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Knock Knock
似乎在配合着朱然然的对白,当她刚说完“出去的路”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和奚芮面对的那面墙壁上已经恰到好处的出现了“knock knock!”(敲敲门)这一行字了。而在那行字下面,则出现了一扇黄色的门的投影。
两个人对于这夸张的投影幕墙的表现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奚芮看看朱然然问道:
“那我们……?”
“敲门呗!”朱然然无奈的说道,“还能怎样?”
她走了过去,抬手握拳,敲了两下墙上的门,却没什么变化。
“这也没个门环,根本敲不出来声音啊,”奚芮抱怨道。
“对啊,芮芮,真聪明,说不定是要我们这么干!”朱然然,再次抬起手臂,手腕上黄色的手环辉映着那扇门的颜色。她用手环用力的敲击了两下墙壁。
清脆的敲击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起来。
墙壁上的“knock knock”消失了,出现了另一句话:
“who is there”(谁在那?)
“我来我来!”奚芮冲过来一掌把朱然然推开,站到正对着那行字的位置清清嗓子,开始庄严的说道:
“you stand in the presence of daenerys storm born of house targarren ,rightful heir of the iron throne, rightful queen of the andals and the first men ,protector of the seven kingdoms, the khaleesi of the great grass sea, the unburnt, the breaker of chains, the mother of dragons!”
翻译过来大概是:
“在你面前的是风暴降生的丹妮莉丝,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及先民的女王,七国统治者兼全境守护,大草海的卡丽熙,不焚者,打碎镣铐者,龙之母!”
膏肓中二病患者奚芮大小姐终于有机会把这段来自于“权力的游戏”里面那段烂熟于心的对白用了出来,她甚至因为那部小说把自己的英文名字改成了daenerys。
然而墙壁上的“who is there”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吐了吐舌头加了一句:
“代管杭州及周边地区?”
“还不焚者,”朱然然从侧面把奚芮轻轻的踢到了一边,“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不可燃垃圾!你的龙呢?”
“入境的时候没办动物检疫被海关扣下来了,”奚芮顺势扑倒在地上,摆了个宫斗戏里常有的被欺凌的小主趴在地上的姿势,可怜巴巴的看着朱然然说,“我可怜的孩子们……”
“一点正经没有!”朱然然把奚芮拉起来,两个人并排站到了那行字的前面,朱然然清声说道。
“我们是朱然然和奚芮,你们还有什么游戏,尽管放马过来吧!”
“对!放马过来!”奚芮在边上一唱一和,继承了捧哏的优良传统。
还是没有反应,朱然然觉得墙上的who’s there似乎是在嘲笑着这两位勇敢的美少女,好像他们是骑着瘦马和驴子把风车当成了想象中的巨人发起冲锋的荒唐骑士。
“桑丘,还是不对啊,”朱然然歪过头对奚芮说。
“桑……你当自己是堂吉诃德啊,我才不是那个笨笨的小胖子呢!”一起长大的奚芮自然对朱然然的原创梗无比熟悉。
“应该还有什么线索我们没注意到,”朱然然开始分析道,“门上的问题是‘谁在那!’可答案又不是名字,那我们应该是谁呢?”
“是啊,我那个龙母的身份也不管用哎。”奚芮也凑过来说。
“别打岔啊,芮芮。你想想这一路我们经过的那些场景?”
“嗯嗯,贫民窟、游乐场、跳房子、织布机?难道说是指我们是捡破烂的,玩儿游戏的,织布娘什么的吗?”
“不不不,还有一个场景你忘掉了,在跳房子和织布机的房间之间!”
“那条红地毯?”
“对的,我才不相信他们会设定一个毫无意义的房间,所以那个房间一定有什么线索。”
“可那条路也没什么奇怪的啊,既没有机关也没有什么道具,只有那堆奇怪的假人,难道说答案是假人、记者或者是摄影师?”
“不是的芮芮,who’s there问的是我们,而我们走在红毯上,周围都是摄影师,所以说我们就是……”
两个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celebrities!”(名流)
门上的who is there消失了,墙壁再次向两边分开。她们进入第三个个类似的房间。
房间里仍然空荡荡的,与之前的两个房间不同的是,这次房子的中间竟然是一个小房子。
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小房子,长宽高应该只有6米左右的样子!
小房子上没有窗,只有面对着他们的那面墙上有一扇红色的门。
朱然然走过去推了一下门,没有反应,她再次用手环敲了两下,但却没有动静。奚芮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然你看……”
奚芮举起了右手,伸出左手食指,指着右手手腕,那手环的红色正和那扇门的颜色一模一样。
朱然然让到一边,让奚芮上前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门里传来了一个温和的男中音:
“请进!”
奚芮伸手推去,门应声而开。两人走了进去,朱然然一瞬间有些眩晕。
房子中间是一个暗红色的桃木书桌,右上角是一部带拨号转盘的老式黑色有线电话,左上角则是一个大概有24英寸左右大小的电脑屏幕。书桌上面吊着一挂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水晶吊灯。
左手边的墙上仍然靠着那个满是抽屉的文件柜,连没有关严的抽屉里露出的发黄卡片似乎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右手边墙壁上的世界地图,靠墙站立的木梯,甚至是桌子上的那些念珠项坠等等的摆设似乎都没有变换位置。唯一缺少的,是那个曾经占据了房间中心的黑色笔记本。
她分明在几天前进入过一个同样的房间!她仔细地端详了张陈旧的绿色沙发,没错,连扶手上的污渍都一模一样。而那时候,还有一个黑衣人戴着面具站在这张书桌的对面。她仔细地端详了张陈旧的绿色沙发,没错,连扶手上的污渍都一模一样。
而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朱然然和奚芮两个人。
察觉到朱然然的异样,听朱然然讲述过自己的一切经历的奚芮终于也反应了过来,“然然,这个房间该不会就是…”
朱然然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我第一次遇到professor taho的那个房间?”
“这么相似吗?”
“何止是相似,应该就是一个房间,你看那沙发上还留着我坐过的痕迹呢!”
“那教授呢?我是不是能见到那个神秘的教授了?”
“你看看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吗?还是你觉得他会突然推门进来?”
“悬疑小说惯常的套路不都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敲门声吗?”
两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转头向门口看去。
一分钟在安静中过去了,想象中的敲门声并没有响起。
“还好还好,”奚芮拍拍胸口对朱然然说,“你还记得那个恐怖故事吧,三个人一起去爬雪山碰到了暴风雪,a和b两个人跑到了一个滑雪的小屋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a跑去开门,结果听到门外的c说,他看到b已经被暴风雪掩埋了……而屋里的b对a说……”
“死的是c才对……”朱然然接上了奚芮的话,没好气的说,“所以你觉得我是b还是c呢?”
“至少有b吧?”奚芮故意盯着朱然然的胸口,眯着眼睛摆出一副端详的样子说到。
“shut up!还不快帮我找线索!”
朱然然开始一个一个打开文件柜上的抽屉,抽出里面的卡片阅读上面的内容。然而每一张卡片上都只记录了一些人名、经纬度、时间,以及大段大段涂黑的文字。她并不死心,还是一个个抽屉看过去,偶尔还把抽屉整个抽出来,举过头顶看看底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在朱然然忙忙碌碌的时候,奚芮百无聊赖的走到那个地图前,用手随意的拨弄了一下上面的那些被图钉固定住的棉线。朱然然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想把那些卡片上的地点和地图上的图钉联系起来,然而试了几张都没什么关联,只好悻悻作罢。
奚芮又走到了那张桃木桌的旁边,把象牙白的十字架和动物牙齿做的项链挂在了脖子上,然后把黑色的念珠拿在手里盘着,走到了桌子另一侧的沙发那边,瓮声瓮气的学着她想象中的教授的声音:
“i am professor taho, i am a cheap professor, i cheat zhu ranran for living……”(我是taho教授,我是个很贱的教授,我以欺骗朱然然为生……)
“奚芮,你觉得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可能有监控呢?”
朱然然一边翻找着那些卡片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对啊,”奚芮打了个冷战,立刻认真站好,双手合十做了个拜四方的团揖,“教授大人,我小孩子不懂事,可是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然然,你说我好死不死说什么英文啊……”
“那位‘教授大人’的普通话也不比你差!”
“那我不信他还会杭州话或者四川话,你个瓜娃子!”奚芮把手串扔下,拿起黑色的电话在耳边停了停,又划拉了一下电话的转盘,“没有信号的!”
随后她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教授的那把沙发上,把双脚翘起,重重的摔在书桌上,向后靠去,“然然,你还要找多久啊……”
但是紧接着,她坐直了腰,伸出手指着前方,颤抖着说:
“然然然然然然……那个线索,我好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