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捷报初传
王钟和香九公大约聚集起五千人的，也算浙江近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袭击。
二千人死于战阵，千余人受伤，二千人投降。
王钟是纯粹的海盗，聚集浙江、福建四千乡民，干些绑架勒索、拦路打劫的买卖，两年前从西洋人手里买了三艘大船，抢劫了几次落单的闽商，野心膨胀了。基地在温州府外海百多里的南麓岛、距离舟山六百多里。
香九公叫蒋九，就是象山县人，实际是‘象九’，二十年前杀官外逃，这家伙还有点义盗的意思，收过路费，偶尔跑到吴淞口大江上抢点粮食，从来不与王良相的水军闹别扭，遇到也是客客气气的。
大衢山位于杭州湾入海口的中央，岛上千余人，朝廷把这么重要的地方忽略了也是没谁了。
呵呵，得亏这‘好政策’，要不怎么敢去经营横岛。
……
茂柏一路解释，才把徐明植又官又民、又文又武、又军又盗的身份给解释清楚。
大衢山港口的一处简易瓦房内，把两人叫过来，看着四只惊疑不定的眼珠子，不禁苦笑一声。
老子这身份和行事方针，钱大嘴都不一定清楚，他们自然难以相信。
原则上……呃……原则上就是没原则。
反正要一人说了算，手段不重要。
示意他们坐下谈，让人给上了杯茶。
“徐某不介意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只要背后没人，愿意效忠于我，就可以共享富贵。”
“是，某愿为老爷效死。”
“那就认真谈谈，结合你们自己，再结合徐某的护卫，谈一谈海上的战斗。”
“老爷，徐氏护兵天下无敌。”
王钟是头领，自然由他来答，但这结论过于模糊，让人难以高兴起来。
看徐明植眼光不善，王钟拱手解释道，“老爷，徐氏普通护卫，一月三两饷银，还实发现银，天下再没有这样优渥的条件了，皇帝老儿的禁卫也没有。那些拼死拼活的边镇战兵、其中的猛士一月五两，连银带物实发也仅仅二两多吧，只此一条，老爷就天下无敌。首站就冒着炮火直冲的船队，以后一定战无不胜。”
徐明植再次挠挠头，老子是这么想象的，但你这么说出来，反而没得到一点安心，勇往直前没错，关键是得取胜。
看来这两人也是棒槌，没有与西洋人的远洋大舰队遭遇过。
“大衢山就这样吧，浙海南面什么情况？你的南麓岛什么情况？”
“老爷，都是一群苦哈哈，小的为他们生计头疼不已，若能归顺老爷，靠力气吃饱喝足，谁也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至于浙海，今日在老爷手里覆灭的兄弟就占了一半，再兼并他们，可能拖累老爷。其他海岛，说实话，小的也不清楚，但规模肯定都不大，像余姚钱氏那样的规模，也就一手之数。”
“闽海呢？”
“南部海域，小股走私更多，百艘大船规模的还是一手之数，但他们配备的水手悍勇，互相之间经常结伴走商，也无人敢抢。”
一问三不知，毫无理想计划的海寇，挥挥手让他们休息，准备明日就去横岛双屿港落脚，先打造基地要紧。
……
苏茂相已经知道了徐明植战斗的结果，水军再烂，也是家门口的战斗，远远看一眼还是知道的。
王良相禀告战果后就在巡抚衙门，浙江这位总兵、都指挥使，山东人，徐明植记得后世中他因不停的兵乱，在天启年间被巡抚撤职了。
撤职以前就对苏茂相恭恭敬敬，但他与琉球王有过多次交往，总兵的使者曾经到日本，怒斥幕府萨摩藩作乱。
几次相见，也确定他属于这时代典型的‘总兵’，被文官压制的死死的，对内没什么作为，对外倒是架子不小。
“大人，斥候只是远远的看到徐氏船队直冲向海寇大队，然后火光冲天，最后只有少量海寇远遁，估计他们也不敢再劫掠。徐修远一战鸣人，想必明早就会有捷报传来。”
“修远取胜不难，五千人吃喝拉撒一月两万两白银，加上打造军械，这一战前至少二十万没有了。若还不能胜，他可以抱着王家孩子赶紧去京师赶考。”
“呵呵，这个我们羡慕不来，能弄来银子也是本事啊。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去了一趟南京，也不知道怎么忽悠的勋贵，婚后来信说，魏国公入股海贸四百万两，只占三成股。”
王良相一惊，急急道，“大人，这可是后患无穷。”
苏茂相还是一脸平淡，摇摇手，“无妨，剩下的那七成更复杂，让修远自己掌握吧。”
“这帮世家勋贵，陛下加饷二百万，全国一片哀嚎，转身就能随意拿出四百万做生意，哼，都掉进钱眼里去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这火动的莫名其妙。”
“哎，是，下官失态了。”
海寇的覆灭，让手握浙江军权的两人轻松下来，喝茶闲谈间。外面匆匆进来一个幕僚。
“大人，杭州湾南遁的海寇袭击了鄞县、象山海边的盐场，一路南下而去。”
“盐场？”苏茂相一把接过奏报。
幕僚还在解释，“这群海寇应该是在泄愤，所过之处捣毁盐田、盐库、烧掉所有房屋、抢掠盐转运司属官，现在估计在象山境内。”
苏茂相挥挥手，“知道了，秋后的蚂蚱，好在没有抢掠百姓。”
王良相起身，“大人不必苦恼，浙江产盐本来也不大，白白耗费了不少劳力，毁就毁了，产盐收入肯定不够新建盐田，现如今工坊大量招人，百姓不愁生路。”
“良相，命水军追击一下，若遇到大股海寇，就返回来吧，水军就那几千人可用，损耗完了，以后怎么办。”
“是，卑职明白，这就下令追击。”
等王良相也走后，苏茂相嘴角微微一笑起身，自言自语道，“有意思，聪明人果然不用教。”
甩甩手，唱了个闽南小调，摇头晃脑到后衙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