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缺女人
嘎吱一声，城门开了。
落大头和兄弟们站起身来，一同起来的还有其他许多人，都是来进城讨生活。
朔州是一处军事要塞，相较其它地方，这里的治安要好上许多，带来这些变化的，除驻扎这里的五万官军外，还有一人-卫指挥使王凯。
此人善剿匪，喜逢迎，自从认大太监王前做干爹之后，更是平步青云，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直接从从五品的安抚使做到了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在朔州就是妥妥的土皇帝。
落大头来朔州就是为了见他，他俩自小就认识，王凯的剿匪功绩大部分也是落风山寨帮他获得的。
福伯看着左右商铺，往来人群，点点头道：“这小子治理百姓还是不错的，朔州比上次来的时候要繁盛许多。”
过了不久，福伯抬手指向前方的店铺，道：“这就是咱们的云衣店，我取的名字，怎么样，有学问吧？”
看着门口进出的人群，落大头回道：“好名字，生意也不错。”
众人从店铺后门进入，绕了两圈，很快便来到议事的大堂。
此时，大堂里已有一人，头戴方巾，手握折扇，看着堂内的壁画，听到有人进来，转头看去，立刻热切道：“落兄弟，好久不见！”
落大头扯下身上的汗巾，随手扔在椅子上，道：“装斯文人真是麻烦，穿个衣服都这么讲究。”
说完，还松了松自己的衣领和长袖。
看着这群土里土气的人，头巾男收起折扇道：“落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要知道高官达人，世家门阀最讲究穿衣打扮，将来咱们都是要做人上人的，可不能让人瞧不起。”
头巾男便是朔州的卫指挥使王凯，前日收到魏都使的信，算到今天落大头会到这里，所以一大早便乔装来到店铺。
落大头眼神一扫，吩咐道：“福伯，带兄弟们吃点东西，一天没吃饭，大家都饿了。”
福伯低头作揖道：“是，大当家！”
见兄弟们离开，落大头立刻放松下来，抱怨道：“王哥，土匪头子真难做，整天想着抢东西，喂饱这帮兄弟，可愁死我了，事前也没人通知我一声，这不，就劫错人了。”
王凯慢条斯理端起茶盏，轻抿起来。
“多少？”卫指挥使王凯放下茶盏问道。
落大头凑近脑袋，轻声道：“官银十万两，其它就是珠宝首饰和古董字画，总价值不低于五十万两，发现是东厂的东西后，立刻就藏起来了，一两没动就赶紧跑来找王哥。”
“做的好！幸亏你没动，否则我也保不住你，王公公已经调来陛下的私兵，这几日若不还回去，整个落风山寨，全都得人头落地。”
卫指挥使王凯轻点桌台，道：“三日内，将东西全数送到老地方，我会安排人接收，至于落风山寨今年的供银，就免了。”
听到这话，落大头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既解决了官银问题，又完成了今年的供银，比自己开始的预期，可要好上很多，脸上也有了笑容，道：“王哥，这次多谢你了，以后有用的着小弟的，尽管吩咐，附近的寨子，若有不听话的，保证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说完正事，卫指挥使王凯笑道：“听说最近一年，你们到处抢女人，还是些下贱的女妓，缺女人和王哥说，别这么糟践自己。”
落大头忙回道：“王哥，别埋汰我了，你也知道，老大当家当年心善，一次收了两千个男娃，现在也都长大，到了想女人的年龄，寨子里的女人本来就少，被他们祸害的不行，实在没办法才下山的，不过上山前，我都问过这些女人，她们都是自愿上山。”
卫指挥使王凯眼神瞄来，问道：“哦，都是自愿的，那问的时候，你们的刀放在哪里？”
落大头讪讪道：“自然是架在脖子上，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问话都是刀架脖子，行规不能改，再说我们也是在拯救她们，苦窑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好了，现在大同新开的窑子我也有份，你就别再抢了，整个大明都在遭灾，路上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养了一些雏女，此间事了，会送一些过去，以后灾民只会越来越多，女人只能在灾民中找。”说完，卫指挥使王凯站起身，摇着折扇朝外走去。
过了一会，福伯端着一盆鸡肉走来，问道：“大当家，如何？”
落大头拿起一根鸡腿，回道：“官是官，匪是匪，不过事情倒是可以解决。”
“那就好。”
“福伯，买好马匹，吃完就回。”
大同驿站，大太监王前高坐在上，看着下方十人，缓声道：“这是咱家第一次见你们，都说说这些年的成绩吧？”
最前面一满脸胡须的壮汉，抱拳作揖，道：“回公公，小人张记，最早来大同的主事，已有六年，手下六百人，大同所有富贵之家皆有暗探，其家肮脏，龌龊之事皆已记录。”
接着排在他后面的跛脚老汉，同样抱拳作揖道：“回公公，小人苏正，来大同主事也有六年，只比张主事晚一月，手下六百人，大同周边所有匪寨皆有暗探，匪人数目，匪寨位置都已探明。”
“好！”大太监王前拍手轻呼。
“继续。”
接着跛脚老汉的是一位青年，衣着朴素，同样回道：“回公公，小人徐让，来大同主事九个月，因前主事抵御胡虏捐躯，小人接替，现手下一百零六人，收集鞑子犯边的情报。”
大太监王前叹口气，并未多说，只是挥手，让后面的人继续。
很快十人便将各自的情况说明，合计现有人手共五千一百二十三人，若灭一般的匪患，人手足足的，可落风山寨匪人甚多，而且匪寨位置偏僻，易守难攻，单凭这些人是不够的，也缺攻寨的利器，不过这些他都提前想到了，一应器具，陛下的五千私兵都会带来，算时间这两日该到朔州了。
“苏正，将落风山寨的所有情报，事无巨细，明日前全都报上来，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王公公刚说完，小太监王同便走上前来，附耳低声道：“朔州卫指挥使有信来。”
“拿上来。”
接过信件，打开一看，一股好闻的茉莉花香传来，王前王公公轻声道：“凯儿有心了。”
王公公看着信件，不发一语，良久，缓声道：“这倒是有趣，果然，我没看错人。”
小太监王同靠近道：“干爹，可是有什么喜事？”
“难怪魏都使不急着找官银，他早就有安排，落风山寨不用打了，不过陛下的私兵倒不能无功而返。”大太监王公公边下阶梯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