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搜查令
此时此刻，费诚骑虎难下。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自己坚持前往，就只能独自进入盖亚公司，如果盖亚公司不同意带走林雪的相关档案，他就只能凭借自己脑子记住了，再就是让李昂去，这样就能解决自己的烦恼了。
至于安为什么不愿意前往盖亚公司，其原因费诚不想深究，可能是害怕费诚当场将她送还盖亚公司，并清空自己的数据，抑或是前任使用者在安的程序里植入了什么代码，让一个明明由盖亚公司制造的ai，异常抵触自己的制造者。
在费诚眼里，理由是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个案子结束后，他依旧会将安送回去，并向盖亚公司说明安的情况，他身边实在不需要一个任性的“女儿”。
当然，如果这次案件能够圆满结束，费诚也不介意做一个好人，找到安的前任使用者，将她送回去。
“那李昂去。”费诚敲了敲自己手里的平板，示意安从里面出来。“你先给盖亚公司人工客服打电话说明此事，明天再去将档案调回来，最好能将原件带回来。”费诚将由局长签字的文件交给李昂，让他现在就去办事。
之后，费诚就一直待在自己办公室，直到楼上新闻发布会开始，他才戴上警帽，去楼上陪坐。
等漫长的发布会结束，费诚即刻就想去见林雪的房东，谁让局长不按套路出牌，莫名其妙地将破案时间缩短至五天，根本不给费诚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现在不适合去。】等到费诚换好衣服，正准备出发，安突然开口说道。费诚以为对方只是不想去，并没有搭理，自顾自地拿上自己的手机，要往外去。【刚刚开过新闻发布会，现在又急匆匆地去找房东，不是给记者们送题材吗？】
“哪有如何？”费诚不以为意，就算是让记者拍到了，登上了报纸，也只会让民众觉得，警方在努力办案，没有什么坏处。
【你多久没处理凶杀案了？】安有些诧异，赶紧说道，【你面对的是残忍的杀人犯，对方知道如何通过ai程序，隐藏死者身份，并且目标明确，显然事前做了明确的规划。这样的凶犯，需要保持双方不对等信息差，这样才能更好逮捕。】
末了，安冷哼了一声，【这些东西，无论是入职指南还是学校里，都会教授，已经忘记了吗？】
一时之间，费诚有些拉不下面子，可他也知道，是自己疏忽大意，险些泄露了重要信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迷惑凶犯，让凶犯觉得警方什么都查不到，这样才能露出马脚。费诚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翼，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出门。
到了正常的下班时间，费诚便按照往日的习惯，回到自己的公寓，并且发消息给李昂，让他明天先去警局，再去盖亚公司，尽量将自己公寓楼下和警局门口守着的记者带走。
等到第二天，费诚先让安确认，楼下的记者是否都被李昂引开了，这才下楼去见林雪的房东。
【前一天刚刚开过新闻发布会，第二天便有警员造访盖亚公司，他们早就闻风过去了。】安得意洋洋地说着，前一天晚上，她特意将费诚和李昂的合照放在社交网络上，让记者们知道，费诚和李昂正在一同调查“血色蝴蝶”案件，这才能将楼下蹲守的记者们引开。
当然，还有一两个锲而不舍的，跟在费诚的车后面，但此行费诚要去的是王洁所住的小区，林雪的房东是林雪的邻居，在记者眼里，费诚不过是重回案发现场罢了，没什么值得深挖报道的。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林雪的房东格外年轻，看着像是个大学生。可根据合同显示，房东至少是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那是我父亲，因为工作调动，已经离开玉市了。”开门的男生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见费诚出示的搜查令后，只能乖乖交出自己的身份数据，让安进行核查。
“多久之前的事情？”费诚有些难办，既然合同是男生父亲签署的，眼前这位名叫严升的男生未必认识林雪。
“有四五年了，怎么了？”严升还不知道自己的房客已经被害，也不知道费诚前来的目的，只听说这栋公寓里发生了凶杀案，以为警方只是来例行询问的。
“那你认识住在对面的林雪？”得知对方父亲早就离开了，费诚反而放心下来，“据我们所知，她之前和你父亲签订了租房合同，不知道是你还是你母亲经手的这份合同？”
一听到和林雪有关，严升立马来了兴致，并表示，林雪是别人介绍过来的，而且出手特别阔绰，签订合同当天就缴纳了一年的房租。这件事情严升记得特别清楚，他当时看林雪是盖亚公司的员工，还在感叹盖亚公司薪资丰厚。
“是个挺好看的人，就是有些事多。”严升耸了耸肩，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她男朋友事情比较多，她本人还是挺热情的。”按照严升所说，林雪房间里经常坏东西，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让管理员上来维修。
起初严升发现林雪屋外挂着男性的衣服，因为合同问题，如果林雪要跟别人合租，需要重新签署合同，那个时候严升就问过林雪，林雪只说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晒出的男性衣物。后来有几次，林雪似乎在外地出差，没法给上门维修的管理员开门，只能拜托严升。就是在那时，严升发现，林雪的公寓里有些古怪。
“具体的说不上来，就是第一眼看过去，不像是女生住的屋子。总之很难描述，你们看见之后就会知道了。”严升摇了摇头，调出了自己的ai，让她去跟公寓管理员说明情况，自己将要进入林雪的公寓。
“后来她也承认了，但她工作很忙，合同就一直没有更新，除此之外她也保证，她男友不会长住，我就没有管了。”严升回屋找到电子钥匙，直接打开了隔壁的公寓门。
门刚打开，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许久不曾有活人的死寂之地突然被人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