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在绝往中死亡
廖大娘边哭边配合的抬起儿媳妇的屁股，好让接生婆为她缝针，清洗。
接生婆特别难受的想着；尽自己所能，让她完好无损的走；在微弱的煤油灯前熟练的缝了起来，一针、两针、三针、四针的缝了起来。
廖国华伤心欲绝的紧紧抱住孩子，默默地坐在床沿边。
接生婆忍着痛，含着泪，为杨小红全身上下，清洗的干干净净……又为她穿好衣服，准备好后，好上路啊！
廖大娘看到接生婆做的这一切，后悔不迭……双手合十，面带歉意的说，“何大妹子，辛苦你了……对不起你，打痛了吧？”
接生婆泪流满面的说，“廖大嫂，我该打，不怨你，以后做什么事，才能记得住；我失职才导致你没有了儿媳妇，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说什么呢，不怨你，你已尽力了，这就是命啊！”廖大娘泣不成声的说着。
“国华啊，节哀顺变吧，唉！你看你俩口子的女儿，长得多乖啊！”接生婆本想说；恭喜恭喜，但是不好说出口，只好叹了一口气！
廖大娘含着泪说，“你看我都忙晕了，我都还没去抱孙女呢！”说话间已走到儿子面前，伸出手，“来，让奶奶抱抱。”
廖国华精神恍惚、不言不语，情绪非常激动的用手一挡。
廖大娘赶快把手伸回来，擦擦鼻涕，说，“好、好、不抱、不抱，国华啊，我们该到小红的娘家报丧去啊！”
廖国华置若罔闻地坐在床边像木偶似得，盯着婴儿，半晌没说一句话来。
过了一会，他流着泪，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杨小红，“来，孩子，你和妈妈躺在一起说说话，好吗？”说着放下孩子，刚刚躺着，只听见她那“咿呀咿呀咿”声音，仿佛同她妈妈在聊着天呢……。
正在这时，廖大爷不声不响的从门外又走了进来，他依旧站在门口，不言不语。
接生婆泪流满面的已为逝者整理好遗容，准备就绪后，叹道：“廖大嫂，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尽管吩咐！”
廖大娘痛哭流涕，结结巴巴的说，“没什么事了……何……何大妹子……今晚……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必客气，没什么事情，我准备回家了。”
廖大娘哽咽着说，“等会，我送你。”
“不送了，廖大嫂快忙去吧！”
接生婆又转头看了一下，“节哀顺变……孩子啊……你看老的老，小的小，正需要你去关心他们呢……”说完，她看了一下站在床边的廖国华，他仍然没反应！
她又低头检查了一下婴儿，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杨小红，跪在床上，喊着：“小红，小红啊……你不要怨我，请你一路走好。”
说完之后，她小声的喊着：“廖大嫂，孩子没什么大碍，检查过了，没事，我该回去了。”
“好，何大妹子，今晚辛苦了，让你受伤害了，对不起，对不起啊！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吧。”廖大娘心里内疚自责中……她双手合十，表示歉意！
“唉……过了就算了……我这人不会记仇的，廖大嫂请不要放在心里吧……这骂又骂了，打也打了，还能咋办？”
廖大娘听了，满脸通红，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廖大嫂啊，床上还躺着人呢，就不送了，我一个人能回去。”接生婆边说边朝门口走去。
正要迈出门槛，她不放心的转头看见廖国华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捧着杨小红的脸，大声的叫道：“老婆，老婆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你走了……让我以后怎么活呀？”
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令人心痛不已……
正在这时，走进俩位男士，俩位女士，走到门口，看到这种情况，全傻眼了……泪如雨下。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喊道：何姨，今晚上辛苦你了！”
“廖国全，廖国民你们过来了，快拉拉你弟弟起来，叫他把湿衣服换了。”
“好。”兄弟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兄弟俩正准备进屋，却被廖国全的老婆黄云花喊住：“你俩就在外面，我和张小英进去看看！”
黄云花眼泪汪汪的叫着：“小弟啊……小红也不希望你这样啊，你要好好的，要振作起来，刚刚出生的宝宝正需要你照顾呢。”
廖国华听了黄云花的话后，顿感泣血椎心，泣不可仰；忽然间，痛心伤扉地叫喊：“老婆……老婆……我对不住你……对……对不住你啊……眼睁睁地看着你离我而去，我怎么这样呢，怎么就没保护好你呢，一无所能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张小英走到床边看着可怜的婴儿，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劝道：“小弟呀，这是意外……怎能怪你呢，快起来，不要太伤心了，伤坏了身体怎么办？”
话音刚落，狂风大作、只听见传来树枝摇曳哗哗作响；紧接着“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一道接一道闪电照射在每个角落里；乌云密布，霎时，大雨倾盆而下；独站整个天空，在这个无情地夜晚，悲凉入骨。
忽然间，婴儿号啕大哭起来，“咿呀咿呀”的哭泣声，响过了整个房间，飘出门外，压过风雨声。
让每一个人听了，令人心塞的难受。
廖大爷紧咬牙关，含着满眶的眼泪故作坚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惊慌失措地叫着：“国全啊，你回去拿一盏煤油灯，雨伞到……到……到你大姐家……去叫……叫你大姐带你到弟媳妇娘家去报丧。”
“那好，爸爸我这就去。”廖国全说完，冒着大雨走了。
廖大爷点点头，挥挥手，哽咽着说：“深更半夜的又下雨又吹风的，路面滑，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爸爸……雨太大了，您快进屋去。”
此时的廖大爷面无表情地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是也没有无声之泣，气噎喉堵；只好伤心难过的望着大儿子离开，他站在门外，想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来个措手不及……好似有人用刀切割般的疼痛。
廖国华听了俩个嫂子的劝说后，望着躺在床上的杨小红，像似丢了魂一样，黯然无光……霎时之间……胸口一起一伏，嘴巴大口喘着气，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呼吸困难到窒息，仿佛有双可怕的大手死死地卡住他的喉咙似的，动弹不得。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杨小红过世的悲痛之中；廖国华瞬间倒地，这又来个措手不及……这又怎么办呀？
接生婆还没踏出门槛，这廖国华又昏倒在地；她赶紧的拉开所有人，开始急救；一下两下的按着人中急救，几分钟过去，没反应，按着按着廖国华的脚一蹬，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接生婆不觉大惊，探其鼻息已然气绝，大放悲声，痛哭啼泣；双脚颤抖起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伤心难过的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廖大娘反应最快的速度，拨开两个儿媳妇，冲上前去，用力地摇晃着，哭喊着：“儿子啊……儿子……你醒醒……你快醒醒啊……你这怎么了……快说话……快说话呀……你不要吓妈妈呀……不要……不要……不要啊……我的妈呀，遇见鬼了啊……今晚上究竟怎么了……”
廖大娘心碎欲裂地抱着儿子，潸然泪下，嚎啕大哭，声声凄喊。
廖大爷听到哭声，顿时伤心惨目，摧人肺腑，禁不住地老泪纵横……他踉踉跄跄的走进房间，抱着儿子，脸贴脸，哀哀欲绝，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廖国华因失去了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后；在悲痛欲绝中还来不及留下一句话给亲人们，就……就……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身穿两个多小时的湿衣湿裤子，离开爱他养他的父母，姐姐、哥哥们，还有出生不到一个小时的女儿，他在无奈中挣扎，绝望的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