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惊现灵石
剑光扑面，杜哲眼里闪过精光，双腿前后跨步拉开，左手握拳后缩。
轰！
杜哲左拳击出，抽爆空气，荡开层层涟漪，以血肉之躯和少年的剑尖撞到了一起。
滚滚气流咆哮宣泄，将客栈大厅里的桌椅板凳尽数吹飞，门口的围观之人，也被这余波所震，个个人仰马翻。
咔咔……
长剑崩碎，少年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口中吐血不止，砸落在之前那五人当中。
“师弟（师兄），你没事吧？”五人慌忙起身，一边检查少年的情况，一边为他调理暴走的真气。
“呼……”杜哲吐气如箭，缓缓收拳起身，只觉得通体舒畅。
“杜公子，我们认输！”一名青虹剑阁弟子上前，抱拳拱手。
“你不会觉得，你说句认输，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杜哲盯着对方道。
那人闻言皱眉，在怀中摸索片刻，随即取出六枚亮晶晶的石头，面露肉痛之色，咬牙道：“不知杜公子可否满意？”
这石头自然就是灵石了，六枚下品灵石，对这些六大仙门的外门弟子而言，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杜哲和这几名青虹剑阁弟子也不是生死大仇，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接过灵石后便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告辞！”几名青虹剑阁的弟子也不放狠话，直接扶着那受伤之人离开了客栈。
“下次来的，恐怕就是那名贯通四窍的大师兄了。”杜哲将灵石揣入怀中，随手放下一锭银子，旋即信步走出了客栈。
这次交手，因为那几人提前给了掌柜金子，加上没波及其他地方，倒是没人报官，因此没引来大苍官府之人。
“杜公子，不知这种亮晶晶的石头，是何物啊？”杜哲走出客栈没多久，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杜哲转头，就见葛叶正站在街道一角，手里抛着一枚灵石。
中品灵石！
杜哲神色一惊，左右看了看，快速窜至葛叶身前，按向他手里的灵石。
葛叶眉头一皱，右手一收，将灵石紧紧攥住，神色戒备地看着杜哲。
“杜公子，明抢不好吧？”葛叶开口道。
“我只是想让你把东西收起来。”杜哲收手而立，紧盯着葛叶的右手，“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杜公子，不如你先告诉我这是何物？”葛叶张开右手问道。
“给你一个忠告，这块石头，你最好不要轻易示人。”杜哲摇头，没有解释的意思。
葛叶闻言眼睛一眯：“杜公子，你告诉我这块儿石头是什么，我把它送给你，如何？”
“你难道不止这一块石头？”杜哲听葛叶如此说，神色再变。
“杜公子，莫非这石头是什么危险之物？”葛叶追问道。
“你真还有？”杜哲惊愕道。
“我确实还有。”葛叶点头，“杜公子，这石头究竟是什么？”
“它不是什么危险之物，而是一种价值远超金银的珍贵宝物。”杜哲简单解释道。
“珍贵宝物……有多珍贵？比《天星指法》还珍贵吗？”葛叶又问。
“你先告诉我，你还有多少这种石头，是哪儿来的？”杜哲说道。
“……一共三枚，祖传的。”沉默片刻后，葛叶缓缓道。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杜哲深深看了葛叶一眼，然后道：“你手里这块石头，一百本《天星指法》都比不了。”
“什么！”葛叶瞳孔一缩，右手猛地攥紧，“杜公子，此言当真？”
“信不信随你……”杜哲漠然道。
“非是不信，只是有些震惊而已。”葛叶苦笑着摇头，“杜公子，可否告诉我，这石头究竟是何物？为何会如此珍贵。”
杜哲面露犹豫之色，葛叶见状，趁热打铁道：“杜公子，你若肯告诉我，我之前的话依旧作数，愿意将这块石头赠与公子。”
沉默片刻后，杜哲点了点头：“葛兄，你可听说过隐世仙门。”
“自然听过。”葛叶点头，旋即神色一动，“莫非这石头，与传说中的仙人有关？”
“这种石头叫做灵石，乃是‘仙人’之间流通的财物，作用与金银类似，另外，这石头还能助仙人修行……”杜哲缓缓道。
“这……”葛叶看着手里的灵石，一时间眼神闪烁，脸色一变再变。
深吸几口气稳住心神后，葛叶看向杜哲：“杜公子，你既然对此事知之甚详，莫非你就是隐世仙门的人？”
杜哲不答，只是伸出了右手。
葛叶见状，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将那枚中品灵石缓缓交到了杜哲手上。
“告辞！”杜哲转身便走。
葛叶张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师尊，没出意外吧。”和葛叶分开后，杜哲低声自语道。
“没有。”莫辞镜平静的声音传入杜哲耳中。
就在刚才，葛叶掏出中品灵石的瞬间，藏在暗中的莫辞镜便布下禁制，隔绝了六大仙门的感知。
也因为如此，杜哲才敢在街边和葛叶说话。
要知道，六大仙门中的高层，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历练考核的弟子，这会儿的武阳城，基本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要是没有莫辞镜出手，葛叶敢掏出中品灵石，只怕这会儿已经被六大仙门的人拿下了。
“师尊，为什么你要我把仙门之事告诉葛叶啊？你直接控制住他，把什么都问清楚了，再抹去他的记忆，不是更简单吗？”杜哲疑惑道。
“这段时间六大仙门的高层太多，葛叶这人又是此次历练考核的关键人物，身上被下了几个暗手，动他风险很大。”莫辞镜传音回道，“直接将事情告诉对方，反而方便行事。”
“他是此次历练考核的关键人物？”杜哲一愣，“什么意思？”
“直接告诉你就起不到历练的作用了，你自己去调查吧。”莫辞镜却是不肯细说了。
“那师尊，我接下来怎么做？”杜哲又问。
“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个葛叶的事，必须等历练考核结束后再处理。”莫辞镜传音道。
“万一葛叶他向其他人泄露了这件事怎么办？”杜哲有些疑虑。
“我会暗中盯着他的。”莫辞镜简单回道，随后便不再出声。
杜哲见状，暂时放下葛叶的事，拿出一枚药丸在自己的人中上抹了抹。
随后，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传入杜哲鼻腔，杜哲循着味道，开始在武阳城里徘徊走动。
绕了好几个圈子后，杜哲最终在一间宽阔宅院的围墙边停下了脚步。
“这地方，好像是安禾郡太守的宅邸，居然躲在这里面，难怪那些江湖中人找不到他们。”杜哲有些意外。
昨晚，他和那个黑衣人也就是艾清口中的“林空”交手时，将一种无色无味的特制药粉撒在了对方身上。
那种药粉和杜哲刚才抹在人中上的药丸一相遇，便能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杜哲正是凭借那股清香找到了此地。
“说起来，到了太守这个位置，应该是知道六大仙门和修仙者的存在的，我若直接亮明身份，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杜哲缓缓走到太守府的正门处，有心进去看看。
最终，杜哲还是没进太守府，毕竟里面情况不明，贸然一头扎进人家的大本营，很容易吃亏的。
“也不知道，是六大仙门的弟子都在这太守府里，还是只有玄羽门的弟子藏在里面？”
杜哲走进一家可以观察到太守府的茶楼，上二楼叫了些点心茶水，一边听说书人说书，一边观察起太守府的动静来。
然而杜哲还没坐下多久，就看到葛叶心神不定地走进了茶楼。
“杜公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葛叶到底是宗师，一上楼便注意到了杜哲。
“坐。”杜哲指着自己面前的位置说道。
葛叶也不推辞，直接在杜哲面前坐了下来。
“杜公子，你……”
葛叶刚想说话，就见杜哲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不远处的太守府道：“你来这茶楼，也是为了观察那边？”
葛叶闻言愣了下，随即眼里闪过一丝明悟，知道杜哲不想和他聊“隐世仙门”的事，便顺着杜哲的话回道：“算是吧，没想到杜公子也找到他们了。”
“马高义在里面吗？”杜哲传音问道。
“应该在。”葛叶点头。
“你说，马高义这行人，从北边玉州到现在的达州，跑了这么远的距离，到底是图个什么？”杜哲传音试探道。
“他们的行动确实有问题！”葛叶赞同道，“每到一州，他们必定往繁华之地去，还会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然后停留数日，好像生怕别人找不到他们似的。”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想用《天星指法》引出一些人来。”杜哲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只是现在六大门派的宗师都已经在追着他们跑了，难道他们的目标是魔教中人？”
“应该不是。”葛叶摇了摇头，“近些年魔教势弱，加上前段时间被杜公子你打掉了三位宗师。说句实话，马高义那行人的目标如果真是魔教，凭他们的实力，早就打进魔教总坛了。”
葛叶这话杜哲倒是相信，虽然在江渝城的时候，马高义身边只出现了两位宗师，但谁知道暗中还藏了多少人。
而且此时距当初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杜哲能通窍，其他人也同样可以突破，现在六大仙门那些弟子的实力，杜哲也估不准，但绝对很强。
“不是魔教，不是正道六大门派，难道是天煞楼或者其他隐藏势力。”杜哲脑海中灵光一闪，将一枚金属牌子从怀中掏出，抛到了桌面上。
这牌子，正是杜哲杀掉武阳城外那六名刺客后，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牌子之一，上面镌刻着“判官”二字。
“葛兄，这牌子你见过吗？”杜哲随口问道，然而葛叶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杜公子，这牌子……你是怎么得来的？”葛叶盯着桌面上的金属牌，面色阴沉，眼神中有杀机隐现。
“看来我问对人了。”杜哲嘴角微翘，将剩下的五块牌子一并取出，“六个炼骨大成的高手，在武阳城外伏杀我，被我解决了，牌子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
“伏杀！”葛叶豁然抬头，上下打量着杜哲。
片刻后，他斟酌着开口道：“杜公子，我冒昧问一句，你真的是碎玉剑杜明华的后人吗？”
“是。”杜哲肯定地点头——不管是不是，他这会儿都是了。
“那杜公子，为何你对杜家往事毫不知情，且对魔教并无怨恨呢？”葛叶疑惑道。
“因为家里人从没跟我提过这些，我也是入江湖之后，才知道这些事情的。”杜哲简单解释道。
“他们不告诉你这些，又怎会放心让你入江湖？”葛叶追问道。
“现在杜家，应该就剩我一个了。”杜哲平静道。
葛叶闻言一愣：“节哀。”
“无妨。”杜哲摆摆手，旋即问道：“不知葛兄问我这些，与这几块牌子有何干系？”
“杜公子，我有些情况要去调查，下次见面，我再将其中的详情相告。”葛叶突然起身欲走。
“葛兄自便。”杜哲抬手虚引，“这几块牌子，葛兄要不要带上。”
“这……那我取三块吧。”说着，葛叶伸手从桌面上拾起了三块金属牌。
“告辞。”拱拱手，葛叶毫不迟疑，转身便下了茶楼。
“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他连‘隐世仙门’都不顾了，而且还和‘原身’有关……”杜哲拿起一块金属牌，思绪飞转，“难道这个组织，与杜家满门被灭有关？”
大苍没有宵禁，入夜之后，武阳城虽不及白天热闹，但也算灯火通明。
杜哲依旧坐在那座茶楼里，静静地注视着太守府的动静。
不久之后，杜哲眼神微动，看向了太守府灯火最暗的一个角落。
那边一片漆黑，但轻微的破风声告诉杜哲，有人正试图从那里摸进太守府。
“应该是个探路的弃子。”侧耳细听片刻后，杜哲摇了摇头。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太守府里的卫兵便抬着一具黑衣尸体出了府门。
然而一具尸体吓不住向来胆大的江湖人，黑衣尸体被抬出去没多久，便又有人往太守府内部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