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美男酣睡图
流媚瞟了眼她的脚:“那你的脚, 是真被蛇咬了,还是装的?”
白挽瓷无奈道:“我被蛇咬是真的,虽说他帮我清理了蛇毒, 但余毒还是发作了一阵子,在顾少卿送我回来的金枝玉苑路上, 有一段时间我都迷迷糊糊的呢,感觉自己在说胡话, 可惜我醒了后, 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人没事就好,管那些做什么?”流媚放心下来,“我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 跟男人玩爱情这种游戏,只要不动心,万事大吉, 你先玩着, 那我就出去了。”
说罢, 流媚起身出去。
软香四溢的厢房里,只剩下白挽瓷和不省人事的顾少卿。
白挽瓷坐在床边,肆无忌惮的打量顾少卿, 用个不恰当的话来说, 她现在就像个小流|氓, 用迷|药晕了个乖巧板正的小姑娘,可想做点坏事。
她先是解开了顾少卿的腰带。腰带一解开,校袍松散,规整的领口微微敞开, 里面的竟然还有一件内衬。
他不热么,里外穿三层的……
白挽瓷想了想话本里所描述的那种老|淫|贼,都是嘿嘿笑着一把撕开少女的内衬,听着少女惨绝人寰的求救和尖叫,放|肆的上下其手。
她双手张开,放在顾少卿的胸襟前,忽然想到这个画面,忍不住笑起来。怕惊醒他,故而捂着唇,笑的十分矜持。
等平静下来,白挽瓷一仰头,却看见房梁上,白知墨蹲坐在上头,双眼睁得老大,无辜的看着她俩。
“白知墨,你在上面干什么?下来!”
白挽瓷被他吓了一跳,压低声音,慌忙叫他下来。
白知墨乖巧的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少年的个头远远过于她,便要低着头看白挽瓷,漆黑的瞳仁,映出她的窘迫倒影。
“挽姐姐,你在做什么?”
少年不懂情爱之事,问出这种问题时,带着一种天真和好奇,还有一种奇奇怪怪的严肃。
白挽瓷的老脸腾时红了,斟酌着该用什么样的说辞混过去,想了半天,便一脸正气道:“他!欺负过我,所以我要欺负回来,你知道什么是欺负吗?”
白知墨乖巧的点头:“挽姐姐,你是要拿刀子捅他吗?”
他以前在垃圾堆里偷偷捡吃的,碰到了比他年纪大的乞丐欺负他,那老乞丐一边打他,一边说“老子捅死你个狗日的”。想必挽姐姐说的欺负就是这个意思了。
白挽瓷:“……倒也不是,知墨,青荇姐姐叫你去搬女儿酒呢?没听见吗?快去吧,去晚了,青荇姐姐又要骂你了。”
白知墨想起青荇姐姐骂人的铁娘子模样,脸色登时恐惧:“知道了!我马上去!”
目送他跳出窗外,白挽瓷这才长吁一口气。
白挽瓷回头看顾少卿,依旧睡得很安稳,即便是醉酒酣睡,也是双|腿笔直的睡在床中央,一个时辰过去了,睡姿一点也没变,唉……真是个睡觉都很规矩的人呐。
这么想着,白挽瓷生出了三分良心不安来。
该死的良心一出来,再加上知墨的打搅,她也就没半点干坏事的心思了。
她唉声叹气了几句,干脆跳过了流媚姐姐说的男女欢爱深入亲密关系这一步,只是解了自己的外衣,掰开他的手臂,就势一歪身子,在他臂弯里躺下来。
扑鼻而来的是苍木香,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白挽瓷在金枝玉苑见到的男人,无不是满身酒气和臭烘烘的汗味,鲜少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如此的干净,纯粹,不由得深吸鼻子,多闻了几下。
顾少卿一动不动,呼吸绵长,极其安静,倒不像有些男人睡后,鼾声如雷,四仰八叉。白挽瓷一点睡意却没有,这么俊的一个花美男躺在身边,岂能安睡?
她干脆用手肘撑着下巴,歪着身子,近距离的看他。
就跟赏花赏草赏美人一样,美男酣睡,也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画面。她的目光先是停留在顾少卿的额头上,平坦光滑,没什么抬头纹,唔,这就是老人们所说的天庭饱满,是个贵气多福的长相吧。
再往下看,那是一双横在峭壁上的浓密长眉,斜飞入鬓,不得不说,他的眉骨真的很高,近距离的看,更加立体了。白挽瓷忍不住顺着他的眉,从左到右的摸了摸,眉毛还挺硬的,根根分明,哼,跟他脾气一样,硬邦邦的,不留人余地,真是不讨人喜欢。
白挽瓷玩性大发,又逆着他的眉,摸了一遍,想象顾少卿醒来后,被她气的眉毛直立的样子。想到这里,她实在忍俊不禁,耸肩捧腹了许久,因为忍笑,鼻腔里也发出了哼哼哼,像极了小猪拱白菜的声音。
继续往下看,是顾少卿的一双眼,这算是白挽瓷最害怕的,不知为何,被这么一双凌厉含着雪霜的眸子审视,总会心虚。
嘿哟,他明明是个男修客,一个少年而已,身上却总有种严师夫子的气质,啧啧啧,显老!不像穆川,他看人就很温柔,不像这个臭家伙,眼里只有规矩。
不过睫毛倒是很长,还很卷翘,不是流媚姐姐用火柴烫过的那种人为卷翘,而是一种天生自然的纤长卷翘,浓密漆黑,如墨染一般。白挽瓷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声嘀咕道:“居然不掉色。”
再往下看,大概就是土淄国男同胞们最羡慕的高直鼻梁了。顾少卿的鼻梁,从侧面看,让白挽瓷想起了大漠的斜坡,记忆里小时候她总是去玩滑沙坡,往大漠斜坡上爬,真的很累呢,不过,从上面滑下来就爽多了。
白挽瓷伸出两根手指头,沿着他的鼻骨的最低处,一点一点的在鼻梁滑动,直到鼻尖处停下。
“下坡喽!”嘴里发出“咻——”的配音声,两根手指头从鼻尖滑到山根低处,看似智障的行为,她却玩得不亦乐乎。
白挽瓷是不怕顾少卿醒的,女儿酒的后劲特别大,酒量不错的人,沾上一杯,就能睡上大半天,更别说像顾少卿这种滴酒不沾,第一次喝酒的人了。
鼻梁玩完了后,剩下的便是唇。她的视线在顾少卿的唇上停留片刻,心想,唇挺好看,薄薄的,美中不足的是,唇色有些浅了,比起常人来说,略显苍白,倘若是咬出血色来,一定会更好看。
白挽瓷不喜欢顾少卿的嘴。他总是把什么规矩和戒律挂在嘴边,说话节奏跟和尚敲木鱼似的,讲一些假大空的道理,让人昏昏欲睡,听得烦死了。
她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在顾少卿的唇珠上一点:“你还是不说话,最好看。”
说起表情,她从来没见过顾少卿大笑或者大怒,想来这是一个喜怒不显于色的人。别说笑了,他脸上就没有外露过夸张的表情,好似一尊活佛雕像,只是会动而已。多见了几回,白挽瓷总觉得他是吹了过堂风,脸部面瘫,无法牵动面部表情。
他就这么躺着,真像是一朵安静的白莲花啊,白挽瓷这么想着,起身走到桌前,桌上摆着一个圆瓷缸,里面养了一朵白色睡莲,掐下白莲,回到床上,兴致勃勃的插在顾少卿的散发间。
美男搭配白莲,很是养眼。
只是,看顾少卿睡觉,是一件催眠的事情。即便是那张脸很好看,白挽瓷看久了,也有些犯困,本就喝了些女儿酒,醉意朦胧,哈欠一打,眼角微酸,手肘也撑不住沉重的脑袋,靠着顾少卿臂弯,终于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光泛起鱼肚白,率先醒来的人并不是白挽瓷,而是顾少卿。他睁开眼时,大脑还是混沌的,头顶上方,轻纱床幔微微摇动,鼻尖有脂粉香气的味道,右边手臂麻木沉重,好像有千斤顶压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顾少卿才彻底的清醒。
清醒后,思维逻辑慢慢开始回复,顾少卿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
首先,他的臂弯里躺着一个女人,名叫白挽瓷。其次,他睡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最末,他的发是散着的,耳边还簪了一朵白莲。
顾少卿试图从中找出前因后果的逻辑。
时间往前推,昨晚他是喝醉了,然后中间有一大段的空白,再到现在,从目前的结果来看,他和白挽瓷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顾少卿想抽回手臂,可臂弯里的女人睡得昏天黑地,两只爪子像章鱼腿的吸盘似的,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如此一来,动弹不得。他只好侧卧着,一边等她醒来,一边整理混乱的思绪。
混乱的思绪逐渐整理清楚,但奇怪的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竟一点也记不清了。过目不忘的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对白挽瓷做了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轻薄了白挽瓷?
正想着,臂弯里的白挽瓷,舔了舔唇角,迷蒙的睁开眼,与他对目相望。两人一时沉默,两相无言,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最终,还是白挽瓷打破了沉默和尴尬,她说出的第一个字,就让顾少卿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