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人意料
滕然眼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老头又死活不上楼，急得汗都下来了，“大爷，你先别着急，发生命案是一个意外事件，跟封建迷信没关系。”
老头拍着大腿，继续嚎道：“怎么没关系啊？人都死我房子里了，我房子以后也卖不出去了，谁给我补偿啊？”
滕然这才听明白，敢情这老头在这用撒泼耍赖的方式要补偿款呢！真是老奸巨猾。
“大爷你听我说，补偿款这个要求，不可能答应你，因为这是一个意外事件。”
话未说完，有人从身后拉了他一把。
滕然回头一看，是许清远。
许清远朝他一努嘴，示意他先别说话，自己俯身蹲在老头身边，说道：“大爷，您有什么诉求，我让我的同事都给你记录下来，然后向我们领导汇报一下，好吧？”
老头一听，立即止了哭声，问道：“你是领导不？你说话能算数吗？”
“当然算数，不过您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这里人多嘴杂，我们去楼上谈。”
老头见许清远眉宇轩昂，神情坚定，身上散发出一股干练沉稳的气质，看起来确实是个小领导的模样，便不再闹了，起身跟着他上了楼。
进了三楼左侧的自家房子，老头死也不往前迈步了，他心惊肉跳地站在客厅里，望了一眼卧室里面的死者，确认那人正是他家的租客。
死者的身份很快被确认：王富春，男，四十二岁，滨海市春田县人，生前经营一家小装修公司，两个月前在此处租的房子，他自己单独居住。
现场勘察结束，刘队带着全体警察返回警局，房东老头还在楼下守着，许清远留下滕然，让他去给老头写诉求。
滕然一听咧着嘴，苦笑道：“老大，他说他房子死了人，管政府要补偿，我们不可能答应他这种条件的。”
许清远拍了一下徒弟的肩膀，“我是让你给他写诉求，也没让你给他批准。”
滕然这才恍悟过来：“明白了！我先给他写着，至于领导批准不批准，那是另外的事了！”
刘队这时带着其他人已上了警车，从车窗探出头来，叫道：“清远，你快点！”
许清远转身要上车，滕然想想不放心，又追上来问道：“那老头要是拿这个事以后来闹我们，怎么办？”
许清远停下脚步，回头微笑道：“我刚才在楼下跟附近居民打听了，房东女儿在社区街道办上班，你今天写完诉求，先把老头应付过去，以后他要是来闹，就让他女儿去做他思想工作，比我们做工作效果更好。”
“我老大真不愧是我老大！”滕然一挑大指。
回到局里，已是夜深人静，大家都人困马乏，刘队吩咐，二十分钟后全队在会议室集合，分析案情。
许清远料是今晚回不了家，索性就在值班室将就一夜，他正准备去卫生间里洗把脸，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大作。
“许队，我是小孙，你快来一趟大会议室，案情有了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
“报案人撒谎了！”
报案人？撒谎？
许清远的倦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赶到会议室，刘队也到了，大家正围在大显示屏前。
上面正在播放一段监控录像，地点是新华路星光小区回迁楼的拐角处，那里有一个小超市，门前安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也是这个老旧小区唯一一处监控探头。
画面显示，在案发前大约二十分钟，死者王富春走进拐角处的一条甬路，没过多久，陈征也在监控画面里出现了。
王富春停下脚步，跟陈征隔着一段距离，两人似乎是在对话，说了两三分钟后，陈征突然走上前去，狠狠打了王富春一拳。
王富春推开了他，然后转身朝租处的方向走了，陈征在原地站了片刻，也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至此，两人的身影都从监控里消失了。大约二十分钟以后，王富春在租处被害身亡。
众人看完录像，都感到十分惊讶和不解。从监控上显示的画面来看，报案人和被害人显然是认识的，但报案人陈征不但隐瞒了这一点，而且还隐瞒了在案发前与被害人发生过肢体冲突。
许清远心想，光凭这一条，陈征的处境可谓大为不妙。
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都盯向了刘队，等着大队长下达命令。
刘队此刻心中也很犯难，陈征是滨海市原公安局副局长陈良伟的儿子，不过现在人命关天，他不敢有丝毫疏忽和懈怠。
于是面向众位警员，还是艰难地下了命令：立即传唤陈征！
锦年从案发现场回到家之后，仍旧心有余悸，这一夜实在太让人心惊胆寒了。
看许清远的大概意思，星光小区的死者就是入室盗窃的那个小偷。
可是他为什么会被人杀死？杀他的人又是谁？在现场只找到了被盗的部分财物，其余的东西又在哪里？这些问题还都是未解之谜。
陈征回来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草草洗了澡，两人准备上床睡觉。
这时，门铃响了，铃声急迫刺耳，在这三更半夜里异常的惊悚。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惶惶的神色。
“我去问问是谁，你在卧室呆着。”
陈征说罢，走到门口，锦年不放心，披衣下床跟着过去。
“陈征在家吗？我是利山区刑警队的，麻烦你开一下门。”
听说外面是警察，陈征和锦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房门打开。
门外站着三个男警察，为首的一个厉声说道：“陈征，警方现传唤你到公安局问话，请你立刻跟我们回去。”
锦年顿时惊呆了，陈征更是满面惊惶，他机械般地穿上大衣，换好鞋，准备跟警察们走。
锦年不放心，追上去问警察：“到底是什么事？既然是公安局问话，能不能明天早上再去呢？”
其中一个警察知道锦年跟许清远是相熟的关系，便温言劝说道：“你在家里等消息吧，有些跟案件相关的事情，我们现在也不能告诉你。”
锦年站在门外，呆呆地看着他们带着陈征坐了电梯下楼，心中突然无限惶恐。
她想给许清远打电话问问情况，可看了一眼时间，此刻已是凌晨时分。
刑警队今晚有了大案子，他应该也不会睡觉吧，可是这么晚了，打电话给他终究是不太好，警察只是说叫陈征去公安局问话，问话问完了，人是不是就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