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血腥的海战
海寇的都是小鸟船，就是定海看到的水军主力船只，与漕船一般大小，但载重更大、吃水更深。
半个时辰后，嘭，一声炮响传来，众人齐齐一抖。
片刻之后，嘭，嘭，嘭，船队周围不断溅起水花。
“明植！明植……”“七舅！七舅……”
钱大嘴与柳昌游两人不断惊叫。
听的人烦死了。
反身左右开弓，一人抽了一个大耳光。
正面冲锋，站在船尾还鬼叫，这要死了，那也太背了。
“发信号，快速冲锋靠近。”
身旁安静了，再次举起的望远镜。
对面大船上的海寇，光着膀子、举着刀子站在船舷哇哇大叫。
里面有的人拿着抬枪、鸟铳、弓箭，甲板下面的舷口不断嘭发烟雾。
徐明植这边有四艘船中弹，其中一艘铁蛋扫过一侧船工，甲板上血肉模糊一片。
“徐公子好定力，第一次海战能如此镇定。”
“钱叔，哇哇叫有用吗？你说我们能留下多少人？”
“一半一半吧，不过，这四艘大的肯定没跑。”
“哈哈，炮这东西，不在响声大小、也不在射程远近，我们的炮毫无声息，杀伤力是他们几十倍。”
……
这才真正的迎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随着双方接近，对面越来越多的炮声响起。
自己这边的船队，所有人都蹲在船帮后面，只有船工的呼号声。
这次出战的有四千人，二千套弩弓，剩下的人都是拿刀的，却也不需要近战，他们训练了一个月的‘投弹’，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掷弹兵。
前锋距离还有一里，徐明植拿过复合弓，拉直朝天连射三支啸箭。
各船甲板上的床弩手立刻动了起来，摇轮上弦瞄准，还有人从旁边抬起胳膊粗的弩矛。长一丈的木杆，矛尖寒光闪闪，矛尖后面是一圈二十斤的炮仗。
打法非常原始，威力远超这个时代。
钱三第一次看到这‘神器’的时候，一言不发，感觉自己被耍了，口口声声说清海简单，敢情就是床弩发射飞火鸦！？
等他看了一轮实地齐射后，张大嘴巴直咽唾沫，更加一言不发。
二十斤重的炮仗，只有少量全是火药，分好几种，有的是铁片、有的是磷粉、更多的是铁珠。
杀伤力吗！？一会看看海盗寇的结局就知道了。
还有约两百米的距离，对面已经在准备近战了。
徐明植拉弓，再朝天发令。
随着一声尖锐的啸声，近三百床弩射出了弩矛。
离得很近，巨大的轰鸣声远超海寇的火炮。
木屑、布条，夹杂着血肉瞬间漫天飞舞。
小船只要中一支，轰的一声甲板上的人被一扫而空。
还有的弩矛扎在船舷，轰的一声船舷就不见了。
大帆船中的弩比较少，刚才发了信号，要收缴它。
摇轮上弦很快，爆炸声刚停，第二波就跟上。
武功再高、海贼水手再悍勇有什么用？
等射了四轮，双方已经在百米距离了，对面有一多半的小船失去了战斗力。
剩下的开始拉弓射箭，这边弩弓对射，杀伤力照样远差十字弩。
徐明植这时候带着瑟瑟发抖的两人，到了与甲板平行的船舱，海面上自由攻击开始。
对面以为开始了跳帮战，密密麻麻的人站到船舷，准备放飞爪。
没想到这边人从船舷后拿起准备好的手榴弹，转身到甲板上的火把点燃引线，呜啦啦的扔了过去。这次大帆船没有幸免，而且得到的照顾更多。
密集的轰隆隆声传来，说话声都听不到了。
……
两刻钟后，三百多艘船全部互相绞在一起。
钱三指挥这艘蜈蚣船，边打边缓缓退向东边。
徐明植也松了一口气，“大嘴，我说清海简单吧！？”
“他…他们为什么不跑！？”
“你眼珠子瞎了？桅杆风帆被打坏了，桨被打坏了，怎么跑！？”
两人正扯淡降低紧张气氛，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噼里啪啦落下的木板都溅射到东边，舷口望去，有一艘大帆船发生了殉爆，吃水线往上消失了，剩下的两节船底也四分五裂，周围的六艘漕船也受到波及，桅杆全被扫断了。
徐明植心疼不已，“行了，钱叔，劝降吧。不降的一律炸沉。”
跳帮战？不存在的！
……
海面上方圆五里内，都是燃烧着的海船。
尸体和木板飘满海面，都是残肢断臂，或者无头尸体，钱大嘴与柳昌游一脸惨白，这样不行啊！？想成事，还得锻炼。
蜈蚣船缓缓靠向中间的一艘大帆船。
就这一艘差不多还能正常用，剩下的两艘桅杆和船舷都得重修。
徐明植在上拉下顶中，顺着绳梯爬上了甲板。
茂柏一脸喜气，“老爷，这是王钟的旗舰，狗日的投降了。”
帆船甲板上也到处都是血迹，还在打扫，面前跪满了海寇。
“小人王钟，有眼不识泰山，愿归附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钟，十九股海寇，还剩几何！？”
“回大人，除了小的和香九公，大聚奎、三大王等十六人都殁于大人兵阵。”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东面五十里的大衢山就是香九公的老巢。
徐明植决定今晚去那里过夜，茂柏在领着人手收缴俘虏，绳索拉拽损坏的鸟船。
把钱三悄悄叫进船舱，“钱叔，换十艘鸟船，我已经让徐虎分你三百人，今夜绕过舟山，把定海霩衢所往南，横岛对面的盐田、盐厂、盐库、盐监所全部毁了。”
“啊！？哦，好，好，公子行事，我们一定成功。”
“钱叔懂我的意思吗？”
“懂，老夫一定把对面的盐田毁的干干净净，烧掉所有住所，让他们再没精力建设。”
“嗯，尽量不要杀人，但不要留盐转运司的人，懂吗？”
“懂，懂，懂，老夫这就去办，一定办的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