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箱子
两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住了他们两人的脖子。
“咔嚓。”
力气十分惊人，甚至我可以听到有细微的骨裂声传来。
“放过我们，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女人声音音调本来就高，现在脸涨的红透一片，声音像是一只鸡被扯住了脖子。
男人的反应还好，他在死命挣扎，但还是没用。
这种感觉我尝试过，每过一分一秒，力气就会不断增大。最后脑袋就会和身体变成陌生的两部分。
时间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
我撕碎了那张纸条。
纸张撕裂的瞬间，两人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男人不顾自身的情况，拼了命的挪着身子来到女人身旁。
女人的状态很是不好，强烈的窒息感造成巨大的压差让她晕厥了过去。
我慢慢走近到两人的身旁，男人抬头的那瞬间，我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
“别这么看着我，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男人低下头，眼里全是女人。
“说实话，我对于你们能够复制的灵异力量并没有什么企图，在我自身能力不够的情况下，拿了等于是害自己死的更快。”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看的是如此通透，我小看你了，刚才那招应该是针对我们名字施展的吧。”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听起来更沙哑了。
“年纪并不是借口，是你们的狂妄自大害了你们。你觉得我会对你们没有提防吗。”
我开口道。
“呵呵。”
男人冷笑了两声。
“先前觉得你会死的很快，现在倒是不清楚了。走着看吧，年轻人。看我们谁会先死。”
男人的话语令我有些意外，到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摆出一副认错的姿态吗。
“可以，我不介意。不过我猜我的命应该比你们长。但是，我倒是乐意，你们两个分开上路。”我看着他的双眼说道。
“你，你没必要这么绝。大不了，我们可以同归于尽，我们在灵异圈中活到现在不是没有后手，只不过不想用罢了。”
男人听到我的威胁，语气瞬间变得强硬。
“后手？谁没有呢，我敢保证你出手的瞬间就会暴毙，赌一赌？就算你能活，她呢？”
猎物的临死反扑，是一个猎人必定当心的事情。这女人是他的命门，只要她不死，这男人翻不出多大水花。
“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答对了你们一起哪来的回哪去。我只要听到一句我觉得起疑的地方，她今日必死。”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尽量挪着身子挡在了女人身前。他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顶多让他的心里能够好受些。
“有烟吗？”
“没有。”
男人的脸上满是无奈，对于老烟腔来说一根香烟比的上黄金万两。他十年没抽过了，这句形容并不过分。
“槐河，你了解吗？它的由来和里面暗道的情况，我都想知道。”
我缓缓开口道。
“这个地方，我劝你少打听。这条河，我听朋友说起过，这条河被诅咒了，一到晚上怪异现象频发。而且不杀普通人，专杀我们这种掌握了一定灵异力量的人。有一天我朋友说要下去看看，之后我就再也没见他了。多半是折在里面了。”
我细细思索着他说的话，和我之前了解的差不多。
专杀灵异圈的人？
这点无疑给周末的行动增添了不少难处。
“第二个问题，灵异这种力量从哪里来，或者说这些物品是怎么出现的。有专门的组织吗？”
我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男人想了一会，半天才开口说道:
“它的起源我并不清楚，看样子我比你大二十岁左右。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就见过有人被灵异事件杀死。起码上面还有一代人。没人清楚这些东西的起因，我只是使用这些力量，然后用剩余的时间来逃脱惩罚。大部人也都是这么过活的。”
“组织的话，确实有。我和阿明自由惯了，受不得约束，毕竟谁也不想整天和这些鬼东西打交道。民间和官方的都有，你要是想加入的话，要慎重。毕竟有些东西并不是好拿的。”
“嗯。”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关于逃脱惩罚，这点我还是不太清楚。
“你们是怎么消除代价的？”
我直接点名重点。
“这个方法就更多了，大部分因人而异。有些人使用之后，他的身体会逐渐衰弱，最后被鬼给侵占。但是这侵占的过程是可以延迟的。你可以用另一种灵异来抵抗，如果配合得当。你可以大大延缓自己死亡的速度。”
“我另外还知道一种。也是关于物品，有些物品本身就具有思维。它会让人类为自己办事，借一部分灵异力量给为它办事的人。这种人的寿命会拉长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他们不会死在灵异力量手上，而是取决于那件物品的想法。”
想不到灵异物品的用法还有这么多，光是他提出的两种方法就足够我去尝试。应该还有更多，他没继续说话。
没关系，这两种目前足够了。
“好了，我该问的都问完了。还有的你大概也不会说。最后只有一个简单的小问题，你们怎么可以回去？我试过照片了，没什么用。”
“哈哈哈。”
男人无故地发笑，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幻想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能逃的出去。可笑，真是可笑。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自己找找吧。我希望我和阿明还能够在一起。有她陪着，也不算太难熬。”
自己找的话，偌大的店怎么可能找的到？要是再弄出什么灵异物品，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现在我的眼睛累的已经有些睁不动了，先前的刺痛感逐渐麻木。像是有人强行拉住我的上下眼皮，要让我把眼睛闭上。
我用画笔在身上戳了几下，强行打起精神。在解决掉这件事之前，我还不能倒下。
这男人。
现在反正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这眼镜是不能用了，光是戴上已经让我负荷了强大的压力。
之前弄断的如果是他的一只手臂，或者只是手掌。我都不会这么难受。
这眼镜带来的痛苦取决于你撕裂的部位。如果一开始我奔着他的脑袋去的话，这种痛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我假装拿起照片在他面前晃悠。
“这照片到底怎么用呢，是用鬼影还是把它交给纸人呢。”
我小声嘀咕着。
声音刚好能够他听的见。
“纸人和这照片没什么联系，墙角的呢，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用？”
我说着就往墙角边走去。
男人神色依旧不变。
我停下了脚步。打量着店里还有什么是可以用的？
“物归原主呢,箱子是吗？”
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偷瞄着男人。男人对之前的话没什么反应，纸人应该一点用处也派不上。
说到箱子时，男人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一丝慌张。
我径直走到箱子前。
男人有些坐不住了。
“那个箱子，箱子的话。嗯。就是那个箱子会有代价的，我，我劝你不要乱动，搞不好你也会被吸进去的。”
男人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从他出现到现在从没有过如此情形，倒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其他的箱子我没敢接触。
是那个空着的小箱子，它被放在了其他箱子上，看起来平平无奇。
我把箱子拿了起来，手里的感觉还是和之前一样。
我把它放到了柜台面上，同时还有那张磨损的十分厉害的老照片。
两者从外表上看和普通物品没什么两样，接触的刹那间，灯光开始闪烁了几下，朦胧之中有个影子浮现在背后。
照片现在已经完全镶在了箱子里，我用画笔小心谨慎的触碰。
突然，一阵强烈的吸力从箱子里传来。我一时招架不住，半只手已经嵌在了盒子里。
吸力还在增强，我只能勉强用脚勾住柜脚。
“哈哈哈，小子。我说过了，这箱子让你不要碰，现在你自己要尝尝困在照片里的滋味了。”
这男人很是开心，嘴角上扬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该死，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我一直在试探男人，以为知道了箱子就能胜券在握，最后关头还是大意了。
怎么办呢。
我现在只要一松懈，我整个人都会被吸进照片里。
纸人是指望不上，它们全都在看着我，压根不想上前来帮忙。
我绞尽脑汁，想不到任何方法。
男人还在一脸兴奋的看着我，女人的身体有些起伏，看样子是要醒了。
对了。
他的命门。
我闭上眼睛，让鬼影从我的身上蔓延开来，变成一道长长的细线，直到到了女人的脚边。
我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好，操控鬼影显得力不从心。抓了几次女人的脚，都没有把她抓住，用力的时候的鬼影断开了。
男人发现了这一点，拱起身子想要护住女人。
我的后背上全是汗。
可恶啊，就是抓不住。
我狠下心，把眼镜一甩，让它落到了盒子里。
吸力的作用下，眼镜根本没有过多挣扎就消失在了盒子里。
那张老相片的地上多出了一副眼镜。
鬼影被拉的很长，它想摆脱束缚，可它目前是和眼镜结合到了一起，根本分不开。
鬼影在四处逃窜，想要抓住任何可以抓的地方。
它猛地够长身子，把自己系在了女人的脚踝上。
女人被缓缓拖动。
盒子的吸力很大。
光靠女人身体的重量根本延缓不了。
我早已躲到一旁开始欣赏起来，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了。
“你，你个畜生，你那副眼镜居然舍得了？还要拉她下水，畜生，我要宰了你。好胆，好胆啊！”
男人的怒骂声不断传来。
他想把女人给留下，但是没有了双手。紧接着，他用牙咬住女人的衣服。
他比我更清楚盒子的力量，加上鬼影，他们依然不断被拖动。
离盒子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男人还是没有松开嘴。
这份感情倒是真的令我有些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今天他们下去定了。
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响，男人不断喘着粗气，说什么也要把女人救下来。
不过这一切终究是无用功。
鬼影死死绑住了女人的身子，缠绕的力度越来越紧，女人苏醒后不断尖叫。可是任凭她怎么撕扯，还是逃离不了鬼影。
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被拖到了柜子上。
随后在我的注视下，他们从头到脚一点一点没入箱子里那深不见底的黑渊。
速度很快，远远大于他们出来的时候。
两声惨叫过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传来。
我等了一会。
箱子口还是呈现打开的状态，鬼影也没有逃脱。
我把眼镜扔进箱子后，鬼影对我身体的负担也瞬间消失。
我晃了晃神，踉跄地走到箱子面前。眼前一阵模糊。
我支撑着身子，把眼睛闭上，过了一会之后，勉强能够看清一些东西。
这照片。
照片上的两人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笔直的站在地上。男人的双手没有恢复，地上有些零星的血迹，女人倒是没什么不同。
我看向照片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神情微微发生了变化，眼里全是恨意，直勾勾的看着我。
呵呵。
现在轮到我笑了。
如果他们一开始不对我动手，并且告诉我他们哀怨的爱情故事。我有可能秉承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念头放他们一马。毕竟我也在这个店里受罪，有些感同身受的意味。
现在我觉得自己还是心善了，当时还不如棒打鸳鸯一番，只把其中一人关进去。
我的眼镜还在丢在地上，鬼影有些要在画面里浮现的样子，但始终没有挣脱。
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啪嗒”一声。
我合上了盖子。
关上前，我特意瞟了他们一眼，看到我脸上此刻的表情。他们心里应该很不好受。
我把箱子放回了原位，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我左臂的位置，空空荡荡。
以前看书，学到一个词叫做幻肢效应。意思就是说残缺了某个部位的人经常会感觉自己并没有残缺，依然可以使用那个不存在的部位。甚至能够感受到疼痛和发痒。
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乐观，但总比困在照片里要强吧。
做个手术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那纸人要我的胳膊干嘛？
拿去泡酒？
我正发愁着。
“吱啦”一声。
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