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明凰之心
林照霜看着手腕上的花结，眉眼弯弯。
她现在无比确定，江云烬和她一样，都在隐忍克制着一些说出来也无用的感情。
“这位姑娘芳姿绝色，气质出尘，怎么不去竞选花神？”一名精神抖擞的老者挤过人群，走到林照霜身边，惊奇地问她。
林照霜摇头，说：“多谢前辈夸赞，但是我不感兴趣。”
老者笑着说：“听说百花节上，花神许下的愿望会被天上的仙君听见，姑娘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还有这种说法？林照霜突然来了兴趣：“那我也去试一试。”
这时，衣着华贵的海城城主殷勤的迎了上来，对老者露出几分恭敬的神色：“张老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这就安排人为张老准备住所。”
他竟然就是张老？林照霜意外之余觉得惊喜。
“不必了，我已经在城北的竹林居住下了，那地方清静，我喜欢。”张老摆了摆手，又说：“这位姑娘也想去试一试选花神，城主若是方便，就给她一个上台的机会吧。”
城主早就注意到了林照霜，这么容貌出众的一个美人，她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像一束沉入海里的光。
“姑娘叫什么名字？”城主问。
“林照霜。”
他大方地吩咐随从：“带林姑娘过去，林姑娘准备一下就可以上台了。”
“多谢城主。”林照霜浅浅一笑。
江云烬很好奇她会展示什么才艺，不一会就见她从容走上了台，舞出一段扇舞。
无数条百花丝带从人群中抛出，往林照霜的身边飘落。隔着那些在风中飞舞的朦胧轻纱，江云烬看见她朝他露出一个略显得意的笑。
“恭喜林姑娘成为这一次百花节的花神。”张老任由林照霜一行人跟着他走回了城北的竹林居，“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再等一下我这里人多起来，我就要看心情了。
林照霜连忙说：“张老，我想知道苏寒果的下落。”
“苏寒果？苏寒草三年结一次果，你去越国西面的驼阳山找到苏寒草，等它三年就能摘到果子了。”张老说。
“等不了这么久。”林照霜摇头，神情严肃，“世上已有的那一颗苏寒果已经被摘了？它现在何处？”
张老摇头晃脑地叹气：“被幻夜城的少城主凌羽摘了。幻夜城的城主修炼那些邪门歪道失败，心脉俱损，现在幻夜城的护心幻境中疗伤，最多再过两个月就会从幻境中出来。到时候凌羽会把苏寒果送给他爹。”
“幻夜城在什么地方？”林照霜又问。
“幻夜城天下有名，林姑娘竟然不知道？”张老讶然，却也猜不出林照霜的来历，就惋惜道：“你往这最南方走，有一处永无白昼的地方，那就是幻夜城了。姑娘，凌羽肯定不会把苏寒果给你，但你如果打算去幻夜城抢，我劝你别去送死。”
“怎么说？”林照霜挑眉。
“幻夜城中有凶险无比的禁制，如果不是修士，一进城门就会化为一摊血水。城中垣墙高逾数丈，其中又有机关险阵，外人进去后定会迷失方向，甚至丧命其间。”张老见她脸色不变，又说：“幻夜城的人来自云京十五州，云京十五州这个地方，没有人去过，但是传说那里的修士比我们这边更厉害，即便只是幻夜城的普通守卫，你只身入城也不好对付的。”
“云京十五州……”林照霜许久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地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她想起云京十五州上有一处荒败之地，那些被杂草覆盖的断壁残垣逶迤错落，排布如阵，误入其中的山间小兽会被凭空而起的妖风绞割而死。
年长的人说，三百年前那里曾有一修仙门派，因急功近利，道心不稳，后来修习邪术误入歧途，被几大宗门联手赶出了云京十五州。
江云烬听此，转身对林照霜说：“霜霜，幻夜城如果当真如张老所说的那么凶险，那什么苏寒果，我不要了。”
“胡闹。”林照霜听他这样说，头一回对他神色冷峻，低声训斥。
张老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江云烬，突然拉过他的手腕把了把脉，接着哼笑道：“林姑娘，你听我一句劝，与其去幻夜城送死，不如好好陪这小子走完最后一遭。他身上这毒，仅靠苏寒果是没有用的，即便你能从幻夜城抢出苏寒果，还得替他去找千星水和九续花，费尽艰辛也不一定有所得。”
“千星水和九续花已经在我手上了。多谢张老提醒，但是幻夜城我非去不可。”林照霜朝他礼貌一笑，语气却异常笃定。
张老惊讶得说不出话，越发觉得林照霜不简单。
他摇了摇头，又说：“你要去就去吧，自求多福，不过，你走之前记得先去除他身上的灵丝，否则再过一个月，他就变成不能动的木头了。”
林照霜脸色一变，说：“他服了我熬的药之后，我明明已经察觉不到灵丝了……”
张老淡淡地打断她：“他肯定还闻过失魂香，失魂香的味道会让灵丝融进他的骨头。你要是不信，就问问他。”
林照霜抬头望着江云烬，见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霜霜，我不想再让你担心……”
“没事。”林照霜朝他安抚一笑，然后问张老：“张老可知道如何彻底清除灵丝？”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张老悠悠道。
林照霜愣了一下，问：“是我唐突了，张老有什么条件？”
“把你的明凰之心给我，我就亲自为他清除灵丝。”张老态度严肃，绝无改变的可能。
“明凰之心是什么？”林照霜面露疑惑。
张老心中一叹，说：“青玉门中，飞进你体内的那只凤凰就是明凰，当时我也在青玉门。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找你。”
“好。”林照霜瞬间就明白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张老反倒是觉得意外，提醒道：“你可知道怎么取出明凰之心？”
林照霜点点头，她怕说出来会让江云烬又觉得自责，就只说：“张老放心，明日我一定将明凰之心送来，到时候就请张老亲自为江云烬清除灵丝。”
那只凤凰已经和她融为一体，要取明凰之心，就要把明凰血脉从她身体里剥离，以灵力将它炼化为心脏之状。
也不知道其中的痛苦和火毒发作比起来，哪一个更厉害。林照霜淡然一笑。
江云烬的眼底尽是忧色，也不管林照霜是不是又要斥他，苦涩的看着她：“霜霜，取出明凰之心，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
张老看了他二人一眼，心中幽叹。
“应该不会，那只凤凰在我体内也并没有对我产生任何影响，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取出来也没什么。”她用轻松的语气安抚他。
这时，一大群慕名而来的人携了厚礼涌进张老的院子。
“告辞。”她对张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