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当然是你
林照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了想，最后坦诚道：“是。有件事情我骗了你，我其实出自一个修仙门派，门派上下皆受火毒诅咒，发作之时，就是你今天看见的那副模样。天下只有你的化雨诀能解火毒，我到你身边，是为学习化雨诀，救我同门性命。”
“你如何肯定我会化雨诀？”江云烬轻笑起来，觉得自己好像任由人拿捏。
逆转时空有违天道，不能对外宣扬。林照霜就说：“你就当是一个预言好了。”
“难怪你说我的性命很重要，要为我找什么千星水，九续花，要我一定活下去。”一口血涌上喉间，呛得他呼吸困难，“这样说来，我还应该感谢那个预言，如果不是它，你也不会在意我这条命，我早就应该死在江衍手里。”
“不是这样的，我并非想要利用你。”林照霜站起身来，着急向他解释，可是在他压抑的目光下，她想说的话却是那么的苍白。
“那是什么？是公平的交换吗？”江云烬别过目光，冷淡的望着月亮，“化雨诀你已经学会了，应该在计划离开了吧？走吧。”
“我是要离开，但是在此之前，我还要帮你找到苏寒果。”林照霜暗自叹了叹气，然后坚定地看着他，“即便没有化雨诀，我也要帮你解毒，要你好好活着。”
“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江云烬自嘲道。
“谁说要救你就一定是为了从你身上拿到什么东西？”林照霜笑了笑，盛满月色的眼波中倒映着他那张迷茫又气恼的脸。
“那是为了什么？”江云烬逼问她。
因为后知后觉的喜欢啊。
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隐约觉得自己的心跳比他更快。
林照霜却没有告诉他。她注定要尽早离开的，那些话如果说出来，只会变成徒增苦恼的遗憾。
江云烬看着她别过了头，他没有等到答案。
什么苏寒果，江云烬突然就不想要了。如果解不了他身上的毒，她是不是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死？
林照霜刚克制住内心的酸楚，就听见身后有沉闷的倒地声，然后初一同时惊慌大叫：“主上！”
江云烬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客栈的床上。
房间里除他之外再无别人。以往他每次毒发，林照霜都会守在他身边，直到亲眼看见他醒过来。
“霜霜！”江云烬控制不住害怕，她万一真的离开了怎么办？
初一听见动静，推开门看见江云烬憔悴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赶紧安抚道：“主上，你先安心歇着，林姑娘亲自去厨房为你煎药去了。”
“我不会不告而别。”林照霜端着碗进来了，依旧是往日里沉静耐心的模样，“初一，你先出去，我要和江云烬单独说几句话。”
初一连忙退了出去。
“霜霜，昨晚是我的话说得太难听，对不起。”江云烬小声说。
“我没有生气，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身体现在很不好，以后无论何时你只要觉得不舒服，不必撑着，要立刻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林照霜把碗递到他的手里，“先把早饭吃了，药可以等一下再喝。”
药汤的苦涩气味飘散在房间里，熏得江云烬心里发苦。他却对她扬起一抹笑，说：“好。”
街市上的喧嚣传到了房间里，江云烬扯开话题，好奇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怎么这么热闹？”
“估计是在忙着筹备问花节的事情。听说再过两日就是海城的问花节，海城的人还要挑选一名姑娘在问花节上当祈福的花神。”林照霜透过窗子，看了一眼用鲜花纱绸精心装点过的街面。
江云烬突然提议：“我还从未听闻过问花节，不如在这里多留几天，过完问花节再走。”
他从来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与她一起多看几眼人世间的热闹与欢笑，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林照霜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的身体暂时禁不住车马劳顿，是应该休养几天。况且，暂时也没有苏寒果的下落传来，与其回渡安城等候，不如就在这个清静无扰的小城里养养身子。”
这时，客房外的走道上传来一阵交谈声。
“听说张老这两日就到海城了，我就说嘛，张老这般爱好风雅之人人，怎么可能错过问花节。”
“张老博学多识，要拜访他的人肯定又会像上次那样排起长队，也不知道轮不轮得到我。”
“不是说他要在海城小住几日嘛，来得及的。”
林照霜想了想，开门去找初一：“初一，多找几个人问问，张老是什么人。”
“是。”
江云烬喝完药之后，提议去街上逛逛，初一刚好回来，就跟在他们身边说着打听到的消息。
“张老少年时是医武兼修的高手，后来却莫名隐退了。他这个人一生风雅闲散，云游无数地方，博古通今，见多识广，据说天下间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林照霜心中一喜，转头笑吟吟的对江云烬说：“那等他到了海城，我就前去拜访，他如果知道苏寒果的下落就再好不过了。”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开心，让江云烬以为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她的宗门去了，一块石头就压在了心上。
笑语盈盈，红袖香动，一队容貌姣好的少女经过他们身边，往城郊的汐湖而去。
“选花神啦，走走走，快跟上去瞧瞧。”街上的人群涌动起来，都欢喜的紧跟着那队少女。
“走，我们也看看去。”
江云烬从闷闷不乐中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林照霜拉着衣袖走远了。
汐湖边临时搭了一个高台，竞选花神的少女们接连上台展示着各自的才艺，尽全力赢得城中的百姓手里的百花丝带。
“好漂亮啊。”初一忍不住望着那一众姿态万千的娇美身影，呆呆地称赞。
林照霜赞同点头，把玩着手里的丝带，苦恼道：“刚才舞剑的黄衣姑娘英姿飒爽，气质斐然。那个粉衣姑娘一曲琵琶清越旷达，如闻仙乐。还有那个绣百花图的姑娘绣工了得……我都不知道要把丝带送给谁了。你呢，你想好了吗？”
她突然抬头望着江云烬。
江云烬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那条丝带系成了一个花结。
“当然是送给你。”他小心地把它绑在她的手腕上。
送给他心中才貌双绝，温柔强大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