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各取所需的两人
卫城地下，城建水电网里，5米高的穹顶上安装的强光灯将这个地底帝国照的灯火通明。
寂静的淤流缓缓的流动，一支外装了屏蔽器的特种小队按照城建地图在一个个城市电桩下安装特种炸药。
因为政变计划的提前，罗文区地下的宣传队和游击队无法召回，只能依靠卫城本地的1200多特战队员来完成这次的任务。
卡尔加试图通过改朝换代和宪制改革来解决永雉帝国的人道矛盾。
武皇政府也有着同样的目的，只是他们选择了通过对外侵略战争聚拢权力，侵略敌人得到更多的资源来满足利益分配，牺牲一代人的幸福来争取改制时间。
他们有着同样的目的，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当死神出现的那一刻，卡尔加就很清楚结局了，虽然她困难且天真的想法或许终究有一个失败的结局，可是人总不能揣着手什么也不做，这不是卡尔加的风格。
在政府的宣传中反战是反动的，是不过经济，逆着历史趋势，反着国家需求的愚蠢且死板的人道，因此战争就是政治正确。
在企业的经济发展，工人的就业，政府的财政，在这一切现实问题面前，人民选择对人道闭口不谈。
因为这是侵略战争，一场必胜的侵略战争，一场对异界人毫无悬念的碾压式战争。
在家庭国家生活和毫无相干的异界人的幸福面前，即使是卡尔加也很难选择后者。
更何况在帝国的声明中，他们将会带去更先进的技术，更优秀的政治体系，不会屠杀平民。
永雉的军人有现代化的纪律和素质，经得起考验。
即使是政府也承认，侵略战争是不义的，但是这必须的，政府坦荡的为自己的决策负责。
如今战争的机器已经开动，一方面是政府的信誉所发行的巨额战争债券和放出去的军工投资，另一方面是人民狂热的态度。
一旦战争停下就是帝国从经济政治民生等全方位的分崩离析。
总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当罪人，不管是发动战争的罪人，还是摧毁帝国的罪人，武皇选择了前者而卡尔加则选择了后者。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挺焯蛋的吗？明明大家都想好好活着，却总得拼个你死我。”带着马头面具的观察手佩德罗咬着棒棒糖站在皇城天空塔的顶端手持电子望远镜望向政府大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骷髅约里克聊着。
约里克打开大提琴箱安装完风速仪后一边组装狙击枪一边回应道：“合作共赢也可以呀，应该是因为每个人有不同的想法吧，我不懂这些东西，没读过书。”
佩德罗咬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说道：“喝足公营？”佩德罗抽出棒棒糖，不屑地嘁了一声，不知道是对约里克的观点的不屑还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不屑。
“所谓的合作共赢，终究也不过是人类联合起来欺负动物，或者和动物结合起来欺负植物，就是能打的欺负不能打的。
人类是合作共赢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强的打弱的，就这么简单，这和人类派系之间自己联合打另一个弱小的派系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这个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合作共赢，我们这个世界联合起来了去打异界人，这叫合作共赢了？假如我们这个世界有两个国家，一个国家联合起来去打另一个国家就是正义的？合作共赢，到底是什么概念？”佩德罗喋喋不休的吐槽着。
约里克叹了一口气，回复道：“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做着自己觉得对的事情，这也是你加入我们的理由，但我没你想的那么想这么多。”
约里克带上了电子护目镜和测距仪，披上ai伪装迷彩和热源布，关闭了电磁屏蔽，声音放缓：“就像卡尔加小姐说的一样，人不能揣着手，什么也不做，我这个人总是沉默的太久忘了做出选择，我相信卡尔加小姐的人品，所以把选择交给了她。”
约里克正想继续说下去，佩德罗却制止了他，佩德罗吃惊的示意约里克看向政府大楼23层靠右边的窗户，约里克在那里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里是武皇陛下的办公室，天青色的窗帘遮住了一半的空间，武皇翘着二郎腿坐在普通的办公椅上。
她用看报纸的姿势仰躺着，嘴里还叼着一只茶烟，戴着墨镜，神似五星上将麦克阿屑。
真正让两人吃惊的并不是武皇陛下办公的姿态。
而是两人明明身处于背阳面，而在20公里透过墙体的电子望镜中，武皇却直视着他们，并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约里克和佩德罗很清楚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因为武皇微笑着将手中的文件翻了过来抖了抖。
上面清楚的写了：20638069，卫城计划。
而这里面的内容，正是昨天晚上卡尔加下发的计划提前通知
伴随着来自西南方向瑞辉大商场的一声爆响，所有事情都已经无法阻止了。
在爆炸发生的同一时间，卡尔加正坐在商场对面的一家西式餐厅里吃着早餐。
卡尔加始终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生活习惯，礼仪是她与人交际却又拒人千里的惯用手段。
即使周围都陷入了混乱，人群向外狂涌，卡尔加也孤独的坐在那里，听着音乐，慢条斯理的吃着。
吃完，擦嘴，卡尔加向ai付款后才离开了已经空无一人的餐厅。
死神跟在一旁，倾听着四周的惊慌恐惧，来自商场内的死亡气息。
此时的警卫部队，快反部队已经部署在了城市的各个关口，卫城的郊外还驻扎着两支集团军。
来自瑞辉商场的爆炸如同一道惊雷，唤醒了这个城市。
供电局，广播站，军械库，火车站
许多重要设施都受到了黑客攻击和武装分子突击占领。
这些都只是计划的第一环。
是卡尔加所厌弃的，也是武皇所期望的。
很快，反战协会将会被定义为恐怖组织，直到战争结束为止，都将不会再有任何的出头之日。
这一次，成功了叫政变，不成功就叫恐怖行动。
一旦标签贴上便很难撕下了。
伤亡，是必然的，卡尔加在昨晚与武皇通信时已经将几个重要地点的突击行动当做弃子抛出了。
武皇需要借助卡尔加去造成更大的损失影响，干掉更多群众，摧毁一些企业。
在令卡尔加感到厌烦的又一次妥协之下，一些对战争不感兴趣房地产企业的老板会在这次事件之后改变他们的态度。
约里克是弃子。
卫城是弃子。
皇城也是弃子。
卡尔加很清楚，政变是不可能的，就算攻入政府大楼，也不可能实现政变，帝国是民心所向。
武皇需要更多的政治上民意上经济上支持，她更需要卡尔加这个角色，武皇是个更加果决的领导者，也正是她将文皇政府解散统一了权利，对于武皇来讲就算将整个卫城炸毁，只要对于整个战略局势是有利的，也无所谓。
就像611事件一样，摧毁一栋楼是无所谓，但是有了宣战的借口就行，完好的大楼只能带来谴责。
对于武皇来讲，一个活着的自由的卡尔加对比死了的被抓住的卡尔加，前者更重要。
就像如果某国交出了某人，那某场战争可能就要再推迟个几年了。
只有当破坏达到了最高潮，全国皆知，民怨沸腾的时候，抓住卡尔加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在611还未发生之前被抓住的某人，和发生之后被抓住的某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政治影响，前者能上新闻头条，后者可以影响国际局势。
这场政变靠的不是武力，而是武力之外的斗争。
卡尔加与武皇，都清楚这一点。
卡尔加望向东方，来自罗文区的回归季风带来的第1场雷雨云层虽还不可见，但海水淡淡的咸腥味，已经有所体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