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满楼遇险
二娘让婆子端来一壶茶，几盘点心。
“唉，说来话长，绿袖子来的那晚，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下暴雨，雷声特别大，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店里客人不多，快到关门时，一个头发散乱，浑身湿漉漉的姑娘跑进来。她的脸煞白，一进门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二娘给每个人斟上茶，接着说：
“第二天醒来，我问她是哪里人？怎么会到这里？她一开始不想说，后来见我没有恶意，就告诉我，说自己是山南人，被人贩子骗到船上，卖给一个富商做丫鬟。富商的老婆是个醋瓶子，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三天两头折磨她。富商也不是个好东西，背着大老婆不注意，总想欺负她。她忍不下去，瞅准机会，等船开时跳下来，拼了命游到岸上！”二娘说到这里，眼圈发红。
“原来也是个苦命的人！”李木子叹口气说。
“绿袖子走投无路，求我收留她。我见她可怜，就让她住在花满楼。”
“她为什么不回家呢？”云儿不解地问。
“我也问过她！”二娘顿了顿，接着说，“她说自己的爹娘还有亲人都死了，在这里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哦！”李木子又问，“后来呢？她怎么会嫁给罗王爷呢？”
“你们听我慢慢说！”二娘喝了口茶，抿抿嘴。“木子，你是知道的，自从你救我一命，我就发誓，从今往后绝不逼良为娼。”
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天一心里想，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老鸨子？
没想到师父竟然点点头，看样子，两个人真是心有灵犀。
“她在花满楼做些缝缝补补的杂事。从来不到前面去。可能是天天听楼里姑娘唱曲儿，竟然学会不少。有一次，彩虹姑娘得了急病，绿袖就替她上台，没想到一曲成名。后来，我又教她跳舞，她天生就有灵气，学的又快又好，没多长时间就成了花满楼的花魁。因为担心被之前的买主看到，所以每次上台都会戴着面纱，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怪不得，就算她嫁给王爷，成了五夫人，也很少有人认得她是绿袖子。”少安摸摸头说。他在王府见过一次五夫人，戴着薄纱匆匆而过，背影婀娜多姿。
“绿袖姑娘是如何认得王爷的？”
“那还不简单，像罗善这样的有钱人，一定经常出入花满楼！”天一自作聪明地说。
一旦讨厌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看不顺眼。天一对罗善就是这种感觉。
“绿袖子进王府，还真不是罗善的主意。”二娘接着回忆说，“是罗王爷的大夫人相中的。”
大家全都不吭声，等着二娘说下去。
“去年，大夫人做寿，请花满楼的姑娘表演歌舞，绿袖也去了。不知为什么，被大夫人一眼相中，第二天就托人来说媒。”
“好生奇怪！”云儿忍不住插话，“大夫人主动给自己找情敌？”
“据说罗王爷的几房配氏都是大夫人张罗进门的，说是一定要给罗家留下子嗣后代。”
“难道大夫人自己不能生孩子？”云儿问。
“听说大夫人生有一子，七八岁时，从马上摔下来死了！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当时罗善还驻扎在外地，没有回磁州。”二娘惋惜地说。
李木子点点头，看样子，他早有耳闻。
“后来呢？”
“后娶的几房夫人，前前后后都怀过身孕，可是不知为何，偏偏快生产时夭折腹中。”
“好生奇怪？”云儿嘀咕一声。
“有什么奇怪的？罗善作恶多端，杀的人太多，这是冤魂索债。”天一下巴一扬说道。
“绿袖姑娘好不容易恢复自由，怎么肯答应呢？难道你”李神医沉吟一下，他看看柳二娘。
二娘杏眼圆睁，不悦道：“你就是不肯信我！我绝不会逼绿袖嫁人。我当时就对她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给你钱，一走了之，不用为难。”
“难道是她自己同意的？”天一问。
“嗯，绿袖一开始并不乐意，不知为什么，过了几天竟然主动来找我，说她愿意嫁给罗善，越快越好。这花满楼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能进王府至少衣食无忧。”
“好生奇怪？”云儿又说了一遍。
天一瞪她一眼，心里想，师妹今天怎么这么多奇怪？
“她在花满楼时和谁要好？”李木子问。
“和彩虹姑娘！”二娘想都没想说，“过去，两个人同吃同住，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就算嫁进王府，绿袖子还偷偷回来看彩虹。”
“彩虹姑娘在吗？我们想见见她！”李神医问。
“刚才在台上的就是她，我让婆子找她来！”二娘笑着说，她平时最疼彩虹，像亲生女儿一样。
“王妈，去找一下彩虹，顺便让阿英送一壶龙井茶来！”二娘打开房门冲外面喊。
不大一会儿，一个笨头笨脑的小姑娘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靛青色的茶壶。
“这可是上等的龙井，今年的新茶，专门招待贵客的！”柳二娘把“贵”字说的重重的。
四个人晚饭吃的炸酱面，温家的厨子放多了盐，他们的确感到口渴。
茶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李木子最爱喝茶，边喝边点头称赞，“好茶，真是好茶！再来一杯！”二娘见李木子喜欢，自己也很开心，一杯接一杯斟满。
三个年轻人不喜欢喝茶，喝了一杯就不喝了，他们想去大堂看看，好不容易来一次，瞧什么都稀罕。三个人对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
“师父，我想去厕所”天一装作急着去撒尿，问：“柳大娘，茅厕在哪里？”
“在后院墙角的位置，我喊伙计带你去！”
“不用，不用，我能找的到！”天一急忙推辞。
“别到处乱跑，快去快回！”李木子无奈地笑笑说。徒弟一脱裤子，师父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天一冲云儿和少安眨巴眨巴眼，扬长而去。
“爹爹，我也想去！”
“李伯伯我也要去！”
“你们？不要凑热闹，等他回来，一个个去！”李木子暗笑，三个小兔崽子，还想糊弄我。
天一到楼下，好不容易找个空座坐下，边磕着瓜子，边看姑娘跳舞，心情大好。
台上的姑娘，穿着薄纱做的衣裙，丰胸肥臀，舞姿摇曳。台下的客人看的心神荡漾，时不时朝台上扔花儿和碎银子。
一曲终了，跳舞的姑娘下去休息。
前面的几个客人，开始大声喊，“让彩虹上台，我们大老远来，就是想一睹彩虹姑娘的芳容。”
天一听到“彩虹”的名字，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做。他站起来向后院去，边走边想托词。师父万一责备起来，就说茅厕找了半天，然后自己闹肚子，就耽误了时间。
“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聪明伶俐，小天一！”天一随即进入自嗨状态。
走过一段长廊，绕过假山和几棵大树，远远就看到茅厕二字，男左女右。
天一刚走到茅厕门口，忽然觉的不对劲儿，先是头发晕，紧接着手和脚渐渐失去知觉。“噗通”一声，他倒在茅厕门口。
“万幸，再晚一会儿，我就掉进”天一虽然不能动弹，脑子里却清清楚楚。他听到脚步声走过来，张张嘴，想喊竟然发不出声音。
一个人影渐渐靠近，借着茅厕门口灯笼的光，天一心里大惊，来的人正是昨天晚上要杀自己的黑衣人。
黑衣人低头盯着躺在地上的天一，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世上，没人能逃过我无情的追杀。”黑衣人冷笑两声。眼里露出咄咄杀气。
他举起刀，架在天一的脖子上，刀刃处泛着青光，只要稍一用力，天一的脑袋就立刻搬家。
“完了，彻底game over。”天一心生悲凉。
这可不是玩通关游戏，系统自动存档，复活，复活再复活
天一闭上眼睛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