧盯着卫垣，一国之君不能出事，趁现在刚暴发及时撤离才是上策。
卫垣坐在上方，脸色晦暗不明，静默半响后才沉声说道：“不能回宫，朝堂之事有云尚书他们可暂缓。”
邵衡神情挫败：“一会我去安济坊周围看看，此次病症与利州瘟疫所描述似乎不太一样。”
温若跟在后面道：“我服用过九宝万毒丹，我也一道去。”
她相信事出必有因，她想去寻些蛛丝马迹，证实自己的想法到底想岔没有。
卫垣强势同去，温若知道内情，并不太担心，而邵衡就算以为卫垣吃了两粒九宝万毒丹依旧惶惶不安，更是用古怪眼神盯着她。
疾病无情，瘟疫更是无情，在这种恶劣环境下，更是令人棘手。
现代医术先进尚还有那么多肆虐的疾病，遑论医术落后的古代。温若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这个世界百姓面对瘟疫的那种无助哀嚎，不是朝堂上听众人讲述之时那种置身事外。
安济坊整个被围了起来，形成隔离区。因为卫垣身份和众人劝阻，安全起见温若他们在外围看了会。
几个患病的百姓形容枯槁，浑身发青，脸和唇更是青得发黑，死气沉沉，仿若一具行尸走肉。棚子里外妇女正抱着孩童腐烂一片的尸身哭泣，声声泣血，来来往往被抬走的尸体正要放火烧毁，竟是衰败如此之快，生命如此脆弱。
明媚阳光下却似乎照不进这片土地，周边居民已经搬离，荒无人烟，隔离区更是连空气都充斥着悲惨的气息，风也吹不散。
半响，卫垣淡淡吩咐道：“去田大夫那里吧。”
这是他的子民，以往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前半生孤苦，活着只是为了不被摧毁，所以他残暴不仁，手段血腥，不在意自己，不在意天下人，更不在意江山覆灭，被人称为暴君。
但如今他已经有点明白他想要什么了，他想守护自己的子民，守护好这江山，让温若生活在由他缔造的花园，成为温若的守护神，这样她会留下来吗？
卫垣注视着温若，那双幽深的眼眸里依稀透着几分疯狂压抑，却又带着隐约盼望的矛盾之感。
温若琢磨不透那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现在要事要紧，她没多想。
绕过隔离区来到田大夫处，几人正在讨论病情。
“田大夫，你们可有查出什么异常？老太医还坚持得住吗？”温若按捺不住上前询问。
田大夫摇摇头：“论医术我不如几位御医们高多少，只是行医经验丰富才看出端倪，老太医应该接触了什么导致发病，继而感染了后面之人，目前身体一直被吊着，熬过今夜后不好说了。”
邵衡闻言与卫垣对视，卫垣眼中一片无尽黑暗。
邵衡低低开口：“最迟明天，明玉就到了。”
“但是奇怪的是，老太医最后那天接触的有陛下温大人，可是陛下与温大人并无恙，这范围只在安济坊周围。”一名御医愁眉紧锁说道。
另一名御医也说道：“观前面病情似乎是瘟疫，可后面面容症状却更像是中毒，两者结合着实奇怪。”
温若听到御医奇怪她和卫垣无事，眼神闪了闪，但随后御医也说像是中毒，不由得眼眸一亮，可惜她也和那御医一样没有思绪，怕扰乱他们判断救治，温若没有多言。
走出隔离区不远，卫垣先上马车，温若也正要跟着，就看到魏华琅和万玲儿在一旁望着什么。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快回去！”邵衡已经开口赶人了。
万玲儿一脸忧愁上前：“衡哥哥，我担心你。”
邵衡直接让人将她送回去了，万玲儿扯住衣袖不放哭得梨花带雨的，邵衡只好亲自押回她去。
温若扶额看向魏华琅，这俩人估计是从小安那里得来消息。
魏华琅慵慵懒懒直起腰，踢踢地面上的石子，“你这么个风一吹就倒的人都不怕，小爷当然要来看看。”
温若眼角抽搐了下，挥挥手让明侍卫看好他，她没精力去管小屁孩的事了。
马车里，卫垣眼眸深不见底，似黑洞要将人吸引进去，声音冷然：“那是与你交好之人”
温若无奈挠了挠头，“刚认识不久的朋友。”
卫垣沉默不说话，气息更加冷凝，温若搓搓手臂，不知为何又加了一句，“祭酒家的公子，与表哥一起认识的。”
卫垣低下头似乎在假寐，温若看不清他神色，只觉车内着实尴尬，也不说话了。
忽然只听马儿嘶鸣一声，车内一阵剧烈晃动，温若惊呼一声，被甩得往车幔而去，卫垣眼疾手快伸出手将她牢牢锁在怀里，眸光刹那黑色席卷整个眼帘，手颤了一颤。
此时车厢外，明侍卫正和一名蒙面男子激烈打斗，另一旁的魏华琅摩拳擦掌地在外围攻去。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小爷定要扒了你的脸来瞧瞧。”
黑衣男子不断往车厢攻击，温若与卫垣立马从车里跳了出来。
一出来，蒙面男子的攻击目标就成了卫垣和温若，明侍卫横刀侧挡。
蒙面男子招招狠辣，袭向卫垣，卫垣推开温若，旋身招招还击，二人打斗在一起。
忽然，另一个人悄无声息出现在蒙面男子身后，双手齐发，攻击其背心，蒙面男子大惊失色，赶紧回身抵挡，只听“砰”的一声，蒙面男子被打飞，口中吐血，倒在地上。
明侍卫愕然失声：“暗七！”
偷袭蒙面男子的人竟是暗七！
却不想暗七向卫垣猛扑过去，卫垣身形快速移动，手腕一抖，一阵急速破空声响起，暗七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停住。
一柄匕首正插在他心脏部位。
他艰难抬起手，腐蚀的手掌中握着一块布料，眼眸望向卫垣：“属下罪该万死，死在陛下手中无憾。”
随即缓缓闭目。
明侍卫走过去挑起那块布料，魏华琅掀开蒙面男子的面布，竟是与暗七的脸一模一样。
“这，两个双生子？”魏华琅吃惊道。
温若也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明前，处理。”卫垣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风声呼啸，吹动卫垣的衣衫猎猎飞舞，温若走了过去。
看着那块布料，又看了眼暗七的手掌，沉思片刻，忽然拉住卫垣往后大喝道：“退后！”
魏华琅直接跳远开来，明侍卫也被吓了一跳，布料掉落在地。
草丛瞬时枯败，腐蚀情况与刚刚在隔离区看的尸体腐烂十分相似。
卫垣幽光暗闪，看着腐蚀草地的布料，下令：“给御医们看看。”
温若也是刚刚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联系，一行人匆匆返回隔离区。
当天没能研究出成果，温若和卫垣回到别院休息，表哥闻一文来了。
家里一切正常，温母她们都尚不知情，书店也布置好开业了，现在正是会试热闹之际，生意蒸蒸日上，闻一文只能叮嘱让她自己多加小心。
晚膳，温若胃口不好，只草草吃了几口，看到明侍卫提过来的红果才多吃了几个。
第二日她刚出了房门，就感觉浑身有点灼烧，痛热难耐，发软无力，倒下之时看到卫垣箭步如飞地过来抱住了她，神色焦急，血色尽失。
“若若！你怎么了？”
昏迷过去那瞬温若想着果然之前在皇宫里叫到一半的是若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