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孩子是断掌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不幸的事却偏偏落在了廖国华身上。
廖国华此时此刻的心情似乎完全崩溃……
那悲伤，悲痛、绝望，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
不顾一切地抱着一丝丝余热的杨小红，“老婆，老婆，老婆”的喊着，伤心欲绝的喊不出一声别的来！
廖国华目睹了心爱的老婆为了纲生孩子，这凄惨的景象让人一触目伤怀……
回想起去年五月份退伍回来的第二天去大姐家的路上，遇到杨小红在路边插秧的情景……你我相逢，一见钟情，难耐内心的悸动，你那一颦一笑，一回眸，一个皱眉，一个笑容，端庄大方的女孩，情不自禁地向你靠近，缘深缘浅，注定了我俩在此相逢，那刻目睹了你的芳容，心生爱慕，从此便许下了对你的执着。
廖国华回首往事，思绪万千，她那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再也不会出现。
想到这时，悲痛欲绝的把脸贴在杨小红的脸上，此刻的心在撕裂般的疼痛与无奈！
伤心欲绝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老婆我没用，我没用……对不起，对不起，没好好守住你，没保护好你，是老公的错，是老公的错！
廖国华拍打胸脯，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目光呆滞地摇晃着杨小红，哭喊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丢下了我……我怎么活下去……我怎么活呀……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冷酷无情的对待我……为什么……为什么呀……老天爷呀……你……你怎么一狠百狠的把我老婆带走，以后的日子我怎么过呀！”
他痛不欲生的用手去抚摸廖佳红的脸颊后，大喊着说，“老婆……你醒醒……醒醒啊……快醒醒呀……不要丢下我不管好不好……小红，小红快起来，快起来啊，我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
廖国华的哭喊声，响过院坝，响过了整个夜空。
接生婆看着这一切懵了，也没力气去拉，一屁股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婴儿，心里难受不忍，她悲哀欲绝，竟嚎啕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婴儿“呜呜咽咽”短促的声音，好像在乞求：“妈妈、妈妈、我要妈妈，求妈妈抱抱我，抱抱我吧！”
婴儿越哭越强烈……她那哭闹声，仿佛在喊；“妈妈、妈妈请别走，别离开我，还没看清妈妈您的模样，您就离开了我，以后我怎么办……”
这哭声令人揪心，很有穿透力，响亮的传到漆黑的院子……
廖大娘听到这哭啼声，有不祥的预感，嘀咕了两句：“难道，难道是……啊……。”
立即反应过来，迅速端着一盆热水飞奔过去，刚刚走到门口，看见这一切，手脚不听使唤，连盆带水全倒在房间里面，烫水已溅到全身上下，不顾烫伤的手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怒目切齿的样子，怒吼道：“何大妹子，这是怎么了？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接的生，还我儿媳妇，接的什么生啊……为什么没保住我的儿媳妇……还我儿媳妇呀……”
廖大娘哭着喊着，不知所措，横眉竖眼，怒不可遏，不顾情面地抓起接生婆的头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在接生婆的背上。
她只顾护着婴儿，被打得头破血流，头发被扯下来，衣服被扯破，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地任由廖大娘发泄……
终于等廖大娘发泄完后……打累了，嚼穿龈血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谁也难以接受！
接生婆不顾疼痛的抱着婴儿看了一眼正在生气中的廖大娘，声泪俱下的说，“难产……难产……苦命……苦命的孩子，这才多大呀……离开了你的丈夫，父母，兄弟姐妹，还有这苦命的孩子，在晚一点，孩子也保不住了；廖大嫂啊……我也不想这样啊……谁愿意去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廖大娘听完接生婆这么一说，难受的看到儿媳妇死在产床上，一时间怒火中烧，急赤白脸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死去活来……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廖大爷躺在床上，听到一个个撕心裂肺的哭声，赶快从床上一跃而起，三脚两步的来到门口，看见这一幕，他傻眼了，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没有眼泪，目瞪口呆地看着产房发生的一切；接生婆，老婆，儿子和刚刚出世的婴儿，涕泪涟涟，好不凄凉。
廖大爷心如刀割，站在漆黑一片的院子里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目瞪口呆地盯着产房内。
接生婆强忍身上的疼痛，抱着正在哭泣的婴儿，喊着：“廖大嫂快去热水，先给孩子洗澡。”
廖大娘这才反应过来，转个身，走上前去，跪在地上哭着说，“何大妺子，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一时冲动，不该打你，请求你原谅我。”
“廖大嫂啊……没事……唉……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做出迫不得已的事情来，你就不需再自责了；哎哟喂，遇都遇到了，情恕理遣。”接生婆说到这时，话锋一转，再次催着：“快去端水过来吧！”
“好好，何大妺子，请你原谅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一时冲动，对不住你了，唉……脑子进水了……怎么打人了呢。”边说边叹气，走出了房间。
接生婆听后，自言自语道：“唉，谁让我没有救活人啊……该打……该打……打死也活该！”
廖国华痛贯心膂，表情呆滞地抱着杨小红，任凭产房里的人打闹，甚至道歉，他总是置若罔闻地盯着杨小红。
廖大娘悲伤地流着泪，低着头边走边喃喃自语，“人没了，儿媳妇没了，孩子出生就没娘了，以后怎么过呀！想想都可怜！”
廖大爷痛入心脾，哀哀欲绝的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与他无关……站了一会儿，朝门外走去。
这时候，廖大娘已端出热水，走进了产房，喊道：“何大妹子，水来了。”
“放这吧！”
“好。”廖大娘盆子放好后，走到了柜子边，忙活去了。
接生婆迅速地把婴儿放在盆里，一手托起，一手用纱布轻轻地为婴儿从头洗到脚；当她洗到小手时，看着小小的手板心上，明显的露出一条直线，惊呆了，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啊……断掌……断掌呢……这好明显的断掌纹啊！”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揉揉眼睛，轻轻托起婴儿的小手在煤油灯微弱的灯光下，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啊，果真是断掌，难怪哦……是巧合还是？”
想到这里，全身上下抖动着；接生这么多年，很难遇到过断掌，寥寥无几……
想到这时，深深的叹了口气，边为孩子穿衣服边嘀咕着：“这孩子出生的时辰，哎哟，这，这，这孩子以后怎么办？”
她连连摇头，叹息着，又站了起来，把婴儿放在她妈妈的身边。
没敢多想，急急忙忙的去为杨小红清洗全身上下，边洗边自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呀……我怎么没把她抢救过来呢？
讲到这时，准备为杨小红翻个身，抬头看了看，喊着：“国华，国华快来，快来打把手，给你老婆翻个身。”
廖国华视若无睹，呆若木鸡的盯着杨小红，泪水止不住的流在杨小红的面无血色，苍白的脸上，深情的看着，手忙脚乱的赶快擦掉杨小红的脸上的泪水……轻轻的叫着：“老婆，你睁开眼睛看看孩子躺在你旁边，你快摸摸………快摸摸她好吗？”
他惊慌失措地赶紧握着杨小红冰凉的手，泪流鼻涕，道：“老婆摸摸孩子吧。”杨小红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廖国华在悲伤中不能自拔……抓住她那冰凉的手，去摸孩子，从头摸到脚。
廖大娘伤心难过的看着这一切，心痛如绞……急忙走到床边，看着儿媳妇那惨不忍睹的样子，心痛的说：“媳妇儿，你怎么说走就走了，还来不及抱抱孩子呀……你就这样的走了。
“以后你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
她说到这里，喊着，“国华，快站起来，抱着孩子站一边去。”
廖国华静静地沉浸在悲痛之中……对房间里其它动静，毫无置若罔闻！
接生婆……抬头看了看婴儿被廖国华抱着，一直沉浸在自责中。
但她还是依旧的手脚麻利地拿起针，为杨小红边缝针边喃喃自语：“为了孩子承受了多少痛苦，为了孩子，剪了两刀，最终还没、没保住自己的性命，丢下你老公和孩子，走向另一个世界，可怜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