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来自相片的情侣
剧烈疼痛传来的瞬间已经超过了我身体身体承受能力的极限。
随后胳膊像是脱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甩在地上。
我眼前一黑堪堪坐在地上。
我捂着胳膊，先退至一旁。
眼下的我已经没有了余力来阻止照片的灵异现象。
疼痛的撕裂感从我肩膀不断传来，我咬着牙尽量没有叫出声来。
边上的纸人全都站起来打量着我，有的甚至是要去捡我的胳膊。
你，你要干什么。
“混蛋。”我咬紧牙关只蹦出来这一句，剩下的话全都在心里骂了个遍。
有个纸人上前抱住我的胳膊，捧在了怀里。
一直在前走。
边走还边回头在看我。
我想上前阻止，刚一起身又是一阵晕眩，我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衣服，裤子上被血染的鲜红。
耳边还是不断传来“呲呲”声。
估计再有一会，那对情侣就要出来了吧。
今天还真是倒霉透了，原本安安稳稳的上着班。我非要去看什么箱子，这才是第二天，我就要死了，员工守则上写的也不全是废话。
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有些受到竹叶青的影响的。
她和我讲的大部分是纸人和老板的事情。
谜底才揭开到一半，我当不然不想被蒙在鼓里。今天去翻找这些箱子，也是奔着这个目的。
我早就预料到会有凶险，哪知道第一个我就快扛不住了。
忽地，我的断臂处有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随后就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我并没有觉得有多少痛苦，比起手臂被生生扯开，这点痛算不得什么。
我低头一看，是鬼影覆盖在了我的断臂上。
除了阴冷之外，现在我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失血过多的不适感也被鬼影带来的灵异力量给抹除。
我扶着墙面，勉强站起身来，额头上已经是沁满了汗珠。
照片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小。
跟着的是两个人的步伐逐渐加快，现在他们几乎脸贴脸撑满了整张照片。
两个人嘴角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更是因为这是即将逃离桎梏的最后一道关卡。
眼下的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打破这个局面。
因为他们的灵异物品完全和我一模一样。即使同时出手，我也斗不过他们。
不过好在，我大概知道了眼镜的作用。
我那条断臂不知道被那个该死的纸人抱去了哪里。
我望遍了整个店里也看不到它的身影。
两只手同时从照片里伸了出来。
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方式。
这男人的手的大小足以霸占住整个照片。他此时的手腕已经伸出，接着就是胳膊的部分。女人同样也是。
他们更多的是一种扭曲叠加的姿态，两只手像是一整个个体，出相片之后又迅速分开。胳膊也紧贴在一起。
女人手腕处，是那只铃铛。
我原本以为灵异最多寄存在照片里，没想到被一起带了出来。
现在到肩膀了。
脖子，脑袋。很难想象出这一张照片是如何容纳两个成年人同时出来的。
照片边缘有些磨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出逃的缘故。
只消了片刻。
上半身，腿，最后是脚。
现在有两个大活人完完整整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爱你，我就知道这次一定可以出来。我要和你永远不分离。”
“我也爱你，我的爱人。天高海阔，我们双宿双飞！”
说完之后两人就开始紧紧地相拥。全然没有照片里冷漠的表情。
又开始接吻，彼此像是被胶水粘到了一块，片刻也不想分离。
“咳咳，咳咳。”
我重重地咳了两声。
他们这样亲热，在我一个单身狗面前，我感觉到了比断臂更大的痛楚。
两人彼此分开，但手还是紧紧握在一起。
男人的脸上依然带着墨镜，不过墨镜却是藏不住他此刻脸上喜悦的神情。
那男人先是看了我一会，随后又开始打量起店铺的四周，店里的纸人同时也在打量着他。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翻花绳的两个纸人身上。纸人没有搭理他。
那个墙壁。
他只是扫了一眼，立刻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那女人呢，她此刻在哪里？”男人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像是三四十岁的大叔一般，和他的长相不符。
“我不知道，老板不在。今天我才上班了第二天。”
我不动声色的把身位拉开。
接着那女人说道:
“不在正好，省的老娘找她麻烦。今天这个店，是不会再存在了。老娘要给她个大惊喜。”
“我劝你们还是慎重，这店里的纸人不是好惹的，老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店里。你们以前被她抓住过，现在碰上依然会被逮回去。”我说道。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女人的引线，她像是一个随时要爆炸的汽油桶一样，脸色涨的通红，神色带着怒意，怒视着我。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又懂什么？当初她是偷袭，我们才会被困在那个该死的相片里。面对面动手的话，不一定谁输谁赢。”
“再说了，这店里的鬼纸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只有两个人，她呢。倒是你啊，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帮她说句，到时候你就是这里纸人的一份子了。”
女人一连串说了好多，脸上愤怒的神色褪了不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像是打量死人的眼光看着我。
“你们两个当初为什么会被抓。这里据我所知，只要花钱就可以买到纸人和其它纸扎物品。”我问道。
老板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他们。他们肯定是干了什么。
我这话一问出口，女人就闭嘴不说话了。
而那个男人还是在打量着四周，缓缓开口道:
“小兄弟，我不瞒你，当初我们两个来这里是为了一样东西来的。结果还没到手，就被困住了。刚才伤了你的胳膊实在是多有得罪，往后我们二人一定有所报答。”
“而且会把我们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你。现在，你看让我们先走怎么样？”
这对情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套老把戏倒是耍的不错。
空口支票开了一大堆，就像草草了事。我的胳膊就这么算了？
而且他们要走，我还真拦不住，问我干什么？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
店里的纸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全都移到了我的身后。
我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纸人已经把这店里唯一的出口给堵住了。
“小兄弟，你看。”这男人带着笑容说道。
伪善的笑，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这就是我的回应。
先前我还担心纸人会不管我，现在看来。除却我和个别纸人的恩怨，剩下得纸人还是以店铺为重的。
“到时候，大家搞个两败俱伤不好嘛。你说是不是，就算纸人扛的住，你也扛不住啊。一看你大概二十出头吧，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男人的脚步往前迈进了一点。
看样子他是想逼退我们，但是纸人的恐怖数量又让他心存忌惮。
“你说的没错，我是命不久矣。但是如果要死，能拉上你们两个也不错啊。至少黄泉路上有个伴，过奈何桥的时候说不定能去老赵那吃个饱饭。”
这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因为我拒绝了他，他随后又换了一副嘴脸。变得阴险狡诈，又那么面目可憎。
“敬酒不吃吃罚酒，拉我们俩垫背。你是真的想死了。我们俩在外面闯荡的时候，你不指定蹲在哪个泥坑里撒尿和泥玩呢。”
“我最讨厌摆资历的人了，如果你确实值得我敬佩，我会放下年轻人的姿态，和你好好虚心讨教一番。显而易见，你们俩并不是，自以为是的垃圾罢了。长我几十岁？那只证明你们死的更快。来，试试，看今天谁先去见孟婆？”
我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他强你弱，你弱一分，他就敢进一尺。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的觉悟早就刻在了心谱里。
想玩是吗？
那今天就好好玩。
我戴上了那副眼镜。把全身所有的鬼影全部聚拢在眼镜上。
黑暗的画面随后就取代了我的全部视野。我的眼里只剩下了这两个活人。
“你。”这男人对我的表现有些吃惊。
“动手。”他随即一声低喝。
女人手里的铃铛开始晃动，随后清澈略带诡异的声响传遍了店里的每个角落。
我旋即也拿出了铃铛开始摇晃。
两股诡异的声响开始对抗。
声音不断的叠加，抗衡，我身后的纸人有些站不住脚跟。
那男人看我被牵制住立马动用鬼影对我发动了攻击。
一个看不见的鬼影朝我的脚下游走。
这股霸道恐怖的气息，我体会了无数遍。
虽然看不见，但是它一到脚下我就已经察觉到了它的存在。
我不断晃动身形，躲避着鬼影的追击，把鬼影引到了身后的纸人身上。
它们一伙永远只知道看戏，现在是时候出出力了。
被鬼影附身的纸人，立马发生了异常。白色的纸扎身躯开始慢慢变成黑色。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眼睛。
鬼影果然有自主意识，它知道纸人的命门就在眼睛里。
没有点眼睛的纸人脆弱不堪，但是它如果完整占据了一个由它自己做眼睛的纸人的话，那么恐怖程度暴增。
眼下的我没办法分心，女人的铃铛还在对我发起猛烈的攻势。
男人趁机准备夺走我的眼镜。
鬼影的入侵已经走到一半，白色的眼眶里也多了一黑水。
正当鬼影以为自己要完美占据纸人的时候，它身边的其他纸人动了。
大概有四五个纸人把受到侵袭的纸人围在中间。外围的纸人手全部搭在了最里面纸人的身上。
“啊。”
熟悉的惨叫声响起。
痛苦而又绝望。
鬼影从纸人的身体里活生生的扯了出来，随后五个纸人各拉着一端鬼影狠狠地一拽。
“砰”地炸裂声响起，鬼影伴随着它自己的惨叫化作了一团烟雾消失在了空气中。
“你，该死。”
男人本来向我冲过来，他瞬间像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一样，跪倒在地面，发出阵阵低嚎。
女人赶紧放下手里的铃铛向他跑了过来。
“唐来，唐来，你没事吧。”
女人紧紧地把男人抱在怀里。
“没事，这小子的灵异物品实在是太垃圾了。它破裂的时候，我受到了反噬。你先别管我，我把眼镜给你，你去杀了那小子。”
那女人起身，直奔着朝我我就冲了过来。
我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她过来。
女人像是发现了什么，赶紧往回跑。
“晚了。”
我低声说了一句。
我一向是纯良之人，但是以牙还牙的道理我可是很清楚。
“呲。”
“啦。”
十分钟之间的声音，现在如此悦耳。
我把同样的招数还给了男人，不过他断的是两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