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魁
“诸位请安静，下面由我来通报此次比赛结果，这次赛诗会的第一名的得主是……”
“慢着！”侯公子在人群中大声喝道，“这次比赛不能作数！我等是为秦姑娘而来，应该由她来决定心仪之人才对！”
在场所有人嘘声一片，这样的行为明显有失偏颇，林思安心里明白，花了这么多钱，到头来打了水漂，自然心里不服，那老子就让他心服口服。
“没错！本公子相貌堂堂才华出众，不信秦姑娘会冷落在下！”白公子随声附和。
这群人脸皮比我厚多了，林思安想着。
“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倒不如林公子的正大光明的无耻！”俊俏公子恨恨的说道。
“公子所说极是，一个个穿着光鲜亮丽，实则毫无风范！那林公子倒是真君子！”小翠在一旁支持地说道。
林思安嘿嘿一笑，说道：“哦～既然你俩不服，那就一起上吧！吟诗作对，对对联，在下都可以奉陪！”
“林公子大气！”“林公子好样的！”人群中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侯公子和白公子脸色很难看，但是话已出口，再难收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刚想出口反驳，只听见人群中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那声音听着很是温柔妩媚。
“既然二位公子心里不服，那奴家给公子出一题如何！”
循声看去，只见楼顶珠纱门内有一个曼妙的身影，举手投足尽显妩媚。
“是秦小姐，秦小姐出来了！”底下众人疯狂了起来。
“小生柳如是，见过秦姑娘！”
“小生贺鼎才，见过秦小姐！”
……
秦小姐在珠帘内，没有出来的意思，只见她转轴拨弦，清唱一曲。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一阵阵悦耳的歌声，传入耳边，似哀怨，似离愁，唯有在她的演奏中得以升华，让人如痴如醉，难以忘怀。
那古筝弦音拨动，好似涓涓流水，缓慢却又奔流不息，沁人心脾，琴音相和，意尤隽永。
这歌声似有一种魔力，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堂，每个人似乎都平静了下来，久久不能忘怀。
“这个狐狸精，最会勾引男人，甚是下贱！”角落里传来俊俏公子的话语，在场所有人，只有她是清醒的。
一曲唱罢，秦姑娘从帘内出来，面带微笑，躬身说道：“奴家秦芸艳，见过各位公子。”
秦芸艳果真国色天香，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虽是一袭素衣，却光华隐现，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勾人心魄。
这是林思安在这个时代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放在他的时代，也是数一数二的。林思安明白，此人虽出身烟花之地，却不难看出她的言语目光中，对男人的不屑。
堂内众人已经看呆了，尤其白公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但林思安却不以为然，本来就抱着玩一玩的心态，能走到决赛舞台已经超出他的预期。更何况从她的眼神中，林思安能感觉到此人不简单，最重要的是，他没钱……
侯公子率先起身，躬身作礼，说道：“秦姑娘的歌声让人如沐春风，不曾想，姑娘仪态万千，端的是才华横溢，艳冠群芳！”
秦芸艳面带微笑，说道：“多谢侯公子谬赞，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小女子风尘中人，承受不起公子的赞赏，能得到公子的青睐，是小女子的荣幸。”
侯公子说道：“姑娘谦虚了，这首词乃是前朝柳永柳公子所作，柳公子虽已仙逝，却在姑娘身上得以发扬光大，不枉为一段佳话。”
秦芸艳盈盈一笑，面露骄傲之情。若是比起这吟诗唱曲，京城之中，无人与她匹敌。
“适才奴家听闻公子好似对这次诗赛有所不满，不知是何原因？”
侯公子面露难色，尴尬的回道：“在下并不是对小姐举办的赛事不满，只不过，今日发挥有失水准。适才姑娘说要有一题考试在下，不知是何题？”
秦芸艳轻掩嘴唇，娇笑道：“那侯公子可莫要责怪奴家。”
秦芸艳神采妖娆，说话间流光奕奕，说不出的妩媚。
“还请姑娘出题。”
“今日难得诸位才子相聚一堂，奴家便求公子现场作词一首，小女子当场作曲，唱给诸位来听。”
顿时全场哗然，现场填词作曲，这对读书人来说谈何容易，但是面对佳人相邀，却也是难以拒绝。
侯公子面色惨白，急得汗直流，之前已经被林思安煞了威风，此时他已经再难作出。
林思安此时察觉到秦姑娘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鄙夷之色。
“哼！”
秦姑娘微微的听到有人发出不屑之音，寻声查看，却看到林思安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金牌。
秦仙儿见识过万般人物，见这公子衣着普通，却仪表堂堂，没像他人那般谄媚，脸上带着冷笑，似是对自己有几分轻蔑。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秦姑娘娇声说道。
“林思安！”
秦姑娘见他介绍完自己却再也不说任何话，心中有些不悦，却不表露，依旧面带笑容。
“不知公子可有答案。”
林思安微微一笑，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她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这有何难，只不过在下觉得姑娘的所作所为，实在有失风范啊！”
琴姑娘听后一愣，咬着嘴唇，面露嗔色：“不知奴家哪里惹到公子不悦。”
“你怎敢对秦姑娘无理！”侯公子大声喝到。
你这个老舔狗，老子都不稀罕搭理你！
林思安说道：“姑娘处处以玩弄男人为己乐。以诗会友，本是文人之间一大盛事，却被尔等弄得乌烟瘴气，一干人等，皆以能和姑娘同船为傲，但你却恃姿傲物。那我等拼杀于此，所谓为何？只不过贵酒楼借此打造出秦小姐的身价罢了。”
“大胆奴才！”秦姑娘还未开口，白敬业白公子大声喝到，“秦姑娘的才华，是你这等身份可以评头论足的吗！”
林思安轻蔑一笑说道：“你要做她的舔狗，自己去做便是！”白公子咬牙切齿，不过想起他之前打了自己一巴掌，自知不敌，便没再开口。
秦姑娘不服气的说道：“公子是在贬低奴家，奴家蒲柳之身，万事怎可自有主张，每日只知卖笑为生，偏得你这般污蔑！”
林思安知道自己面对姑娘说话说的太狠，没有留有情面，随即笑道：“姑娘莫要怪罪，在下心直口快。如果在下作词一首，姑娘可否原谅则个。”
秦姑娘冷哼一声，说道：“还请公子赐教！”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好啊，好啊——”厅中掌声如雷鸣，传遍了淮河两岸。
秦姑娘听呆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公子大才，是奴家失礼了。”
宋代李清照大家的诗词，一定会震惊到你们！
林思安笑道：“小姐不责怪在下，实属感激！”
秦姑娘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崇拜之情，躬身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公子，那这姓秦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小翠说道。
“即使不是，也必然有些关系。”俊俏公子眼里射出一阵寒光，盯住秦芸艳说道。
“公子，这次诗赛，林公子算是名扬京城了，想必没多久，京城内便传遍了他的诗词。”
俊俏公子点头说道：“没错，以后他怕是想不引人注意，也是不容易了，我倒是关心税银案子之后，他会如何解决这些麻烦。此等才华，我便倾尽全力，也要护他周全！”
“那今晚还杀不杀？”小翠轻声问道。
“今晚就先告一段落，怕是我们来到的消息秦芸艳已经得知，不然这艘花船周围哪来那么多船只。”俊俏公子说道。
小翠心想，怪不得公子一直盯着窗外，原来是早已发现了状况，那他为何停留此地这么久，难道只是多关注林公子？
众人见秦姑娘上了楼顶，目光却一直回顾林思安，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嫉妒之情。
此时，一名妙龄女子走到林思安面前，手里持着一方绣了鸳鸯的锦帕，行至林晚荣身前，福了一福，微笑道：“给林公子请安此物乃是秦姑娘所赠，还望公子收下。另外小姐请公子到楼上一叙。”
众人听后大惊失色，无不感慨。这么美的事为何不降到自己的头上。有些人在愤慨，有些人在羡慕。只有一人在一旁握着剑，准备冲上去。
“公子莫要冲动，这般下去，我们就要暴露了！”
“小翠别拦我，我去砍了那个狐狸精！”
林思安闻言，望了望楼上的身影，隐隐约约看到秦姑娘在偷偷打量自己。
没想到，我这般挖苦他，倒是迷住了她。林思安心想。
林思安起身便要跟随着女子上楼，只听见身后有人在喊：
“林公子！林公子！”
林思安回头望去，却是那个陪着王胡子的女人，行色匆匆的向自己跑来。
“姑娘有何事？”
“林公子，王大哥走之前，让我交给你一封信，说是十万火急，必须交到你手上！”
林思安诧异的发出一声“哦？”，随即翻开了信笺，上面写着：县衙出事，速回！
林思安看后，大惊失色，丢下了信件，飞一般的跑出了船外。
留下船内众人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临到嘴边了，这人跑路了！！！
秦姑娘见状，从帘内出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神，眼中爱意款款。
钱公子率先反应过来，说道：“林公子果然非同凡响啊！我辈楷模！明天我要在各大酒楼，传播他的名诗名作！”
“对！我大华几百年来文治武功，偏偏文学上落人下风，此等扬我国威之事，怎可少的了我！”
“林公子这等人才，埋没了许久，是我等之过失，我们要让他名垂千史！”
说罢，众人尽皆散去。侯、白公子虽心里不满，也不好说什么，悄悄的从花船后门离开了。
“小莲，明日帮我出去打听一下，这个林公子家住何地？来日我要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