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奈放手
“叶大人，你是说我大梁离灭亡不远了吗？”
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两位，此时也不得不动身，没想到叶空居然拿出前朝事说今朝。
把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对于他们养心多年的来说，也只是棘手而已。
“族老。”
柳擎宇看到这位族老也要下场了，心中澎湃不已，这人才是此次事件的主事人，是宗室内仅次于大长老的人物，说一不二，德高望重。
女帝纤手紧握，暗自担心叶空，心想若真到不可调和的时候，只好自己出手干预。
叶空淡笑，完全没有感受到四面八方朝他涌来的压力，语气依旧平和淡定。
“是也不是，若是大梁依旧是这么发展下去，说句大不敬的话，大梁步前朝后尘不过是时间问题，奸臣当道，明珠蒙尘，大才之人得不到重用，更有藩王入都作乱，一条条一件件无不是显示着大梁的落败。”
“大胆，擅自言大梁，理应当斩。”
柳擎宇额头汗水滴落，不是害怕大梁前景，而是害怕叶空那句藩王作乱，帝都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清楚的，只是碍于他们的势力只敢在底下吐槽几句，叶空不同，直接搬上台上，这不是给女帝上眼药水吗。
“柳王爷这是怎么了？戳到你心里了？”
叶空嘲讽道。
“本王是看不惯你对大梁看法，在这里污蔑散播大梁亡国之音，灭尔九族都不过分。”
柳擎宇冷哼一声，武道真气化作一只巨手抓向叶空，但这一幕被女帝打断，皇道龙气如刀割裂巨手，使得柳擎宇一击落失。
“衡王稍安勿躁，听听这位叶大人怎么说。”
这位族老伸手示意叶空继续，他也想听听这位堪称谪仙的人怎么看待大梁，大梁的一切他身为宗室内的人，比一些外人看的更加真切实际。
大梁的确有诸多不足之处，要不是上一代皇帝励精图治，稳固四方，内治忧患，不然大梁早已坍塌。
大殿内的灯火在摇曳摆动，每个人的心思各不一，却没人在这一刻出声，只因这位族老没有开口，他几乎没有私心，一生为大梁而生。
寻求大梁在这天底下生存机会。
“大梁说到底，底蕴还在，外人不知晓，身为族老的你们一定清楚，大梁皇室绝不可能只有剑皇一位，不然哪有安然无恙的皇室在。”
这是叶空的推测，自打进到帝都以来，他几乎能感知到皇宫内有不少强大隐秘的气息存在，他修为是没了，但感知还在。
既然把话打开说清楚，他不再保留，皇室中的隐蔽事情，在那些高层内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消息。
“看来小友对于我皇室的消息知道不少啊！”
这位族老面露异色，从大人换做小友，说明叶空在在他心目中上升到足以和他平等对话的地步。
柳擎宇和几位族老大惊，想不到叶空区区刑部主事，竟然晓得他们皇室辛秘，女帝也是好奇打量着这个枕边人，原本她还觉得叶空是一个常人，看来有一次打破这个观点了。
“没错，这世上的各大势力哪有一个是平凡的，其中何止是说江河深浅，堪比汪洋，我们皇室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莫要小觑天下众生。”
直至族老说出这番话，众人面容肃穆，看来叶空的话得到证实，皇宫深处确有那些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出手。
紧接着族老看向叶空，笑着说道，这是他多年以来头一次对外人笑颜相待。
“小友，既然知晓皇室底蕴，想必身后至少也有足以强悍的靠山，不然也不会在这挑明说，老朽出世是为了后辈，见到你我才知皇室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
话说到这，族老不免叹息失落，自己守护数十载的东西到如今也是腐朽，数不尽的蛀虫在啃食，其中还是自家后人。
当下他几乎是红着脸说出这话来。
“说到底他还是皇室后人，不知可否看在老朽这张老脸上，放过去一马。”
眼前这位看似和蔼可亲的老人，叶空却如见阴测测的黑雾在身前弥漫，这是最恐怖的，他无法摸清此人心中想法。
但还是依照心中所想，断然拒绝这个要求，柳擎宇不拿出一个合理说法，想要平白无故放过这个杀人凶手，他还有何脸面面对天下百姓，有何底气去撑起律法。
“不必急于拒绝，当然我们这边也不会少了一些相应补偿。”
族老抬手止住叶空拒绝的话，笑着说道。
“没有出息的东西，还不向小友道歉？”
柳擎宇几乎咬牙上前，走到叶空面前，弯下笔直的脊梁，他即便面对皇帝也不曾弯腰，可是这次他居然向着一个小小官吏道歉，屈辱愤怒直冲脑门，回想身处牢笼中的儿子，只得硬咬牙坚持下去。
“衡王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人。”
叶空闪身躲避柳擎宇弯腰的瞬间，淡淡的说道，此刻他有些愤怒，说出这句话来，说明他输了。
他能追究下去，让柳冠玉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有什么用呢，反过头害的人更多。
张洞之的家人会受到无休止的报复，他自己就是全力相助，不过是杯水车薪，只要不出大梁，他们会将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小友是我等不对，那家人我会给他们补偿，只要我在世，世上就无人能欺辱他们。”
这是族老给叶空的保证。
“二长老你？”
柳擎宇不解，为什么自己大费周章请来的族老会在这一刻背刺自己，处处向叶空说话。
“闭嘴。”
柳擎宇换来的是二长老的呵斥，心想自己这般做他还看不出来吗？这年轻人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其身后定有势力存在，与其交恶不如与其结善缘。
“多谢族老了，微臣告退。”
叶空施施然离去后，柳擎宇有些不甘的说道。
“二长老你刚刚为什么刻意讨好叶空，我们身为皇室之人还会怕他？”
皇室子弟从小娇生惯养，自觉天底下最强大的就是他们大梁。
他们没回话，直到回到皇宫内院深处，二长老坐在石椅上，给出这番话来。
“不要小觑天下人，当年那位力压天下武夫的武帝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一人就能压的天底下修士喘不过气，一人就可匹敌一座巅峰势力。”
柳擎宇没有反驳，武帝的雄风他也知晓，剑皇联手其他三位也不敌的存在，可武帝不是死去了吗？
“告诉你吧，武帝还在世，收敛性子，莫要惹了些不该惹的人，大梁没有你想的那般无敌。”
两人谈话在二长老叹息中断开，紧接着柳擎宇被一股柔和的真气推出院外，不管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
叶空这边他一出皇宫，柳德民和林业二人向着皇宫走去，听到叶空被召集进宫，二人立马赶来，到这时正好看到叶空出来。
“怎么样？那些人没为难你吧？”
柳德民上下打量着叶空，宗室族老出了名的难缠，视皇室利益最大，不惜对上皇帝，其权利可以说仅次于皇帝的。
“没呢，只是丢了东西在里面。”
叶空低声说道，丢的东西是初心，第一次动摇，不知道还拿不拿得起律法。
今天一放手，让他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