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内门弟子
轰！
爆鸣炸响，杜哲长发后扬，真气掀起的劲风滚滚而过，吹飞地砖无数。
反观黑衣人，依旧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杜哲的真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但他凝重的眼神，却证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在他的感知中，自己这一掌雄浑的掌力，尽数被杜哲那灵活的真气卸往体外，周围看似汹涌的劲风，都是他掌力被转移的证明。
而杜哲的掌力，却一丝不少地施加在了他身上，让他只有招架之力，而无反击之法。
玄羽门不是没有借力打力的法门，但黑衣人对上杜哲，只觉得往日那些法门都失去了作用。
杜哲的风云真气虽输混元真气一分精纯，但灵动方面却要大大超出，他根本无法捕捉到杜哲的掌力，就更别说卸力或者借力打力了。
嘭！
发现黑衣人掌力渐消，杜哲右手一推，催动真气将黑衣人送了出去。
“混元一气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杜哲抱拳传音一句，转身便走。
“这就走了？”黑衣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谁敢在武阳城内动手，如此惊扰百姓，是当我军中无人吗？”
一队手持劲弩的大苍官兵赶来，将战斗波及到的地方团团围住。
“小子，这些地砖都是你打坏的吧？”官兵将领策马走到黑衣人身前，面色不善地问道。
“老老实实给钱，不然我们的弩箭可不认人。”
“我……”那黑衣人正要说这些地砖不是他一个人打坏的，结果猛地语塞。
仔细想想，似乎、好像……杜哲真没打坏一块地砖。
“好好好，杜哲是吧，老子记住你了！”黑衣人恨恨地想道，随即放下一锭银子，纵身而去。
眼见没热闹可看，附近的围观之人也纷纷施展轻功，各自离开。
“杜公子，咱们要不要也跟上去看看？”葛叶凑到杜哲身边，指着离开的黑衣人问道。
此时，有不少人吊在黑衣人身后，尾随着对方离开。
至于原因嘛……黑衣人刚才使出的“气贯长虹”，之前一名和马高义同行的少年宗师也用过。
此时这些人跟上黑衣人，自然是在打马高义等人和《天星指法》的主意。
“你想去就去，为何要来问我？”杜哲有些不解。
“我和杜公子一见如故，想交个朋友。”葛叶笑呵呵地说道。
“交朋友？”杜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是交朋友，那葛兄能不能先给在下交个底，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来历呢？”
“我能有什么来历，就江湖散人一个，无意间得了前辈传承，练出了这一身武功。”葛叶简单说道。
杜哲笑笑不说话，直接转身向客栈赶去，至于葛叶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如今他基本能确定，葛叶不是六大仙门的人。
这样一来，他能在这个年纪成就宗师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论杜哲还是六大仙门的弟子，他们能在二十多岁成就宗师，皆是因为仙门中能轻易获得许多凡俗少有的资源。
非仙门之人，想要年纪轻轻成就宗师，非得如素羽那般，身为大派核心弟子，被门派全力培养不可。
不然再怎么天纵奇才，没有资源，也是难以快速提高修为的。
也就是说，葛叶这人，大概率是某个势力暗中培养出来的；还有小部分概率，葛叶如同杜哲一般，是某个散修的弟子，也是出来历练的。
当然，葛叶也有可能如他说的那般，意外得了传承，再通过不知道什么方式得了一身浑厚真气，只是这种概率，太小了。
“这就走了？”见杜哲毫不犹豫地离开，葛叶有些意外，“算了，走就走吧，反正还会再见的……”
葛叶摇摇头，追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杜哲回到客栈后，没有睡觉或者修行，而是等着六大仙门的人上门。
历练考核中出现了他这样一个外来者，六大仙门的人应该会来摸摸他的情况，不过杜哲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只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而已。
事实证明杜哲猜得没错，在他回到客栈后没多久，就有一道真气破空而来，点灭了杜哲房间里的蜡烛。
“杜公子，还请上房顶一叙。”真气凝音入耳，清澈婉转，声如玉磬。
杜哲翻窗上房，便看见一个青衫女子婷婷而立，背影窈窕，轮廓完美。
然而杜哲看到女子的第一眼，便被她身上的绿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那件绿衫看似与普通衣衫无异，但在肩部、袖口和裙摆处，都缀有鲜艳的五彩翎羽，极为醒目。
玄羽宝衣——玄羽门制式服装，亦是一件不错的宝物，集防御、遁形于一体，炼制手法特殊，外人绝难仿制。
“阁下是玄羽门内门弟子？”杜哲开口问道，同时将一张“金盾符”和一枚灵石扣入了左手掌心。
玄羽宝衣只有正式拜入玄羽门的弟子才会被授予，但此次历练考核，不应该有六大仙门的内门弟子参与，所以杜哲有此一问。
“我确为玄羽门内门弟子。”那女子转身，露出了一张清纯唯美、水灵秀气的面容。
杜哲闻言心神一凛，对眼前的女子更加戒备了。
有着玄羽宝衣遮掩，杜哲看不出对方的实力，但对方“玄羽门内门弟子”的身份，就值得杜哲严阵以待了。
“你不必紧张，我此来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你的目的。”羽衣女子瞥了杜哲左手一眼，柔声说道。
“我此行也是为了历练。”杜哲如实回道。
“你可知历练考核对于六大仙门的外门弟子而言，意味着什么？”那羽衣女子又问。
她口中的外门弟子，便是指那些入了六大仙门，但没有正式拜师的弟子。
“知道，如果他们不能通过考核，便不能拜入仙门，从此回归凡俗。”杜哲将自己了解的内容说了出来。
“你知道便好！”羽衣女子点点头，然后接着道：“历练考核事关外门弟子前途，因此他们对于历练考核极为重视，如果有人影响到他们通过考核，他们必定会群起而攻之……”
杜哲闻言一愣：“这是在警告……不对，应该说是提醒我？”
“多谢仙子提醒！”杜哲抱拳说道，“只是仙子突然对我说这些，可是听人说了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杜哲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和他交手的玄羽门弟子。
“林空师弟并未在背后说你坏话，他只是告诉我，历练考核中出现了六大仙门之外的仙道中人，并且已通窍，让我多加小心罢了。”羽衣女子解释道。
“通窍、让她小心……这是不是说明……她也是通窍实力？”杜哲眼神一动。
“你没猜错，我和你一样，也是通窍实力。”羽衣女子突然道，“不过师弟让我小心，却不是因为你的实力，他只是担心你影响历练考核罢了。”
杜哲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对，你是通了眼窍！”
“咦，你居然猜到了！”羽衣女子有些惊讶。
“果然，她是通过我的表情判断出我的想法的，这个世界也有‘微表情分析’吗？”杜哲眼眸低垂，面色冷淡，用真气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仙子，你的提醒我已经收到了，我接下来也不会刻意干扰你们通过考核，不知仙子还有什么事？”杜哲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语气生硬。
“听林空师弟说，你的真气灵性十足，且御气运劲之法十分精妙，我想见识见识。”羽衣女子含笑开口。
“求之不得！”杜哲抬头，不再掩饰自己的表情，眼中精光闪烁。
“你只通了双耳窍，我却已通七窍，所以接下来，我只出一掌，希望你能接住……”说话的同时，羽衣女子催动真气，一头齐腰的秀发顿时肆意飞扬起来。
掌未出，杜哲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羽衣女子身上那浑厚的气势，似乎让空气都变得粘稠了几分。
混元一气！
杜哲咬牙，将丹田内的风云真气尽数调动起来。
缕缕白雾凌空自生，以杜哲为中心弥散开来，瞬间便将整座客栈笼罩。不过雾气不浓，加上此时夜色深重，倒是没人发现这情况。
“真气一运，风起云涌，果然是风云洞的锻体功法！”
羽衣女子神色微动，双目猛地绽放出璀璨的紫芒，更有浓郁的紫烟从她体内升起……
——紫气东来！
这一招先前那黑衣人施展过，但同样的招式由这名羽衣女子施展出来，威势却是完全不同。
掌出……风息、雾定！
这一刻，杜哲只觉得整片天地都被羽衣女子那一掌镇压，万事万物都难以动弹分毫。
不对，这不是真正的静止，这是武道真意，是她从紫气东来里领悟出的武道真意……
莫辞镜多次为杜哲演示武道真意，因此杜哲只是沉迷了一瞬，便清醒了过来。
这家伙也是奇葩一个，紫气东来明明是圣贤降世的象征，却偏偏被她悟出了这种镇压天地万物的真意……
杜哲心思转动的同时，弄云手、风灵步和风云劲的武道真意被他同时引动……
呼……
狂风骤起，卷集着白雾飘向四方，天高地远、风流云散的意象被杜哲演绎出来，破开了羽衣女子镇压万物的武道真意。
然而羽衣女子这一掌并未因此结束，武道真意不分胜负，就该比掌力、拼真气了！
两只莹白如玉的手掌碰到一处，杜哲与羽衣女子中间的空气顿时扭曲，泛起阵阵涟漪。
两人见状，不约而同地分出一缕心神，将溢散的真气拘束限制，不让脚下的客栈被波及。
杜哲现在很难受——这羽衣女子，强得出乎杜哲的预料！
羽衣女子的混元真气，精纯雄厚到了堪称夸张的地步，而且杜哲的实力本就逊色于对方，这一对掌，杜哲就感受到了全方位的压制。
风云劲被杜哲施展到极致，不断转移着对方的真气、卸去对方的掌力。
“你这御气运劲之法当真高妙，居然能挡住我这一掌！”羽衣女子略显惊讶地开口，显得游刃有余。
而杜哲就不行了，此时他已经将全部心神放到了“风云劲”的运转上，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的掌力击溃，因此丝毫不敢分心作答。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突然，羽衣女子轻声说道，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咳咳……”猛地失去对手，杜哲真气一涌，牵动气机咳嗽几声，周身经脉隐隐作痛。
“你的混元真气，有问题！”平息丹田内的真气后，杜哲皱眉看向羽衣女子。
通七窍和通两窍没有本质上的差距，正常来讲，对方不可能那么轻易压制他。
“你倒敏锐。”羽衣女子点头，坦然说道，“我体质特殊，锻体境便可采灵气混入真气……”
“原来如此，我输得不冤。”杜哲恍然点头。
真气妙用虽多，但和天地灵气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如的。不要说杜哲了，就是来个九窍全通的锻体大成高手，估计也只能和她拼个五五开。
“听说风云洞和青虹剑阁有旧怨，此时武阳城内，便有个通了眼耳四窍的青虹剑阁弟子，你多加小心吧。”羽衣女子突然提醒道。
“我和仙子应该不熟吧，为何仙子要多次提醒我？”杜哲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提醒你别破坏六大仙门的历练考核，是因为我乃玄羽门内门弟子，有这个职责；至于让你小心青虹剑阁的人……那家伙我不喜欢，如果你能让他吃瘪，甚至将他淘汰，我会很高兴的。”羽衣女子淡然说道。
“仙子认为我可以对付一个贯通四窍的、还有诸多师兄弟帮忙的青虹剑阁弟子？”杜哲反问道。
“既然你是孤鸿师叔的弟子，就应该可以，也必须可以。”羽衣女子认真看着杜哲，“孤鸿师叔号称‘金丹第一’，你可不要坠了她的威名。”
“孤鸿师叔？金丹第一？”
杜哲神色一动，面露惊讶之色：“仙子难道认识我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