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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约定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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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追逐在三涂河畔上,滚滚忘川。

    少年有意不甩开女人,女人无心追上少年。

    再旺盛的精力,也会有散尽的一刻。俩人躺在红色彼岸花地上。

    “亲生父母嫌弃我是女娃,从小倍受虐待,指望哪天有幸能够逃之夭夭。十二年里,每一天都在害怕,害怕今天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天。”

    “不能轻易死了,那些日子里我不断告诉自己。十二岁那年,时来运转,狠心夫妇终于是用我换了银子,那天没忍住,哭的很惨。”

    “养父养母对我很好,自此才明白什么叫生活。他们陪伴了我两个春秋,是我生命里最没心没肺的日子。养父母被匪寇杀害时,我在一旁目睹,没有一滴眼泪。”

    “从此虢朝就多了位叫冒绮的女杀手。”

    “许多时候,我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大概是因为我想的都不会发生。后来才发现,原来不是我想的就不会发生,而好像是我的运气,一直都不太好,其实也不能全归咎于运气。”

    林千暗听着女人絮叨,没有出声。

    “听说你快要出家去了,怎么还这么多花花肠子?”女人娇嗔道。

    “故意引我犯罪?”少年不悦。

    女人轻笑。“我马上就要喝孟婆汤,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林千暗,“去吧。我等你长大。”

    “谁要你等!”冒绮嘟囔嘴道。俩人的情愫生的莫名其妙。

    “下辈子最好的我,遇见更好的你。”女人眼眶微湿。

    “恩。”少年紧闭眼眶,并不打算送行。

    茫茫人海相识不易,再相遇也难相知。林千暗何曾未动过用竹简复活女人的念头,只是她造的杀孽太多,余生背着包袱前行,步伐太重。就让罪孽随着这一世逝去吧!

    冒绮走向中阴身大队,少年闭目不见,女人心头微微失望。

    汇入人海之中,少年才朝她招手。

    林千暗身后佛光闪闪,一座青莲拔地而生。他双手合十,俨然是在世活佛。

    冥界没有太阳,天上的六芒星散发着暗淡紫光,少年渐渐漂浮空中,像一轮明月。

    他空谷幽灵的嗓音,响彻奈何桥上。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

    冒绮有着难言酸楚,少年口中的女人不是她。冒绮不明白,未经人事的少年,口中的悲欢离合讲的真真的。

    “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谁的隐私不被回光返照,殉葬的花朵开合有度,菩提的果实奏响了空山。”

    林千暗口中的诗词是一句句佛语,像观世音手持玉净瓶洒向人间的露水。浩浩荡荡的中阴身都得到了灵魂洗礼,这辈子的罪孽戛然而逝。

    统筹划一的敬语响彻冥府,“多谢大士相助。”

    孟婆震惊的看着平平无奇的少年,激荡之心久久未能平复。

    少年兀自的继续诵读。“告诉我,你藏在落叶下的那些脚印,暗示着多少祭日?专供我在法外逍遥。”

    冒绮噗嗤一笑,“等我。”

    见冒绮的第一眼,林千暗整个人都愣住了。原主的记忆里,女人的花容月貌已然模糊。

    可林千暗怎么可能忘记?当前世记忆里的女神,站在少年面前,他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巧合。可真就只是命运?

    冒绮仅仅是与前世女神长的像而已?少年心里或多或少有各种猜忌。女人犯下大错,林千暗很难让她与记忆中的女神重合。也自私的想过,将她留在身旁,慢慢改错,但更希望来生她的步伐能够轻盈些,远离人间寒暑。

    林千暗诵读的诗句,是仓央嘉措所作的《地空》其中的第一首,他将诗句留于冥府,为女人来生作接引。

    冒绮端起孟婆汤喝下,少年心脏猛的揪起。目送她进入轮回池,林千暗就让阎罗王送他回去。

    唯有思虑才能打败思念,坐床上的林千暗一丢颓废,决心要变成更好的自己。

    少年铺开宣纸,写下《吸星大法》四字。这种烂“菊花”的事,林千暗本不愿沾,奈何形势比人强,他绞尽脑汁,想给自己的无耻找到借口。

    老人伤势不可再拖沓,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解决,匪寇随时有冲上来的可能。直至中午,林千暗自觉大法已经修炼初成,只待他将老人驳杂灵气吸出。

    少年也没急于一时,现在是饭点,经历过饿肚子的感觉,林千暗也没了那么多挑嘴毛病,能吃就行。

    饭桌上,林千暗察觉,三人看他的眼神似是比昨日前更加嫌弃。修炼后,他食量大增,之前还算好,好吃懒做,终归吃不了什么。如今不同,不干活就算了,吃的还多。

    次拉旺姆瞪着眼,嘴里碎碎念,“坐吃山空。”

    少年吃了六成饱,就没再好意思继续吃。他抹了嘴,用出去打听消息为幌子,出了家门。

    路上,林千暗徘徊不定。是先去穆老头那,还是去坦增尼玛家?

    去坦增尼玛那,时间可能还早。去老人那,又怕坦增尼玛突然醒来,他担心会有什么差池。

    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少年难以做出抉择。

    老头的伤,急在一时也无用。林千暗索性直接去了坦增尼玛家。

    少年轻迈脚步,妇人正端详着儿子掉眼泪,来帮忙的都回去用午膳。

    以后得日子该怎么过?女人迷茫。少年也为她憋了一口气。失去的痛苦往往不在于当下,而在于往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都不得劲。

    女人抬头看了看清贫的家,破败、残缺,可其中的欢声笑语也不比别家少。虽只有两人,但好歹是个家。妇人哭的没有声响。

    她自认为一生最亏欠之人就是她儿男。也曾问过儿子生在这样的破家,是不是很失望。当时还更小的坦增尼玛摇摇头。

    那时候妇人认为,孩子太小,还不懂什么是苦。殊不知坦增尼玛与同龄人聊起父亲时,小男孩总要比别人多一些身后无人的心虚。

    坦增尼玛与妇人同样好强,无论多么艰辛都不肯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女人为此也是非常骄傲。

    妇人自责也在于此,如果她愿意接受一点“施舍”,坦增尼玛也不用过得这么辛苦,更不会死于……

    女人越想越泣不成声,林千暗在一旁也浑然不知。

    “死去”一天的坦增尼玛,一动不动躺在灵床上。苍白的面孔肉眼可见的恢复血色,他右手小拇指微微一动,小小细节,没脱逃俩人视线。

    林千暗表情平静,假装没看见。妇人身躯一愣,就没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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