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扶弟魔真相
一觉醒来，已到未时。
早饭、午饭都没有吃，是被饿醒的。
推开卧室的门，来到客厅，屏风前端坐的两人把徐明植惊得瞬间清醒。
钱炳森一脸无奈的苦笑，对面还有一脸平淡的王业童。
什么鬼！？？
徐明植不确定时间，“两位吃过了？”
“明植饿了吧！？我让下人给你准备饭菜。”钱大嘴说完就借势溜了。
拿冷水胡乱抹了把脸，才坐到王业童对面。
“德音有事！？”
“明植睡觉警惕性太低了，昨晚在伯府，现在于货栈。”
“德音，你可说错了，这是因为外面有护卫。军伍之人，最大的能力就是调节睡觉警惕性。”
“军伍！？”
“哦，就是训练的时候，安全无虑时，故意催眠自己的一种方式。休息好才有精神嘛！”
王业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姚江书院山长，求如先生，想见见明植。”
“沈国模沈叔则！？”
“对！”
“德音与王学传人什么关系！？”
“业童一介女子，只可学习，不可入门，没什么关系。与沈国模、管宗圣、史孝咸三位先生也只是同在楼中学习。”
“沈国模不是与山阴刘宗周先生，在绍兴证人书院讲学吗？”
“是啊，这不冲突。刘宗周与高攀龙、邹元标同在东林、首善书院讲学。现在与蕺山证人书院讲学，学先祖王学，诚敬为主、慎独为功，江南称千秋正学。”
徐明植一拍额头，都是孔圣人门下，读同样的书，看你们搞出来多少破事，快比得上禅宗了。
中间两次路过山阴，没有入城，就是不想跟这些人去磨这毫无意义的嘴皮子。
“德音，徐某前日跟你说，学说要从历史根源、当代社会环境上找原因，你有什么看法？”
“业童没有看法，爷爷说，徐明植读的书太多了，年纪还小，杂而不精，应静心多研究学问，领悟独属于自己的学派。”
我靠，这可是个史诗级的价值观冲突。
“德音，不瞒你说，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儒学明植已经读完了。东林和王学玩的花样再多，有什么实际意义！？立身求正。六德在自身，六行还在自身，不用做给谁看。六艺才是实学，更值得研究，当然，也不止六艺。”
这种总结方式，让王大小姐瞠目结舌，“读…读完了！？”
徐明植在这方面，是一点扯皮的兴趣也没有
一点点也没有。
“德音，董承诏老师到余姚后，徐某将会与他一同前往定海。然后在定海待一段时间。不，也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
“很长一段时间是多久！？”
“三五年吧！”
“明植竟不参加壬戌科会试？”
看着突然站起来的美女，有点纳闷，参不参加这么激动！？
……
王业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钱炳森给拿进来一碗米饭和三个小菜。
徐明植返回餐桌狼吞虎咽，片刻就吃完了。
“炳森，外海的掌柜回来了没有。”
钱大嘴看了看一旁的人，压低声音道，“他在定海等着我们了。”
兄弟俩正要说事，旁边的美女突然传来恨恨的声音，“徐明植，业洵回来了，带着你的那幅画，送回了伯府。”
话音一落，王业童就摔门而出，“告辞！”
留下满脸懵逼的两人个憨憨，互相看着对方一脑袋问号。
徐明植赶紧追到门口，对拐角的背影喊了一声，“王小姐慢走！”
郁闷地返回桌前，“你俩今天怎么一起来了！？”
“家父与我到伯府询问那些乱兵的安排，王小姐突然让我带她来见你，我也不知道啊。”
吃枪子了！？真是……不就是不想去跟你家那些心学门徒扯淡嘛！？
钱炳森突然凑过身来，贼兮兮的说道，“明植，听说你昨日为红颜在运河大开杀戒！？与王小姐独处一夜才送回伯府？”
这回轮到姓徐的瞠目结舌，“你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呀，伯府也没说什么！”
“都是谁？”
“余姚城里的世家，今日上午和午间都在说，明植与王小姐两人，一人箭术了得、一人剑术了得，杀溃了运河上劫掠的乱兵。明日百姓就全知道了。”
电光火石间，徐明植好像明白刚才王业童为什么生气。
伯府竟然在为两人造势，这是自己两年前使用过的俗招，也是大明朝文人嚼不烂的实招。
这就把大美女追到手了！？太草率了吧！？
很明显新建伯府在给徐易峥施加压力。
王业童这是为自己着想！？想让自己走刘宗周的路子，在东林与王学中间开辟一条双方都认可或不反对的思想。
两头牵扯，太难为人了！
老子从头到尾，都在做两头硬刚的准备呀！
真尼玛的痛苦。
……
“小七，你把那幅画送给了伯府？”
“不是你看到的那幅。”把怀中的折纸往桌上一拍，“不过，我又画了一幅更大的！”
“哈哈哈……王小姐为什么没有嫁人，明植现在知道了？”
“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
“这可不敢说，伯府直系血脉单薄，大家都知道，嫡子需要王小姐顶着文武双全的名头，为主支揽声望，等嫡孙长大。明植的出现，给了王小姐提前脱身的机会。”
“大家都知道！？钱大嘴，不是你说的，王小姐看不起江南才子嘛！？”
“小七，都是世交，人家需要这么个人设。又不用费心费力，顺嘴帮一帮的事，何乐而不为！？”
尼玛！
徐明植再次扶额挠头，大明朝的读书人，舆论场太虚伪了。
真是…不一般的坏，坏透了！！
明日传出来的，必定还有那首诗。
徐百家爱慕钟情余姚才女王业童，得知才女可能落入贼手，为此不惜独闯贼营，王才女大为感动，雌雄合璧破贼兵。
徐明植给自己笼络了一身‘虚名’，这对王先进来说，很馋，很有用。
自己竟然沦为勋贵承爵的助力！
奶奶的，这个世道，果然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