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子喝点酒吧
问得好，你还好意思问。
“还我玉佩。”
“荷包不见你上心，这劳什子玉佩倒是宝贝的紧。”昭乾捏上她的下巴，眯起眼睛。
青玖总算理解到了什么叫阴晴不定，这昏君怎么跟定时炸弹一样。
“谁给你的？”
“不知道。”
眼看昭乾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青玖眨巴眨巴眼，又开始眼含热泪。
果然昭乾立刻松开了她，温柔地帮她擦眼泪，抱着她的手也没有了桎梏的意味。
原来自己竟然有做妖妃的潜质，青玖默默地想。
昭乾凝视着她：“真的不记得你的身世吗？”
“你管这个干什么？”
“睡吧。”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青玖稀里糊涂地闭上眼，被糊弄着沉沉睡去。昭乾睁开眼睛，凝视她许久，下了床，走出内殿。
“皇上，您怎么了？”守夜的蓝樱低声问。
“去苏歌那。”
“是。”
“别惊动其他人。”
昭乾走进门，对着身后的宫女示意，独往后院。他熟稔上前，脱下外袍披在睡在琴边石凳上的女人身上，自顾自倒了桌上的一杯桂花酿。
对着月色饮酒，暗夜隐没了他的神情。
应该是酒壶的倾倒声惊醒了苏歌，她睁眼抬头，看到坐在一旁的昭乾也没有异色：“您来了。”
“等朕？”昭乾笑了。
“要听琴么。”
“嗯。”
苏遥看着他，轻动琴音，花草随风而动，星辰悠远。
指尖拨弄，撩动弦丝，衣衫袭地，青丝散落。
昭乾凝望广寒，饮过一壶酒，又看向她，扬起酒杯相视一笑。
“陛下，还要听么？”
“陪朕坐坐。”
“陛下可有心事？”
“怎么这样问？”
“陛下每次来臣妾这，皆是同一个理由。”
“那你又为何要等呢。”似乎在问，却更接近呢喃。
“夜色漫漫，多个人总是好的。”
“大胆。”
“这桂花酿下肚。”
“只当大胆，其他难以顾及了。”
昭乾笑了：“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您是天下之主。”
“自然无所不知。”
“可是你不能想。”
“朕也不能。”
苏遥笑了，她又为昭乾斟了一杯酒：“臣妾有酒。”
昭乾也笑了：“那么，同饮共醉。”
“都道陛下威严，臣妾却觉得错了。”
“不拘俗世，洒落放达，最是风流，乃当世难得有情有义之辈。”
“苏家女儿，才情无两，祝酒辞都如此别出心裁。”
苏歌笑着拿过他手中的酒杯：“陛下不怕皇后娘娘明早又念叨了。”
“你可别学她。”
“那臣妾就陪您看看月亮。”
“嗯。”
“你父亲的案子，还不到时候。”
天快亮了，昭乾起身。
“臣妾明白。”
“夜里冷，以后就别等了。”
“人活着，总还要等点什么。”
“多穿几件衣服。”他笑了笑。
“你爹回皇城那天，可不能让苏爱卿误以为朕虐待了他的宝贝女儿。”
“你爹的犟脾气，朕可经不住。”
“会有那么一天吗。”
“苏歌，信朕。”
“好。”
凌寒看着对面的男人，他不让人碰，也不肯碰她，却天天日日来见她。
“公子真是厚爱奴家”，她再次尝试着开口，“就是不知。”
故意止了话头，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屡试不爽的伎俩似乎于他没有一丁点效果，凌寒不由得有些挫败。
“不知您是想听曲，还是看舞呢？”
“亦或是作诗谈画呢。”
昭年凝视着她，不说话。
温轩说他不喜这些应该不是……作假，因为很明显，对面这位，完全弄不懂。
“公子。”凌寒不气馁地凑上去。
他推开她：“跳舞给我看。”
“跳端庄点的。”
凌寒差点一个错步摔了，什么玩意？
“别扭。”
想骂人是怎么回事。
“公子，奴家不会嘛。”
“不如，你来教教奴家。”
昭年用剑抵住她再次靠过来的身子：“继续跳。”
“……”
“奴家不会。”
“为什么？”
“因为跳舞，都会扭。”
“可是我没有银子赎你。”
“什么？”凌寒这回真装不住了，她瞪大眼睛，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昭年站起身，站在她对面，冷着脸说：“赎你。”
“赎我……做什么？”
“娶回去。”
“……娶我？”
“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
要不是凌寒见多识广……不是这就算是见多识广也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她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连“公子”的称呼都忘了。
“娶你。”
“我，我是青楼女子。”
“那又如何？”
“你不怕遭人非议？”
“何惧。”
“你不怕辱没门楣？”
“无妨。”
凌寒呆了，想她混迹江湖多年……也没这么失态过。这可是个皇子，敢大言不惭地要娶青楼女子做正妻，真是疯了。
“公子喝点酒吧。”
昭年接过酒盏，凌寒看着他一点一点昏睡过去。
“想娶我？”在男人彻底没了意识后，她给自己倒了杯酒。
“谁信。”
浑身上下，只搜出一封信，她打开，写给皇上的？得，今天又是白费劲。
细看内容，越看越心惊，她的双手有些抖，不是，这是个什么发展。她皱眉，把信重新密封好，塞进他的衣衫。
“哥哥哥哥。”
殷喻忍了忍，还是压了下去，轻咳一声。
“殷大人似乎是有话要说。”面对朝自己冲过来的昭英，他用眼神示意玉桦。
人被拦住：“公主不可。”
“哥哥为什么不让我抱。”
玉桦想不出什么话来堵她，眼睛习惯性地去找蓝樱，哦，她去做事了。于是只是拦住她，不说话。
昭乾看向殷喻：“殷大人。”
“公主还记得微臣的话吗？”
“哦。”昭英立刻垂头丧气，表情都耷拉下来。
“给皇上请安。”
“皇上吉祥。”
听着她敷衍至极的调侃语气，殷喻还是笑了。
“殷哥……大人。”
“公主请讲。”
“今天我们去玩吧。”
“别烦殷喻，他最近忙。”
“忙忙忙，你们都忙。”昭英抱起肩，气得脸鼓鼓的。
“就我不忙。”
“公主这话，不可再讲。”殷喻看着她。
“哼。”
“殷喻，你去吧，我和阿英说说话。”
“你们也都下去。”
“哥哥。”昭英见人都走了，又要扑上来。
昭乾看着她，神情有些冷：“干什么？”
“哥哥。”她不敢上前了，但还是巴巴地看着他，像只讨食的小猫。
“不准给我惹事。”
“听懂没有？”昭乾点点她的头。
“没惹事。”
“殷喻说的都给我听进去。”
“你这样，外人怎么看，怎么想。”
“阿英，如今局势危险，谨言慎行。”
“哥哥不能让你出事。”
“听话。”
“哦。”
“哦什么？”昭乾笑了。
“不乱说话。”
“也不许胡闹。”
“知道了。”
“哥哥真烦。”
“不准缠着殷喻。”
“哼。”
“你再给我哼一个。”昭乾掐起她的脸。
“我错错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她揉着自己有些红的半边脸，使劲瞪着他。
“去找苏歌玩，别乱跑。”
“嗯。”
“皇上，温轩大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
“皇上，凌寒什么也没搜到。”
“这是名单。”
“任意迟？”
“三品文官任仪庶女，高门大院，善谋。”
“品性若何。”
“不知。”
昭乾看着他。
“风评甚好，然利益交错者，接连意外。”
昭乾沉思着：“你怎么看？”
“手段凌厉，精于计算，利欲熏心，虚荣浮华。”
“任家”，昭乾翻阅着卷宗，“任仪和苏知是旧识。”
“任仪屡次上书劝谏，后不了了之。”
“朕记得苏家的案子，无人求情。”
“属下在任家找到了当年的奏疏。”
“所以是有人拦了下来，先皇从未看过。”
“正是。”
“留意任仪都与谁交往。”
“代千，五品文官之女，她这画像，容貌倒是明艳动人。”
“性子如何？”
“代千为人，八面玲珑，心清目明，做事分寸，恩威并施。”
“温轩都如此赏识，此人可见一斑。”
“只是心机深沉，难以控制。”温轩继续说。
“弱点，没有么？”
“并未发觉，这便是属下顾虑之处。”
“有趣，竟连家族都不在乎。”
“音易，朕对音家可是寄予厚望。”
“书香门第，皇城才女。”
“这不是……和皇后有点像。”
“像，也不像，音易其人，狠辣果敢，无所不为。”
“好一个无所不为。”
“然心性良善，刚烈勇毅。”
“她读书若何。”
“您是想……”
“此人不应在宫闱，当应在，庙堂。”
“温轩，去和她聊聊。”
“是。”
“温轩”，昭乾又叫住了他，“波谲云诡。”
“就应当，无所不为。”
“属下明白。”
他笑了笑：“若为大业，又有何不可？”
“还是温轩最懂朕。”
“皇上，不好了。”
“何事？”
“梓吟娘娘和青玖娘娘打起来了。”
“在哪打的？”
“……”啊？
“在青玖娘娘的寝殿。”
昭乾忽的笑了：“蓝樱，你觉得谁会赢？”
“……”再一次，啊？
“不逗你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