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入骨相思
叶小川想找黄天赐，把今天的事和他讲讲。当然，最主要的是想问问，他怎么能算那么准？难道真是能预知未来？
叶小川经过这两天的事，越发坚定地认为黄天赐不是普通人。但他看样子就四十岁左右，能如此精准地感知过去、预测未来，还天天去摆地摊干什么？
一个谜底揭晓了，下一个又来了。
他又想起了黄天赐那天和他的对话。
地铁姑娘还会再出现？
心不禁地砰砰跳了起来。
她会在哪出现？
自己该准备点什么？
他看看自己租的房子。以前他很满意这里，但现在总觉得再好也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房子。
看看自己的穿着，永远都是一身运动装，当初买就是为了吸汗易干，现在看着却觉得太低档了。尽管价格也不是很便宜，符合日常一般人的穿着。
想想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心里拔凉拔凉了。这才是根本。没钱，买什么房，配什么好穿着？
就算现在那个姑娘站在面前，自己又能怎么样？
想想她清丽脱俗的容貌，自卑感如幽灵般，从暗处悄然无声地游弋而来，把叶小川团团围住，阳光一丝一缕地被吞噬，留给叶小川的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没有资本，干什么都没底气，大脑也似乎退化了它的功能，有时候甚至连想象未来生活的勇气都丧失了。每日只会如行尸走肉般上下奔走，就为了填饱肚子。
没有资本的人，这时候只剩下了生理需求。当然，大部分人连生理需求也不会得到充分满足的，因为很多人连住也是居无定所。
叶小川并不知道马斯洛的五个层次的需求，但他明白自己是处在低层，虽然他什么也没有，但他有年轻健康的身体，有改变这一切的渴望，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追求。
未来生活是什么样子？
他想象不来，但肯定会有那个让他辗转反侧的地铁姑娘！
黄天赐被叶小川直勾勾的眼神盯毛了，“你中邪了？”
“我觉得你可以做到。”
“我让你中邪？哈哈哈，我看你心念念的是哪个小姑娘吧，和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算算我接下来还有什么灾什么难的？”叶小川伸出右手。
黄天赐一把拍掉他的手，“你当我是医生啊！”
“算命啊！不看看手相？”
黄天赐苦笑着摇摇头。
“我是认真的，没和你开玩笑呢。你算得太准了，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别投，我担不起。你前面的钱都还没给我结。”黄天赐看他为人也心直口快，和别人交往也是真诚相待，虽然两人年纪差别有点大，但内心还是把叶小川当做自己朋友，说话也相对随意了。
“现在就给，一起给，你再给我算算。”叶小川连忙伸手去口袋掏钱。
“行了！”黄天赐按住他的手，“我不要了，算了。”
“好，那算吧。”叶小川也不客气，“帮我算算有没有好事发生。”
“我说钱的事算了，我可没答应帮你算。”
“你别耍赖，你刚才自己说的行，才几秒钟的时间你就想不认账啊！”叶小川急得脖子都红了。
“是我耍赖还是你耍赖，我说的是行了！是钱行了！”
“我不管，你今天不给我算，你今天就别想走。”叶小川直接把凳子搬到他的摊位前。
“你今天不卖你的气球了？准备喝西北风了？”
“早上被人打了，赔了我几百块，算是提前完成了今天的摆摊任务。”叶小川笑嘻嘻道。
“看你这贱样，被人打还是好事？”
“我巴不得天天都有这样的好事，这样不出两年我就可以买房了。”
“小伙子很上进啊，年纪轻轻就想着买房。”黄天赐调侃道。
“唉，现在每天干活赚的，除了吃饭就交房租了。来这不是为滨城建设做贡献的，感觉更像是为房东打工。”说到这个叶小川就没了兴致。
“你还年轻，慢慢来。”黄天赐看出了他的异样，只好安慰道。虽然这话没什么作用，但到了这个环节，这个氛围，你不说好像又不行。
“大街上的清洁工大叔阿姨，哪个没年轻过，哪个不努力。”
“你扯这个就扯不清了。人家鸡还为你下蛋、打鸣，结果你转头就有可能把它端上餐桌。”黄天赐打趣道。
“那你给我掐指算算，我会不会是那个打鸣又下蛋的鸡？”
“打鸣又下蛋？这是公鸡中的战斗机？你在这跟我说小品呢。你命没那么苦。只不过。。。。。。”黄天赐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别磨叽，快点说。”叶小川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身患绝症了，算不算其他的已经没意义了。”黄天赐声音低沉地说道。
“绝症？”叶小川脑袋嗡一下，瞬间就空白了。
黄天赐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开口道，“你这个病自己也应该知道一点征兆。”
很久叶小川才回过神来，煞白的脸色，暗淡的眼神，虽然并未张嘴，但黄天赐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最近你心神很不宁，食欲不振吗？”
叶小川努力转动僵硬的大脑，回忆这几天的情景，好像是黄天赐说的这般。
“这是绝症的征兆。你刚才来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番，才有把握告诉你。”黄天赐缓缓说道。
“这是什么病？”叶小川轻轻地问道。
“病入膏肓的相思病。”黄天赐促狭道。
“啊？”叶小川一脸茫然地看着黄天赐，还没反应过来，“相思病是什么病？”
说完这话，叶小川刹那间就反应过来了，但话已说出口，后悔已来不及了，懊恼地站起来要揍黄天赐。
黄天赐看到他的反应，哈哈哈大笑起来。也早已有准备，往后一跳，让叶小川扑了个空。
“相思病是什么病？哈哈哈，你去大街上问问啊！”黄天赐捂着肚子笑道。
“你大爷的，给我滚过来。”叶小川恼羞成怒指着黄天赐骂道。
“哎呀，不行了，眼泪都笑出来了。”黄天赐笑着摇头道，“不逗你玩了。我们坐下说。”
“坐下说？”叶小川撸撸袖子，“我看你是皮痒了，竟然开这种玩笑。”
“你先别着急动手。我可没开玩笑。”黄天赐按住叶小川的双手，“你自己想想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信个鬼。”
“你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别狡辩。”
叶小川沉默了。以前在部队也有人开这种男女方面的玩笑，大家都一笑而过，但不知为什么，这几天一沾上这类话题，他就瞬间没了兴致，心情就低沉了。
难道自己真得了相思病？
“世间万般苦，唯有相思最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