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急转直下
这一夜，锦年几乎未曾合眼，在床上翻来覆去，如同烙饼一般。
翌日清晨，她几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许清远的电话号码。
“清远，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许清远站在会议室门外，眼睛里泛起了不少红血丝，他同样也是一夜未睡。
他沿着长廊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这才小声说道：“有些话在电话里不方便说，这样吧，上午十点钟我要去检察院办事，到时候找机会见一面，你还在上次那家咖啡店等我。”
锦年忙不迭地回答：“好的，好的，我在那里等你。”
挂断电话，许清远朝会议室的方向走，心情有些沉重。
目前的局面，对陈征不利，很不利。
从直觉和逻辑上判断，他认为陈征跟这桩杀人案并无多大关联，但说谎这个事实显然将陈征陷于一个相当被动的局面。
何况这个谎言还非同一般，他居然隐瞒了跟被害人发生过肢体冲突，最关键的是，偏偏在发生冲突的二十分钟后，被害人被人用刀杀死。
如果陈征解释得清楚，也还好办，但问题是，他不太配合。
昨晚刘队亲自带人审讯，陈征却一直不肯承认跟被害人认识的事，至于为什么打人，他找的借口也很拙劣，这点确实很令人生疑。
许清远站在走廊窗前想着事情，滕然端着一杯咖啡和一个食品袋正满楼层找他，待看见了他，立马一阵小跑过来。
“老大，你让我好找啊！快来吃我为你精心搭配的营养早餐。”
许清远接到手，打开瞧了一眼，不禁好笑道：“咖啡配煎饼果子，这叫为我精心搭配的？”
滕然一脸无辜，“老大，真不怪我，滨海最近不是在搞什么文明城市评比么？我靠，那帮城管兄弟太敬业了！天还没亮他们就来了，把周围小贩都吓跑了，亏得我去得早，抢购到一份煎饼果子，还有几份油条，油条给刘队他们了，煎饼果子是我藏起来孝敬您的！刑警队独一份！”
许清远微微蹙眉道：“我看你这张嘴，平时死的都能说活了，昨晚对付房东大爷怎么就不行了？”
“老大你别提了，那房东大爷可不是一般人，他太能耗了啊！那张嘴磨叨的呀，我睡了一宿觉，今早起来耳根子还嗡嗡的呢！他说今天还要来找我们，我特么现在一看见老头就哆嗦！”
许清远没心思跟他贫嘴，队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上午还要再去趟检察院，还有锦年，不知她是如何担惊受怕地度过了这一夜。
一想起她，他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她坐在警车里的样子，苍白无力而娇弱，他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拿着早饭走进办公室，小周正在接电话，一见他进来，便对着话筒说道：“许队在办公室呢，我现在就告诉他。”
放下电话，小周叫道：“许队，王局刚才来了，现在在会议室跟刘队开会呢，让你马上过去！”
许清远赶到会议室，诺大的房间里，只有王局，刘队以及徐教导员，还有一位陌生的领导。
他一进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屋里几个人的表情都极为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向和蔼的王局，此刻脸上也是绷得紧紧的，他朝刘队点了点头，刘队便开口道：“清远，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市里x部的刘杰主任，今天莅临我们局来指导工作，下面我们请刘主任讲话。”
刘杰主任？许清远的心头划过一丝狐疑。
刑警队跟市里x部的工作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今天为什么会来？况且还是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
还未容他多想，刘杰主任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件重大的事情要告知各位，就在两周前，我们收到了一封市民实名举报信，举报滨海市原公安局副局长陈良伟，在五年前收受贿赂人民币二十万元整，这个举报人的名字叫王富春，也就是昨晚44杀人案中的被害人。”
许清远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其他人脸上表情并无什么变化，显然是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
王局接过刘主任的话说道：“鉴于刘主任提供的这条重要线索，那么，无论从现有证据，还是作案动机来看，在这起44杀人案件中，陈征都具有重大的犯罪嫌疑。我们大家都清楚陈征的身份，在这里，我强调一点，不管是谁，只要是他触犯了我们国家的法律，一律依法从严处理！”
王局的脸转向刘队和许清远，神情罕见地严肃，“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两位队长，抓住真凶，尽快破案！既要快又要准！既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许清远心里震了几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刘队回答道：“请领导们放心，我和清远会尽最大努力，争取早日破案，在案发现场勘察到的足迹和指纹鉴定，明天上午会出结果，一出结果，我们马上进行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王局点点头，嘱咐道：“还要再快一点，时间不等人，我们把工作做在前面，就会避免很多被动。”
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陈局的儿子因为杀人嫌疑被关在公安局里，这消息马上便会不胫而走，案件侦破时间拖得越久，领导们面临的压力就会越大。
散会之后，各人都去忙各人所负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