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检测报告
“说来还挺奇怪的，整间公寓里没有发现王洁的生活痕迹。”技术检验部门的管理，是名叫钟灵的女性，常年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金丝框眼镜。钟灵将新鲜出炉的数据报告传输给费诚，又按住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框，将技术部门分析检测步骤调了出来。
“我们根据数据比对，确认了死者身份是名叫林雪的女性，但李昂之前说，这间公寓业主名叫王洁的女性，于是我们调出了王洁的dna序列，并积极在公寓内寻找王洁的生活轨迹，意图还原案发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钟灵抬起手，像操作手机一般，丝滑地将镜框投射出来的文件一一滑开。
“但很遗憾，并没有发现王洁的生活痕迹，相反的，整个屋子尽是死者林雪的生活痕迹。”钟灵点开一张图片，并刻意放大，推到了费诚面前。
因为都是熟人，共享了ai和义眼数据，可以借助ai，在彼此的义眼中呈现数据。被推到费诚脸上的是一张卫生间的照片，单看照片，只会觉得，照片里干净得过分了，不像有人使用过。
“被人刻意清理过？”费诚端详着照片，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肉眼凡胎，肯定不如专业的ai，无法注意到每个细节。
“似乎是。”钟灵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随即在照片中圈出了几处地方，分别是常用的牙刷、洗脸用的毛巾、以及正方形镜子的边角处。“这三处地方都发现了林雪的生活痕迹，前两个比较常用的物品，密密麻麻全是林雪的皮肤组织，但镜角处有一处血液残留，根据检测，确定系死者林雪的。”
“大致是什么时间留下的？”既然卫生间有部分血迹，还出现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很有可能卫生间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可能在卫生间杀害了死者林雪，之后再将人转移至餐桌上，并画下了意义不明的“艺术画作”。
“首先，这并非喷射型血液，血液分布很均匀，倾向于触摸镜子的时候被划伤，或是因为别的原因，粘在镜子上的。”钟灵摇了摇头，否认了费诚还未说出口的猜想。“其次，这至少是一年前留下的血迹，无法作为凶案的关键证据，但能够证明，死者林雪应该在一年前就出入过这间公寓。”
可不应该！根据安的调查，林雪租住的公寓位于三楼，而王洁的公寓是二十三楼，王洁在林雪生前，几乎不存在任何交流，即便是在公寓楼下遇见，王洁也会主动避让对方，林雪大概不知道王洁也住在这里。
为什么林雪的血液会出现在王洁的公寓里？并且能在王洁的公寓里留下这么多的生活痕迹？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王洁的前男友陈仁是诈骗林雪学费的诈骗犯，并且在后续王洁一度被怀疑是陈仁的帮凶，身为受害者的林雪，应该会很抵触与王洁接触，更不可能主动出现在对方家里。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王洁非常害怕见到当年的受害者林雪，两人即便是在公寓门口也遇见，王洁也会想方设法地避开对方，按道理，两人是没有必要主动接触的。只是费诚现在无法定义林雪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得知王洁的存在后，向对方勒索。
因为王洁确实是个不爱交际，也不爱出门的人，似乎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还有一点。”钟灵将眼前的照片撤下，换上了一份新鲜的检测报告，“在主卧还发现了一名男性dna，对比本市数据库，没有找到匹配的，已经上传内网，请求其他市局的同事配合了。”
说完，钟灵转开椅子，拿起桌上的咖啡，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尸检报告还没有交过来，你自己去法医室取。”
“比对出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我。”费诚低头看着平板上的检测报告，从技术部出去，转头又钻进了法医办公室。
可惜这具尸体还没有检测完毕，加上又是一具无法被看见的尸体，让局里的年轻法医非常头疼，表示要等之前那位前辈来了，才能给出确切的推测报告，现在只能告诉费诚，死者体内血液几乎流干，可能是死于失血过多。
“要不你再去摸一遍？”年轻法医拿出了手套，反正他们看不见尸体，无法给出尸检报告，还不如让费诚这样有经历的探长上手摸，没准能摸出什么门路来。
有轻微洁癖的费诚自然拒绝了，而且他让安留在自己办公室，没有安的指引，依照自己这个脾气，根本不可能耐下性子去研究尸体的。
“等你们的报告就好，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费诚反手看了眼时间，自己一会儿还要去陪局长开新闻发布会，现在得回去将任务布置下去。
这个时间点，费诚又没有提前预约，应该是无法从盖亚公司拿到林雪的档案，只能让李昂先去跟林雪的房东谈一谈了，看看林雪在租住期间，是否有奇怪的举动，然后带着技术人员去林雪公寓检测，如果林雪在王洁的公寓里生活，那她租住的那间公寓又是谁在住着？
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李昂后，费诚就准备在办公室里将警服换好，一会儿再去局长那里报到。
【我拒绝前往盖亚公司！】令费诚没有想到的是，提出反对意见的是安，【我不会去盖亚公司的！如果你坚持，此次我将拒绝跟随。】安的态度异常坚定，恍惚间让费诚产生她并不是一个普通ai的错觉。
“你只是一个ai，服从就是了。”费诚无视了安的抗议，在他看来，ai不该有所谓的“想与不想”，服从使用者的命令是ai的天职。
【根据盖亚公司设定程序，经过lcu承认，如果使用者让ai执行不利于使用者的命令，ai可以拒绝。您要接触盖亚公司，并从盖亚公司调取员工机密档案，可能会威胁到您日后的职业生涯，我有理由拒绝跟随。】没想到安居然一本正经地找出了反驳的理由。
“我有局长签字，这是合法的。”费诚警惕地握着自己手里的平板，却发现安的人像出现在了自己平板上。
【什么签字？】安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