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世人笑我太疯癫
王家是同意徐明植做女婿的，这点看来没什么困难。
王业童呢！？大概也不反对！
你情我愿之下，背后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怎么破局！
董承诏大概今晚到余姚，老头带了两千治安兵壮声势。
明日到宁波，徐明植是必须去的。
半天时间，能做啥！
……
徐明植在挠头苦思，新建伯府却是一片笑语。
几名王学门徒在瑞云楼观摩了一下王业洵带回来的画作。
都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盯着人看，也不怕失礼。
“伯爷，德音这是给您招来了佳婿，徐明植虽然年纪小，却是诗词大家，江南百年一见的人才，还与德音一样，文武双全，难得啊。”
“是啊，徐明植不愧百家称号，这词写的情深意切，必定再次流传天下。”
“徐明植丁忧期间，有感而发，制作各种精巧的民生器械，没道理在军械方面毫无成果。百步穿杨、三箭定贼兵，也是应有之理。”
除了沈国模、管宗圣、史孝咸，还有六七个王学之人，王家父子三人作陪。
大明朝两拨勋贵，京师一拨、南京一拨，可以随时住在老家的却只有新建伯一人，圣人之家的特殊情况。
王承勋三子，进达道，嫡长子王先进跟着父亲在漕运总督府任职，二子王先达在京师五军都督府任职，三子王先道经营老家。
王先进无子，对世家来说，这是‘大灾难’。
有意过继二弟家的孩子，结果王先达夫妻俩不愿意，认为父亲百年之后，承爵的应该是自己。
王先进咽不下这口气，从旁系过继来王业洵。世孙年龄过小，又血统不纯正，声望不足，传承不稳。就是王业童在外‘招摇’，显露世子家学的根本原因，只不过是为了给父亲引关注度罢了。
王学门徒是支持王先进的，毕竟这是‘正统’，但王先达在京师有自己的人脉，为一个破爵位，兄弟不睦，王承勋当老子的也很无奈。
王学门徒聚集，还是为了给王先进‘吹风打气’，包括王大小姐的婚事，都是在默契的造势。
几人互相说了一会客套话，王业童回来了，进门行了个礼。
“爷爷，诸位先生，徐明植在等布政使董大人连夜议事，明日一早要到宁波与巡抚大人汇合平乱，恐怕暂时无法抽身来伯府谈心。”
王业童还是给徐明植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徐小七若能听见，一定美滋滋。
王家父子三人有点不悦，王学之人却无所谓，大家有了关系以后再谈也行，他们也不指望能把徐明植拉到王学门下。
……
几人告辞而去，屋里只剩下王家人。
“父亲，爷爷，徐明植不准备参加壬戌科会试，您怕打错算盘了。”
父子三人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听说亚元自己故意放弃会试的情况。
王业童又沉声补充道，“三叔，徐明植说他要清海，不是乱发宏愿、不是为做官前吹嘘、更不是为了发财。业童看明白了，他就是要清海，只靠自己来清海。他这人只认现实，不图虚名。孙女觉得，若做个海寇能清海，他会毫不犹豫去做海寇。”
南城的徐明植不由的大赞，没有白谈心、白相处啊，看人挺准。
“明植和你说的！？业童，不是三叔说你，你应该劝劝他，有了官身，才能借力，能做更多的事。”
“三叔，父亲，爷爷，你们也不用去劝。孙女没有劝他，是因为知道他早就下的决心，这样的人，谁都改变不了。”
王承勋一向相信这孙女的判断。“业童为何如此笃定！？”
“感觉吧！徐明植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阵前一身冲天血气。气质转换自如，心意应该早已破障，内心自成一体。”
父子三人再次面面相觑，老头不确定地问道，“十七岁的大宗师！？”
“爷爷，是不是大宗师，他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孙女只是感觉，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主张。现在看起来势弱，是刚出山，一旦有了实力，谁都拦不住，而且，他还深谙借力之道。”
“天才果然都是疯子！”
“看来徐易峥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儿子！”
“这样的人一旦被利用，迟早会反噬。”
父子三人一人一句，各说各的，却统一了认知。
……
王业童行了个礼，告辞而去。
现在，王家有点骑虎难下，王先道也准备去南城看看。
风是放出去了，但，刚离手就失控了。
屋里的老头沉思了一会，起身来回踱步。
片刻之后，对王先进道，“进儿，徐明植不是一般人，我们自以为是，半日之间，丢了先手。业童是女子，这事的主动权永远在徐明植身上。以老夫看，一不做二不休，最好把他们婚事尽快定下来。若徐易峥先给订了一门婚事，业童还能去做妾不成！？名声让我们自己毁了，到时候，害业童一辈子。”
“爹，儿子有点乱。急也不对，缓也不对，怎么好赖都成了我们的事！？”
“糊涂，徐明植一定和业童说了其他话，业童不可能轻易会有如此判断。老夫也是刚反应过来，徐明植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实力，不像东林那些虚幻的人脉关系。”
“儿子当然也想到了，只不过，这太疯狂了，儿子始终无法推演，他怎么能成功。”
“实力！真刀真枪的实力！伯府四百多家丁护卫，只能缩在府里战战兢兢。徐明植三百人，就能一路杀回余姚，三百人杀溃千人，若他有三千人呢？三万人呢？浙海还不是徐氏的天下。”
王先进一愣，想象了一下如此场景，“这小子竟然有反意！？也不应该啊！”
王承勋脑袋此时却无比清明，“蠢货，若他到时候去参加科举呢！？”
“一个…一个有私兵的文官！？”
“对，就算到时候他是自己一个人，也无人会给他压什么死罪，他可以放心折腾，这才是实力。不对，他永远不可能一个人，江南参与纺织的这些世家，都是他的助力。若实力进一步增大，帮手更多。”
“朝廷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不受控制的人。”
“进儿，你太糊涂了。朝廷为什么要与强人作对！？徐明植最终还真可能是先祖的翻版，一个身负爵位的封疆大吏，比先祖更有实力的大员。老夫才发觉，这小子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