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都是纸老虎
这边东林的五个人黄昏到徐明植的院子,才被下人告知,白天夫人的家里人请到外庄做客,没赶回来,他们也急的团团转。
几人倒不认为这是故意的,这么幼稚的手段,怎么可能出现在徐百家的身上。
转身离去,是对双方的侮辱,在客房坐下吃了一顿便饭,听了几个小曲,悻悻然散了。
新建伯别府,突然来了一场‘婚礼’,小妾的待遇,压根没什么仪式,就是王家几个主事人宴请徐明植,新娘完全是‘捎带’。
王先达作为老二,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把老大搅的袭爵都成了问题,不是单纯的什么‘妄想’。
这谈话透露出来的认知,甩了王先进好几条街,岳父大人一直以来都不想想问题所在,就知道紧跟着亲爹,死抱大腿‘哭诉’。
徐明植认识王承勋时间也不短了,他都是在被动的看着兄弟俩‘斗’。现在知道了,新建伯自己也不看好嫡长子,没有诞生亲儿子就算了,脑子还不灵光,只是碍于嫡庶长幼的封建大防,到了晚年,为了家族安稳,不得不支持老大。
……
别府内院东厢房,掀下王业瑶的盖头,恍然间以为是王业童,姐妹俩的确很像,有很多相似之处,嘴、鼻子、脸型,除了没有王业童的那双眼睛。
一年时间,徐岛主的后院正式凑够了一手之数,这不是‘花心’,是随波逐流,和光同尘,等封爵,再看看,少于两手之数,都会被人笑话的。
张居正的妾室为什么有上百,精力再旺盛也是有限的,根本原因还是那些小妾身上带着下属送上来的‘忠心’,比如戚少保就频繁送首辅大人美女。他得接受,这是实力强大的象征。
现在外海的当红炸子鸡,没有小妾岂不是说明没人支持!?
晦气,封建时代衡量官场人脉的标准真是‘低俗’。
姓徐的还是年轻,早上刚斗了地主,晚上又对小号王业童垂涎三尺。
第二天拜见了一下二婶,小妾的父母不能叫岳父岳母,这是‘人伦’。
一百万两,已经把夫妻俩安排的明明白白。
徐明植找了一个诚心为自己做事的京城主事人,王家兄弟一南一北,王业童的地位更加不可动摇。
京城的这种情况怎么办?二叔从王业童那里得到万历的入股的消息,看的很清楚,京师谁都不能开口。
现在着急封赏的不是横岛,不是百官,而是皇帝。
得让皇帝……急。
得让皇帝想明白了、还得让他自己想出拆解的办法。
年前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皇帝让徐明植自己放风,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现在是‘贤者时间’,大家一起‘风轻云淡’吧。
……
一定程度上,王业瑶补充了一部分王业童的脾气,低眉善目,这个词可从来没有在侠女身上出现过。
好歹是‘新妇’,徐明植在别院住了三天,才回京。
回京也无所事事,既然是稳坐钓鱼台,等赏的功臣,除了皇帝,拜访谁宴请谁都不合适,每天在商号后院坐着看书打发时间。
这一坐,就是二十天。
快放年假了,官府更不想找事,都等着休沐呢。
大明的休沐,是初一直接到正月二十才开衙。
这段时间,才是人情往来的合适、恰当时机。
钱士升吓破胆的钱昀遥怎么处理?徐明植压根没当回事。
他们自己走不出面子的这道障碍,等姓徐的回到横岛,还会遭受下一波毒打,再加上纺织,他们根本没有玩的本钱和时间。
腊月二十,徐明植就收到了高攀龙的信,他是得到叶向高的信才知道‘具体过程’的,同样,深信不疑,表示遗憾。
让徐明植返程的时候,到东林书院做客,谈谈以后的海贸。
嗯,万历四十八年,的确可以和东林‘勾搭’一下。
……
来到京师快一个月,一天朝会都没有参加。
正旦大朝,这个躲不了,惭愧,到礼部找姚一清借了一套二品武官的朝服。
大朝会,就是个过场,徐明栋昨晚也赶回来参加了,徐氏兄弟是万历十七年的大功之臣,要在大朝会上提及的。
百官朝服依品阶班立,锦衣卫陈设卤簿仪仗。卤簿,封建社会帝王制度的重要的组成部分。其实就是礼宾仪仗队,直接为帝王的重大活动服务的。
礼部是主角,教坊司陈列大乐,姚一清的礼仪司陈列诸国文书、贺表、贡物,歌颂一年来的功德,徐氏兄弟连续被提及。
寅时,时辰一到,皇帝升座,鼓乐齐鸣,百官跪拜致贺,行礼如仪。两千多名官员群呼万岁、万万岁,连续几次,上午巳时才结束。
……
宫门口与刚认识的大佬们躬身告别。
徐氏兄弟回到了老大宜北坊的小院,中午是徐氏聚餐。
后面大嫂招待几个小妾,前面两兄弟和几个侄儿。
徐立愷,老大带走的老三年仅十岁的嫡长子也在。
徐明植虽然与侄儿年纪相仿,却隔了辈分,三人吃的局促,刚刚三分饱,就被徐明栋撵走了。
成了兄弟俩的对饮局,轻声慢聊。
“大哥,土芋明年能在保定府种植多少亩?”
“陛下寿宴浪费了不少种子,最多也就两万亩,圣谕福建也在种植,那里可能也有万亩。”
“浪费时间,我都说了,土芋在北方的沙地种植更好。”
“小七,陛下圣谕,应该叫圣瓜,你不要一直叫土芋,朝廷百官总得试一试才知道。为兄还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丁忧无事,你帮着种了两季,哪能知道闽浙世家从吕宋带回来偶尔吃的稀罕之物,可以成为产量最大的主食。”
“这玩意没有二三十年,也推广不开,大明财政枯竭,远水解不了近渴。”
“二三十年不长,为兄也算载入史册了。话说小七的封赏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是不是与陛下有关?太不正常了。”
“大哥不知道钱昀遥的事吗?”
“哼,别提他了,去年我离开的时候就劝说过他们,要不是老师的面子,懒得理他,他们难道还指望我们兄弟闹别扭呀,得寸进尺。”
“大哥还真的与东林走近修复一下关系,尤其是京城的这些人,初三我们宴请一下吧。”
“怎么?封赏是他们在闹事?不应该呀,不是左光斗先提的吗?”
“不是,您多虑了。昨天没有告诉您,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谁都别透露,横岛的利润一多半进了内库。”
徐明栋微醺的双手一抖,刹那完全清醒了。
“我说呢,原来,还是文武之争的那一套把戏,这可是个大难题。除了陛下,谁都不会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