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用的报复
终于来了。
林照霜以扇遮面，飞快转身，一枚石子从手中疾速弹射出去。
一只黑色的鸟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竟然只是一只鸟？
林照霜心有疑惑，却也松了口气，准备继续跟上迟月。
她一回身，却见迟月正对着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迟月姑娘好。”林照霜面不改色地向她客气行礼，正想像幻夜的普通弟子一般从她身边走过，却被她叫住。
“等等。”迟月的语气十分笃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不是幻夜的弟子，你是从外面来的人。”
林照霜眸光一沉，折扇从袖中滑出，握入手中。
迟月看着她，冷淡如冰的神色柔和下来，说：“你到幻夜里来做什么？我或许可以帮你，条件是事成之后你带我平安离开幻夜城。”
能安然闯进幻夜城的人，迟月这些年来只见过她一个。
“我如何信你？”林照霜平静地问她。
“幻夜城在被凌家父子攻破之前，原本叫望月城，我是望月城的小姐。”积蓄在胸腔里的愤怨让她每一句话都说得咬牙切齿，“他们杀了我满门，为了不让我逃走，毁我根基，夺走我的月神鞭，将我囚禁于此，这种侮辱，我早就受够了。”
难怪她刚才与幻夜弟子说话时是那样的态度。
林照霜决定信她一次。
“迟月姑娘可知道苏寒果被放在何处？”林照霜开门见山问她。
迟月诧异挑眉，最后点点头，说：“苏寒果被凌羽放在了他的密室里，密室的钥匙在他身上，谁都拿不到，但是我有办法让他打开密室，你扮成我的侍女，到时候可以跟我一起进去。”
“好，多谢迟月姑娘。”
“不必谢我，我们这是在做交易。”迟月又打量了她一番，迟疑了一下，说：“凌羽修为高深，到了密室之后，你要在他眼皮底下拿走苏寒果，恐怕不容易，你自己要当心。”
林照霜点点头，从容道：“请迟月姑娘带路吧。”
临月楼上，凌羽衣袖一拂，满桌空荡荡的酒壶都被扫落在地，破碎的瓷片与残留的酒滴溅满了他的衣摆，整个背影显得颓废沮丧。
“走开，别烦我。”凌羽听见脚步声，依旧没放下手里的酒杯。
迟月把一碗醒酒汤重重地放在他面前。
凌羽看了一眼那只纤纤玉手，连忙回头，一见是迟月，立刻红了眼。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早一点去取月神鞭，它就不会被毁了，都怪我，迟月，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你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先把醒酒汤喝了。”迟月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像是他永远触及不到的星辰。
凌羽抓起那碗醒酒汤就灌了下去。
“迟月，对不起，我真的想把月神鞭还给你，我怎么会故意戏弄你啊。”他想要去抓她的衣袖，想到她肯定讨厌自己的一身酒气，就赶紧缩回了手。
迟月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然后不怀好意地说：“你刚才说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是吗？听说最近你往密室里放了不少好东西……”
凌羽连忙点头，终于露出笑来：“嗯，都是从四处找来的稀奇玩意，我想着再过十天就是我们认识三年的日子，那些东西原本就打算那天全部送给你，不过今天就当作是我的赔罪礼好了，那天的礼物我再重新准备。”
“我可不喜欢什么稀奇玩意，不如你把苏寒果送给我吧。”迟月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带着恶意的笑，“你是不是忘了，再过十天也是我望月城上下的忌日，你把苏寒果给我，用你爹的命祭我至亲好友，这才是我最想要的礼物啊。”
凌羽对她这副面露凶光的模样早就习以为常，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因为懊悔而久久说不出话。
“除了苏寒果。迟月，苏寒果不可能给你。”他坚定地说。
迟月早就猜到了他的回答，冷冷哼笑了一声。
这时，一只黑色的鸟飞了进来，停在凌羽的面前。
默默站在迟月身后的林照霜看见那只见过一面的鸟，脸色一变。
“有外人闯进来了？呵，本事不小，让我看看是什么人不知死活。”
凌羽说这话时，眸光深沉而又阴蜇，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肃杀的气息，和刚才那个小心可怜的向迟月祈求原谅的模样截然不同。
那只黑鸟被他抓入掌心，幻化为一颗淡紫色的晶石，上面映出了一个灵巧矫捷的身影，她冷静从容的在迷宫里穿梭，一击杀死了黑熊，轻车熟路的破了幻阵，然后执扇转身，将黑鸟击落在地。
晶石上的画面骤然消失。
林照霜微微低头。
“迟月，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安排人把她抓了。”
凌羽遇事果断，说完就要下楼。
“可我现在就想去密室挑个东西回去。”迟月在他身后淡淡地说。
迟月平时总是喜欢为难他，似乎只有看见了他着急忙慌却又不得不迁就她的模样，她才会偷偷笑一下。
只是因为一些无用的报复而开心。
这次他也当她的目的与往常一样。
“好，那就先去密室。”凌羽故意露出一点难色，犹豫了许久之后才答应她。
反正幻夜城里到处都是机关险阵，那个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闯进来，总会吃点苦，出了密室再去抓她也不迟。
凌羽的目光突然瞟到了林照霜。
“抬头，我怎么没见过你？”他盯着林照霜看了许久，微微皱眉。
林照霜闻声抬起了头，紫晶石中并没有出现她的正脸，这时候如果犹豫，反倒更让他生疑。
迟月看了一眼林照霜，怒道：“前天不是你让张统领又往我屋子里塞了一个侍女？你如果忘了，就让张统领把她领回去，放那么多人在我屋子里监视我，我看着也心烦。”
前两天凌羽听说迟月在一个湖边上站了很久，生怕她想不开要投湖，赶紧让人给她换了一个身手很好的侍女。
凌羽干咳了两声，说：“城里上下那么多侍女，我怎么可能全都认识，你别生气，走，我们去密室。”
林照霜终于松了一口气。
密室十分宽敞，几排木架上整齐摆放着他从天下各处搜集来的宝贝。
林照霜的目光飞快搜寻，很快就看见了苏寒果。
迟月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