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耶梦加得
朱然然单脚在1号格子里站稳，轻轻的把沙包投了出去，
沙包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了10和11中间的位置。看着沙包落地，朱然然用力的挥了一下右臂！
“然然，怎么了？”奚芮站起身来问道。
“我刚才一直在担心如果沙包压线了的话会被判定为失败，不过严格来说这样确实还算在格子内。既然现在我还站在这儿，说明应该是和我想得一样，这样同时跨了两个格子的沙包说不定可以算两个格子的分数，如果有了这21分的话，那我们胜出的机率就大多了啊！”朱然然一边努力单脚保持着平衡一边解释道。
“你都是靠猜的吗我的大姐！天哪，我这不是差点就被你拉着跳楼了？”奚芮又瘫坐了下去。
朱然然不再理她，平复了一下心神，向前面一格一格跳去，没什么意外的跳到了12号格里，然后转身跳回11号格。
规则上没有说不能在一个格子里连跳，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轻轻的用悬空的右脚把沙包踢到了10号格子里。
随后是9号，8号……3分钟后，她回到了2号格子。
朱然然平心静气，放匀呼吸，双手上举合十，把右脚贴近左腿的大腿根，做了个瑜伽的“树式”动作。
一分钟后，她把左手前伸，右腿向后举起用右手抓住脚踝，换成了“舞王式”。
“我说大姐啊，您这时候还有心情做瑜伽呢啊？”奚芮有些抓狂的说道。
“闭嘴，单腿站立体能只是一部分，心理上的平稳也很重要，我这是在用熟悉的动作调整自己的心情和呼吸，你要么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看着，要么就和我一起做！”朱然然目不斜视地批评着奚芮。
奚芮跟着朱然然做了两组动作就放弃了，仰面朝天躺了下去，成了一个无聊的“大”字。
换了9组动作以后，朱然然的鼻子上已经微微见汗，支撑着身体的左腿已经开始摇晃起来。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一分钟，多一分钟也好！”奚芮坐在那边拼了命地为朱然然打起气来。
然而来自奚芮大小姐精神上的鼓励并没有办法准确的传递到朱然然的左腿上，朱然然已经顾不得瑜伽的动作了，在格子里摇摇晃晃的挣扎着。
终于她不得不用最后的力气把沙包踢回了格子1，然后跟着跳了回去。
随着脚步落地，周围的地板缓缓地从墙壁里中探出，地板不多时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朱然然单腿蹦出了格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开始按摩自己的左腿。墙上发光的数字跟着了变化，从321开始不断减少，最后停在了64上。而下面，则多了一行小一点的数字：
“39。”
“39应该就是我们最后的得分了，你说得对，扔在中间是可以同时算两个格子的分数的，”奚芮开心的拍了拍朱然然的肩膀，但是又瞬间低落下来，“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是在哪里参加这个‘游戏’，那些被淘汰的人又是怎样的？”
朱然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在心里分析起来：
“64和321，晋级率是20左右，不知道最后留下的标准是按照某个分数还是比例呢？”
她想起之前在德国读书的时候，总有些教授的考试并不是以某个分数为标准，而是喜欢挑战学生的底线。比如说，考试的时候设定的压根没有及格线，只设定一个淘汰率。她经历过的最变态的一门课淘汰率高达70，发榜的时候可以说是哀声遍野，尤其是那些自认为考得不错的欧洲学生，完全被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们挤出了通过圈。
枯燥的钢琴曲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两个人环顾四周，发现身后的墙壁上也多了个单词。
“push！”(推)
在那个单词的两侧各有一个手掌形的图案，中间大概隔了两米左右的距离。
两个人走了过去把手放到手印上，但是还没等她们发力，墙壁已经向两侧滑开。
无数的闪光带着“卡擦卡擦”的快门声不停闪现，闪的她们睁不开眼睛。
等她们终于用手遮住眼睛才慢慢适应了那似乎没有间断的闪光后，才发现那些光源其实是上百架相机上的闪光灯。而持着相机的却并不是活人，而是一些逼真的人体模特，穿成了记者的样子，聚在房间中间的一条红地毯的两侧。闪光灯的吵闹和人群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营造出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画面。
红毯通向了房间另一侧的一扇金色的大门。
朱然然和奚芮试探着走上了红毯，走到了那群似乎认真拍摄着红毯上的明星的“记者”当中。
地毯倒是挺正常的，地面也没有像之前的那个房间那样突然消失或者怎样。
这让两个人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也变得放松起来，奚芮甚至还对着几个“摄像师”摆了几个搔首弄姿的动作，马上就被看不下去了的朱然然拉开了。
金色大门后的房间和之前的那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是在之前那个房间里摆放终端的位置，摆着一台数控机床一样的机器。
“瞧！织布机！”朱然然还没认出来，奚芮已经喊了出来。
奚芮的家族企业涉猎了几个不同的行业，其中也包含了纺织品和其他的衍生产品。她小的时候经常趁在爸爸的公司做作业的空闲时跑到工厂里闯祸，甚至不止一次差点把手伸到了运行中的织布机中，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织布机还真的是挺熟悉的。
她这么一说，朱然然也想起来了，她走近那台织布机仔细观察起来。
“真的是织布机啊，而且看起来比你们家工厂里的高级很多啊……”
“呦呦呦，你有多久没去过我们家的工厂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更新换代啊！”奚芮不满意的反驳着。“要不要回了国我介绍你去个电子厂打工啊？”
“芮芮你看，这架机器的经线已经被挂好了，而且你看这些经线的颜色……”
用来织布的横竖线条称为经线和纬线，竖向的经线需要先固定在织布机上，再由梭子带动纬线在经线中来回穿梭来进行织布的过程。
固定在这台机上的经线并不多，但是颜色无比复杂，看上去材质也有区别，朱然然从背包里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毛球，看上去竟然有些相似的感觉。
她找到织布机一侧的控制屏，上面果然已经设定好了程序，而且只有一个。屏幕的右下角，有一个绿色的按钮，上面标着start。朱然然点开程序看了一下，对锡芮说。
“快帮我把线盘到那个梭子用的线轴上！”
“好，”奚芮接过朱然然手里递过来的线头开始手忙脚乱的在线轴上盘了起来，一边问旁边在放线的朱然然，“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从这边开始穿梭子是正确的啊？万一反了怎么办？”
“反了的话，拆下来重新再编一次就是了，就算这台机器不是用在那个毛线球上的，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我刚刚大概看了一下，程序设定的编织结构并不是非常紧密，应该不会对毛线本体造成什么影响！”
“然然，你连这个都懂的吗？”奚芮崇拜的说。
“编程我不懂，但是经纬线的简称和后面的数字总是能看明白的啊。”
“也是也是……然然你放的慢一点啊，线都快拖地了……”
“你就不能盘的快一点吗？”
“要不然你来这边？”
在两个人的吵吵闹闹中，线很快就盘完了。新时代的纺织女工朱然然把梭子复位，把线头固定了上去，然后按下了控制屏上那个绿色的按钮。
梭子立刻开始飞快地在经线中穿梭了起来。
“拜托了，一定要是啊！”朱然然紧张地看着织布机。在梭子飞快地往复穿梭中，那些杂乱无比的颜色慢慢有了逻辑。
毛线球并没有多大，几分钟后，梭子停了下来，织布机上多了一块50厘米见方的花布。
虽然图案斑驳的如同马赛克，但是已经能模糊的看出来图案了。
那是一行英文字母：jormungand。
“jormugand，这是什么意思？”奚芮奇怪的问道。
“耶梦加得？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那是北欧神话里的一条巨蛇。”朱然然一边取出背包里的瑞士军刀，用小刀把那块花布从织布机上裁下来，一边解释道，“它是诡计之神洛基和一个女巨人的后代，据说巨大到可以环绕整个世界。连主神奥丁都觉得它太过于危险，而把它囚禁在了深海里。”
“索尔那个洛基？”
“嗯嗯，就是那个洛基。”朱然然把裁下来的布和军刀一起放进背包里。
“那你说耶梦加得是胎生还是卵生？”
“你爱怎么生就怎么生，”朱然然再次破防，对奚芮说道，“好歹知道这个毛线球是干嘛用的了，咱们还是先找找出去的路吧，然后再研究这个名字到底还有什么其它的含义好不好？”
一边说着，她似乎感觉到，在上方看不到顶的黑暗里，有一只巨兽已经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正盯着她露出了一丝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