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戏耍
其实耿林婉并不喜骑射，只是季泽喜欢，她便强迫自己喜欢，也因着这股执着，她的骑射在众多武将的女儿中是最好的。但今日萧靖灿狠狠打了她的脸，让她无地自容，所以，她必须在第三局挽回尊严。
第三局的活桩比试由十名禁军前后各绑一个木质靶盘，骑马在场内无序跑动，耿林婉与萧靖灿同时用钝箭射之，射中多者胜。
一声令下，耿林婉率先奔入马场，萧靖灿起了玩耍的兴致，便在耿林婉的后面不远不近的坠着，只要耿林婉射箭，她便将其射偏，反复几次差点没把耿林婉气死。如此半个时辰，萧靖灿玩的差不多了，才好心放过她，“唰唰唰”连续射中七人后，一扬马蹄，跑回了高台。季泽叮嘱的，一个时辰之后要喝水。
看台上的人，包括帝后在内，具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来，萧靖灿骑射绝佳，二来她刚才那样行径，简直就是对耿林婉赤裸裸的羞辱呀，耿林婉的脸面往哪搁？耿将军府的脸面往哪搁？关键耿将军与武宁郡王还有师徒之宜，这这这，不是害武宁郡王不好做人？
小姑娘乖乖过来要水喝，季泽高兴还来不及了，哪里会有这些人的想法？关键他与耿将军的情意还真不是小女儿家闹闹别扭就能改变的，“还玩吗”
“不玩了，没意思，”萧靖灿凑近季泽耳语，“耿小姐太弱了，我不能尽兴。”
季泽捏捏她的手，“过完年去别院，我陪你玩。”
“嗯嗯嗯。”萧靖灿忙点小脑袋。
两人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却让人闻到了甜蜜蜜的味道，皇帝就更高兴了，直觉为侄子寻了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事。
耿玲婉跑出马场，下马时差点站立不稳，她此时的心情悲愤交加，不仅因为她的骑射功夫与萧靖灿相距甚远，重要的是萧靖灿羞辱了她，“武宁王妃！”
王倩连忙将人扶住，“耿姐姐，果然吉答女人粗鄙不堪，更擅长骑马射箭这类粗俗玩意，这次输了便输了，我们汉女从不在此途与人争长短，下次有机会在琴棋书画上赢过她，让她丢一个大脸。”
“嗯，”今日的耻辱耿玲婉肯定要还回去的，只是再不能如此草率，必须谋定后彻底让武宁王妃翻不了身，“我要好好琢磨琢磨。”
“嗯嗯，正该如此。耿姐姐累了吧，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自然要回去的，她今日还有何脸面参加节宴？“你帮我与母亲说一声，我先回府了。”
“好的，耿姐姐，我送你。”
“多谢你。”
“耿姐姐怎么还与我客气？”
马场上萧靖灿大显神威，“震慑”了一众小姑娘们，晚上的筵席，自然无人敢挑衅，当然私底下她们如何嚼舌根，她也不在意。
出宫后回府守岁，只她与季泽二人，老王妃是架不住熬的，其实萧靖灿也扛不住，终于在她的上下眼皮快要合在一起时，子时的打更声清晰的传进了耳朵里。
萧靖灿晃了晃神，迷迷瞪瞪的起身回房睡觉，季泽却一把拽住了她，不仅如此，还为她裹上了厚厚的大氅，“干嘛呀？”
“一会儿就知道了。”
萧靖灿扭捏着不愿动弹，“我困了。”
季泽无奈，只能一把将她抱起，“萧靖灿，你上辈子一定是头猪。”
“哼，你才是猪，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晚上就是用来睡觉的呀。”
明明有比睡觉更有趣的事情啊，不过季泽不敢说出口，否则小丫头又要与他闹脾气。
王府里处处萦绕着年节气氛，后花园的凉亭里更是灯烛闪烁，萧靖灿茫然四顾，啥都没有，便疑惑的问季泽，“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季泽笑而不语，只打了一个响指。凉亭外隔着花圃的空地上就跑来了一群人，每人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折子，点燃插在地上的烟花后，迅速跑开。
“砰砰砰”乱响之后，绚烂的烟火就在萧靖灿的头顶上炸响了，“哇！好漂亮呀。”萧靖灿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小脸上满是兴奋。
季泽看到了她眼中的星光，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的每一日都要让她开心快乐，让她不为远离亲人而伤感，让她的生活因他而丰富精彩，“萧靖灿，这是我与你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以后的每一个新年我都会与你一起度过，好不好？”
“好啊！”萧靖灿很开心，因为季泽是重诺之人，他既然如此说，她就相信他一定会做到，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有季泽陪伴，应该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以后不仅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生一双儿女，好不好？”
“好，好呀。”生儿育女在武宁王府是最多被提到的话题，萧靖灿从小接受的教导也是要有子女傍身的，因为夫君可以是别人的，但子女一定是自己的。可是，成亲后第一次提到这个话题，她还是难免有些小羞涩。
季泽心里满满当当的，“不过等孩子们长大了，我们便将他们赶出去，只余你我相守，好不好？”
“呵呵，”萧靖灿被季泽逗笑了，“你不喜欢儿孙绕膝吗？”
“喜欢，不过更喜欢与你厮守。”
季泽眼中满是真诚与期盼，甚至让萧靖灿有些恍惚，恍惚觉得他今生只有她一个女人，而他今世也只愿与她一人相守。萧靖灿好不容易筑起的情感冰墙，就这样一次一次被季泽的柔情撞击，她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唯一能保护自己的为此而已。所以，萧靖灿慢慢敛去内心的悸动，用假意的感动掩饰心虚，“好。”
之后，萧靖灿似乎失去了对烟花的兴趣，神情恹恹，季泽发现了她情绪的低落，却百思不知其意，明明刚才是欢喜的呀，他说的那些话她也是感动的呀，可为何一夕之间又是如何情态？
萧靖灿从来是心思单纯之人，虽然四年之后，她刻意让自己不喜形于色，但出于习惯使然，她总会在他面前暴露本真。季泽自是满心欢喜，不过，他却敏感的发现了异样。
而今夜，季泽特意为萧靖灿准备了惊喜，还说了那些话，一来出自肺腑，确想说与她听，二来也是在试探。结果果然如他所料，每每浓情蜜意时，季泽总会不经意的说出一些“愿与你长相厮守”、“今生惟愿有你”的情话，他看的出来萧靖灿是感动的，不过像是短暂的思考之后，她眼中的感动便会消失，这次同样如此。
季泽反复思量他们从相遇、成亲到水乳交融、相处的每个细节，她之于他比四年前的“生死之交”，更多了信赖与依靠，因为两人的身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他们是夫妻，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关系，而夫妻，也可能是这个世上最疏远的关系。
想到此，季泽就一阵阵心慌，萧靖灿很明显在逃避他的感情，他却不知道她为何要逃避？想要问出口，却又担心引起她的误会，甚至担心如四年前一样，她会将两人的感情毫无征兆地拽回“生死之交”的状态。所以，他只能慢慢来，找到她的心结，找到她拒绝他的理由，再对症下药。
这对季泽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不过四年他都等了，便不介意再多等一些时日，更何况如今萧靖灿就在他的身边，他有的是机会让她向他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