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调查温若
邵衡道：“温若自幼养病在老家，一年前才回京，此后在温老大人帮助下，半年后苦学考举上言官，因他大胆直谏，朝堂上并无相交之人。他确实与三皇子无瓜葛，只是感觉总有些蹊跷。”
“温家还有个女儿，半年前回老家养病去了，目前老家那边还没人传来消息。”
卫垣眸中黑色尽退，好似云光咋现，水波微漾。
邵衡抬头看卫垣一眼，轻声道：“城南刺客暗器的梅花毒，无色无味，老太医并未研制出解药来。那刺客皆是三皇子那边的死士，如今三皇子连太后灵枢也不在意，实难追踪。”
卫垣眼睛眯了眯，声音低沉：“今日是个机会，他们会来。”
“陛下实在冒险之举。”邵衡捏起又放下棋子。
卫垣突然眉眼阴戾：“她还能活多久？”
邵衡叹息一声，“最多两年，这还是因为她轻沾了点。现下还没什么症状，之后便会疼痛不堪。”
温若确实查不出什么，他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让陛下坚持一心让老太医连轴地解毒，连利州之事也放至后面，如今更是以身犯险，想要逼出三皇子那边人来找寻解药。
陛下对温若似乎过于在意了？
毕竟温若当时为陛下挡暗器时划伤了下才中毒，不过，她到底是活不了多久了。
卫垣沉默许久，神色突然变得悠然深远：“朕这段时日总是神思不属，朕已经克制很久身上戾气了，那日早朝不知为何温若一提太后，朕又仿若癫狂，暴戾得想杀人，但朕心里并不想温若死以至于反噬吐血。”
“后来，在宫外遇见，朕总是想到噩梦里也有这么个人常挡于朕面前，可惜只能睹画思人，一直探寻不到，先前朕也恍惚间觉得温若甚是熟悉，直到今日早朝，那熟悉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陛下，你是说经常出现在梦里的那个女子？你觉得她像温大人？温若是女子？”
邵衡诧异，陛下之前是说过这么个女子，而温若半年前出现于众人面前时，温家之女恰巧匆忙离京，确有可能两人皆是同一人，温若女扮男装入朝为官。
邵衡想到这，挑眉道：“温若老家那边消息过几日便会传来，到时温家之女还是温家之子也可有个定论。其实，臣现在就可以试探下。”
卫垣眼神锐利地射向邵衡，声音冷硬：“此事朕自有打算，你接着继续寻解毒之事。。”
卫垣垂眸掩去眼底细碎的光芒，整个人端坐着望向远处，微风拂起他的长发飘扬起来。
安济坊，此刻人声鼎沸，温若刚踏入，便看到一名婉约清丽的女子正为癫狂的患者针灸，周围大夫在不时记着什么。不一会儿，那发着狂的男子便镇定下来，陷入昏睡。
“明大夫，我爹情况如何？”病人家属问道。
女子胸有成竹道：“病人精神受到严重损伤，以我的行医经验，加上对这种症状的研究，汤药配合针灸，能让他慢慢好转。”
女子视线往温若一扫，施施然走过来，“家师王御医，已经将利州瘟疫说了，我和师兄们打算明日出发前往利州。”
温若一愣，原来邵衡不知何时竟走到她身后站着。
虽然都是老太医的高徒，刚才也见到了这位女子的医术，温若还是有点不放心，询问道：“明大夫可有把握利州瘟疫之事？”
邵衡轻笑：“阿若，这位明玉大夫可是老太医最看重的弟子，经常走访乡县诊治疑难杂病，素有美名。老太医已经将利州瘟疫交由他们，想来是放心的。”
明玉浅浅一笑，轻描淡写：“我自小行医，对瘟疫也有所接触过，此行甚有把握。”
其他几名弟子也走过来纷纷表示不在话下。
温若觉得有点奇怪，曹御史如此紧张这次瘟疫，甚至要封城，但明玉他们竟如此自信，这是信息不对称？还是她小看了他们医术？
“阿若，不然你让明大夫看看，我看你脸色苍白，似乎身子不好。”邵衡一旁鼓动道。
温若一僵：“你看错了，我身子并无不适，我也是相信明玉大夫医术的。”
不知为何邵衡几次三番让她看病，她明明很好，脸色红润，看他这么推崇明玉，又与明玉私交甚好，不会是暗恋明玉吧？
温若决定去找卫垣，离开这是非之地，一旦她被把脉女子身份就藏不住了。
屋内，温若刚推开门，卫垣本来淡漠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殊丽眉眼紧皱，一旁满头花白的王老太医正细细叮嘱卫垣少些思虑，多修养身心。
温若浑身一抖，卫垣发病了？要打人了？怎么她是洪水猛兽？也不知她此刻退出去来不来得及。
沉默片刻，温若还是走了过去，“陛下，刚大堂里老太医几位高徒说了明日前往利州，这瘟疫来势汹汹……”
老太医笑笑：“放心，我这几个徒儿都深得老夫真传，尤其是玉儿我从小带在身边教导，恐怕这世上找不出几个比他们医术高的了。此次我还给了他们一颗九宝万毒丹，十年一炼才得两粒，极其珍贵，可解大部分毒疫。”
温若眼前一亮，那不就是万能解毒丸，老太医医术如此高超，又做了准备，此行利州瘟疫应该是没问题了。
卫垣沉默起身，温若跟着出去，却见明玉急急跑过来，捧着一包熏香递到卫垣面前，“这是民女所做安神之香……”
卫垣无动于衷扫过身边明侍卫一眼，径自绕开直直上了马车，眸色静寂看向温若，伸出手道：“上来，与朕去护国寺。”
温若回头看了眼明玉欲语还休的样子，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没想到卫垣居然还有朵桃花在这，那邵衡怎么办？
温若想自己上马车，卫垣偏就巍然不动。
想了想，温若问道：“邵大人不一起陪着陛下吗？”
“他自有其他事，上车。”卫垣手继续伸着。
两人拉锯后，终是温若服了软放弃挣扎，将手递了过去，温若觉得卫垣是不是对她转变得有点不对。
刚坐下，就听卫垣道：“张嘴！”
“啊？”温若只觉得嘴边触到了卫垣冰凉的手，一颗丹药送入嘴里，入口即化，清香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