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宗师暗杀
“说什么找不到马高义在哪儿？这来的人不是挺多的吗？”杜哲想起之前打听到的那些传闻，不由得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看到六大仙门的弟子出手？”杜哲一边想，一边端起茶杯往口中送去。
然而杯中热茶的味道一窜入鼻腔，杜哲便神色一凛——毒！
“什么时候？”
杜哲假意抿茶，思索着毒素的来源，很快，他便锁定了茶楼里照明用的烛火。
“蜡烛燃烧产生的烟雾和茶水混合吗？这茶添了几次，成分一直没变过，也就是说，从我进入茶楼开始，这次毒杀就准备好了……”
杜哲放下茶杯，不着痕迹地服下一枚清毒丸。
“这药隐蔽是隐蔽，但毒性就差了点儿意思了。”感受着体内的有毒成分被逐渐化解，杜哲心情稍松。
“这药的作用，应该是致人昏睡，同时破坏经脉、废人武功，这是想抓活的？”
杜哲再次拿起茶杯，假意喝了几口，随即装作眼皮打架的模样，缓缓趴在了桌子上，一身真气尽数收敛。
不久之后，店里的伙计发现了杜哲的异样，上前查看情况：“客官，醒醒，客官……”
“掌柜的，这位客官喝茶喝醉了……”见一直叫不醒杜哲，伙计有些紧张地叫来了掌柜。
“说什么胡话呢？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喝茶能喝醉的……”掌柜呵斥伙计一句，然后道：“我估计他是犯了什么旧疾，你先别动他，趁他还有气，赶紧去外面请个大夫来看看。”
“我这就去。”伙计一溜烟下楼，跑出了客栈。
“看来这掌柜和伙计，不是下手对付我的人。”杜哲听着两人的对话，暂时降低了对他们的怀疑。
“张娃子，你慢点儿，老夫年纪大了，跟不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客栈外响起，吸引了杜哲的注意力。
“赵大夫，人命关天的事儿，慢不得啊！”伙计的声音传来，让杜哲确认了刚才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就是他请来的大夫。
“这家伙够谨慎的啊！”杜哲闻声心中感慨。
那赵大夫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脚步落地的声音也颇为虚浮，似乎真是个普通大夫。但杜哲却通过听觉发现，此人身怀浑厚真气，乃是实打实的炼脏宗师。
“下毒的应该就是这个赵大夫了，不知道他是哪方势力的人？”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杜哲开始隐蔽地调动真气。
轰！
突然，一声巨响从窗外传来，吸引了茶楼里所有客人的注意力。
“就是现在！”
通过听觉判断出那个所谓的赵大夫也偏头看向了窗外，杜哲双眼一睁，猛地扑向了对方。
“不好！”
那个赵大夫刚转头，就惊觉自己被一道气机锁定，面色陡变。
“你居然没中毒！”
猛然回头，赵大夫见是杜哲暴起发难，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同时抬手甩出一捧五颜六色的药粉，以阻拦杜哲的攻势。
呼……
杜哲真气一催，立刻有狂风倒卷，将扑面而来的药粉压回赵大夫那边。
赵大夫对自己洒出的药粉不闪不避，匆忙运气握拳，一双拳头裹挟着赤红烟气，悍然轰向杜哲。
杜哲冷哼一声，双手包裹着宛如手套的白雾，和赵大夫的拳头猛地相碰。
砰！
一声闷响，赵大夫拳头上的赤红烟气，直接被杜哲捏碎，而他本人，更是被杜哲的真气和劲力轰得向后飞出。
“回来！”
杜哲左手五指一收，扣住赵大夫的右臂，猛地将其往后一拽，与此同时，杜哲右手变爪为掌，携着澎湃掌力，印向了赵大夫的丹田。
“动手啊！”眼看自己丹田即将被废，赵大夫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怒吼。
“还有同伙！”杜哲闻言一惊，后脑猛地生出一股凉意。
“不好！”
背后杀意爆发，杜哲眼神一狠，右掌攻势不变，左腿运足真气，一记“寒风刺骨”向后踢出。
嘭、嘭！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传出，杜哲右掌成功印在了赵大夫的丹田上，一击将其丹田粉碎。
而杜哲身后，那个年纪轻轻的伙计，正一脸阴沉地盯着杜哲。
刚才偷袭杜哲的就是他，不过可惜的是，他炼脏没有大成，功力差了点儿，被杜哲那记“寒风刺骨”逼退了，未能救下赵大夫。
另一边，茶楼掌柜见自己手下的伙计暴起伤人，整个人都傻了，正不知所措地瘫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两个宗师，你们怕是小看我了，不知道魔教三个宗师一起动手，也栽在我手里了吗？”杜哲封住赵大夫的行动，随手将其扔到一旁，旋即目光冰冷地盯向年轻伙计。
“给你个机会，说出你们的来历、目的，我饶你一命。”杜哲一步步上前，浑身气势节节拔高，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年轻伙计一言不发，只是专心注视着杜哲的一举一动，精神高度集中。
“不说话，那就去死好了。”语毕，杜哲并指一招，放在旁边的碎玉剑仓啷出鞘，在真气的推动下刺向年轻伙计。
年轻伙计看见杜哲的动作，头也不转，直接五指并掌横切，以血肉之躯挡向碎玉剑。
铛……
宛如金属碰撞一般的声音响起，让杜哲眉头一挑：“外家硬功？我倒要看看，你能挡我几剑？”
杜哲有心试试外家宗师的厉害，便以真气摄回倒飞的碎玉剑，旋即身体一转，自上而下斩出势大力沉的一剑。
这一剑，没有什么高明的剑法技巧、招式变化，纯粹就是力量大、真气足以及速度快。
面对直劈自己脑门的碎玉剑，年轻伙计双拳一紧，两条臂膀一前一后接连砸出。
铛、铛！
左拳右拳先后击中碎玉剑剑身，传出两声震鸣，理所当然的，这一剑被年轻伙计的拳劲轰开，没有伤到他。
“看来你这硬功练得不到家啊。”杜哲收剑退后一步，嘲讽道，“我还以为你要硬扛剑锋呢！”
年轻伙计面对杜哲的挑衅，微微皱了皱眉，冷声道：“仗着兵器之利算什么？碎玉剑在你这个宗师手里，谁能硬抗？”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能够硬抗碎玉剑剑锋的高手，我不久前才见过一个。”杜哲不由得想起了净尘的“金刚法身”。
虽然没有用碎玉剑和“金刚法身”对拼过，但杜哲能肯定，即使是现在的他，一剑也破不开净尘的“金刚法身”——起码得三剑。
“那人是谁？”年轻伙计闻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战意。
杜哲摇头：“不管他是谁，你恐怕都没机会见到他了。”
话落，碎玉剑猛地向前疾刺，真气化作数十道剑芒飙射而出，带起阵阵破空呼啸。
铛铛铛……
年轻伙计一双臂膀闪烁着古铜色泽，交替着轰出，每一击都能震碎至少一道剑芒。
“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却不逃跑也不拼命，是有其他底牌吗？”杜哲一边压制年轻伙计，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看拳！”似乎是发现杜哲走神了，年轻伙计一声大喝，爆发真气附着在体表宛如黑色甲胄，硬顶着密集的剑芒握拳撞向杜哲。
“铁布衫？”杜哲惊讶出声，手上动作却是不慢，直接运气推出一记“翻手为云”。
轰！
云雾、真气凝聚成的白玉大手和年轻伙计的身形撞到一处，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滚滚劲风四散开来，将茶楼内的桌椅板凳尽数吹飞。
茶楼内那些留下来看热闹的人，被两人碰撞的余波波及，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惊呼着躲开。
“再来！”
劲风爆发的正中心，年轻伙计再度发出一声大喝，裹挟着消散大半的真气黑甲冲向杜哲。
“怎么突然就拼命了？”杜哲眉头一皱，双手成爪探出，目标直指年轻伙计真气运转的破绽。
嗖……
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入耳，杜哲面色陡变，双爪闪电般朝后一架。
嘭！
闷响传出，巨大的力道透过双手传遍全身，令杜哲身体一震，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此时，年轻伙计抓住杜哲被偷袭的机会，突进至杜哲身前，双拳气势汹汹地轰出，分别砸向杜哲的脑袋和胸口。
砰！
杜哲右脚跺地，身体化作一道白影腾空而起，而茶楼二楼的楼板，则直接应声破碎，“哗啦啦”地向下坍塌。
嗖、嗖！
年轻伙计和偷袭杜哲的那人同时提气纵跃，一前一后攻向半空的杜哲。
砰！
真气反震，两人面色同时一变——半空的白影是假的！
锵……
清亮的剑吟悠悠响起，森寒剑光自下而上，如蛟龙出水，一飞冲天！
“你怎么会……”年轻伙计面露惊恐之色，将一身真气不要钱一般注向双足。
可惜，他晚了一步！
杜哲的剑芒一闪而过，点在年轻伙计左脚足底，破开了他一身硬功。
接着，数道剑芒同时浮现，飞速钻入年轻伙计的身体，切割筋脉丹田，令他真气尽散。
砰！
年轻伙计砸落在茶楼一楼，身上遍布血痕。
“……知道我的罩门？”他盯着杜哲的背影，眼里满是不解。
杜哲此时正立在一根半倒的柱子上，皱眉看着不远处的富态身影，那是茶楼掌柜，也是刚才偷袭他的人。
“杜公子还真是敏锐啊，自本座武功大成后，这还是第一次偷袭失手呢！”茶楼掌柜背着双手，笑盈盈地说道。
“你的武功……是《风息诀》？”杜哲突然开口，令茶楼掌柜笑容一僵。
“杜公子倒是好见识，居然连这种在江湖上消失近百年的武功都知晓。”茶楼掌柜沉着脸回道。
“这《风息诀》乃是玄冰宫某代宫主自创的绝学，平日里可将气息收敛，与常人无异，一旦爆发出来，却有石破天惊之威。你……是玄冰宫的人？”杜哲目光闪烁。
“我是哪方势力的人，杜公子不妨猜猜看？”茶楼掌柜恢复了之前那副笑呵呵的表情。
“我管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既然敢向我动手，一剑杀了便是。”杜哲提剑冷哼道。
“杜公子倒是好气魄，可惜你惹到的，不是孤魂野鬼，而是地府的阎罗王……”茶楼掌柜移步上前，周身真气勃发。
“杜公子，全力爆发的《风息诀》不好受吧？”茶楼掌柜冷笑。
“彼此彼此，你刚才不也是在拖延时间调理真气吗？”杜哲淡然道。
“是。”茶楼掌柜点头，“不过我的真气已经理顺了，杜公子你呢？”
“我的真气……”
锵！
碎玉剑起，无量剑光凭空生出，洪流般冲向茶楼掌柜。
“……根本没乱过！”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硬抗《风息诀》毫发无损？”茶楼掌柜大惊，双手舞出阵阵残影，抵挡着无孔不入的剑光洪流。
“这茶楼挺结实的，若不是借助你那一掌的真气，我还真没把握把整个二楼震碎！”杜哲冷笑，猛地一剑刺出。
嗖……
劲风呼啸，感受到杜哲这一刺的威力，茶楼掌柜面色铁青。
“拼了！”
茶楼掌柜咬牙爆发真气抵抗无量剑光，而空出来的一双手，则并掌拍向碎玉剑。
“找到了！”杜哲眼中精光一闪，负在身后的左手悄然并指。
砰！
茶楼掌柜双掌一夹，让碎玉剑剑尖停在了自己的鼻梁之前。
嗖！
然而还没等茶楼掌柜松口气，杜哲的左手便已经点向了他的胸口。
“糟了！”
茶楼掌柜脸上煞白，想要变招却是来不及了。
啵！
伴随着一声轻响，茶楼掌柜的护体真气骤然告破，无量剑光顿时长驱直入，让他步了前面两人的后尘。
抬手封住茶楼掌柜的穴道后，杜哲提着他走到年轻伙计面前。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罩门？”年轻伙计盯着杜哲，眼神执着。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杜哲咧嘴一笑。
“是谁？”年轻伙计目眦欲裂，视线依次扫过落到一楼的赵大夫和茶楼掌柜。
“他忽悠你呢！”茶楼掌柜瞪了年轻伙计一眼，然后开口道：“赵老鬼和我，都是被他一招破了真气，他应该是修行了一门可以感应真气运行的奇功，并以此找出了我们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