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雷炮
这人一现身，相距秦夫人只有十来步的距离，他的神情从容极了。
他面带着笑容，认真地说道：“喏！我现在现身了，你可以用双手撕碎我，可是，我自信一点，当你撕碎我的时候，我一定可以先看到你赤裸的全身。”
他的眼神在峭壁上瞄了一眼说道：“不止是我，还有那上面的人。”
秦夫人不禁骂道：“江湖上居然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真是猪狗不如！”
那人笑笑说道：“你忘记了我，如果你能记起过去的一段往事，想起我是谁，你也许就不会骂我是不要脸的猪狗了！”
秦夫人倒让他这几句话震撼了。她想不起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让一个人恨她到这种地步。
她还是很沉着地问道：你是谁？是哪一段往事？”
那人说道，“在你，也许这种事遇到得太多了，可是在我，却是一生唯一的一次，我终生难忘！”
他站在那里，神情已经表露出了悲愤：“那一年，我才二十二岁，金瓶门的继承弟子。”
秦夫人“哦”了一声，似乎记起了一些，说道：“金瓶门，一个男女混杂，淫风传遍江湖的一个派别，据说隔代弟子，男女交替接任掌门。”
那人说道：“我不反驳你对我们金瓶门的批评，因为金瓶门让人所能知道的，就只是这些表象。但是，我要告诉你，任何一个名门正派，照样出不肖弟子，少林，武当又如何？
同样，一个名声不好的门派，也照样能出顶天立地的人！”
秦夫人淡淡地接着说道：“你就是金瓶门的一片淫逸门风之中那个顶天立地人？”
那人说道：“我不能这么说，但是，人的出身，并不能决定他的好坏。何况金瓶门并不是你所想的、你所知的那样！”
秦夫人说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那人说道：“我想说的是歹竹也会出好笋，何况金瓶门也并不是万竹。”
秦夫人说道：“你就是万竹中出的好笋，那又如何？”
那人说道：“那年你秦妃宜在泰山以剑会友。”
秦夫人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
我的记忆里早已经淡忘，你记住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
那人说道：“我方才说过，在你秦妃宜一生多采多姿的岁月当中，类似这种游戏，多得你自己都记不得，可是别人却不会忘。”
秦夫人说道，“你说那次泰山以剑会友，是一种游戏？”
那人说道：“你的剑术高超，人又长得貌美，你以剑会友：膏得武林中的单身汉，对你说是爱赛也好、垂酒也好，总面言之，在你是一次输快的游戏！你用会友比剑之名，杀了一批人，泰山的山水都为之染红。”
秦夫人冷漠地说道：“武林中自不量力的人，往往就是那样的下场。”
那人说道：“就算是吧！习艺不精，落得横尸山野，怨不得别人，但是，你可以让人死，你不应该侮辱嘲讽别人，那种戏弄给人的伤害，远超过剑下流血！
金瓶门的柳无言，就是其中的一个。”
秦夫人“哦”了一声，说道：“你就是柳无言？”
那人笑了笑，有点自喇，又似乎有些苍凉地说道：“那时候的柳无言，是个二十二岁充满青春活力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是一个槽老头子，当然你不会认得。
哪里能跟你相比，数十年来，你青春仍在，你的美貌依旧。可是，你可曾想到，你当年对于别人的伤害，别人还是记忆犹新。
在那场以剑会友的聚会中，我的确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如果是输在剑下，而落得身首异处，我死无怨言，因为那是自找的。”
秦夫人说道：“现在你活得好好的，证明你当时没有受到伤害。”
柳无言说道：“不！我受到了伤害，只不过当时我所受到的伤害，不是刀剑加身，而是一次无情的侮辱，你在三招之后，宝剑顶住了我的咽喉，你没有杀死我，可是说了比杀死我更残忍的话！
我不愿意再重复那几句话，我只能说那几句话比剑刃刺穿我的咽喉还要令我痛苦，当时我有一个意念，我要用自己的咽喉，迎上你的剑尖，结束自已的生命！”
自夫人拍起头来说道，“你并没有那么做，是吗？”
柳无言说道：“那并不是说我没有这份勇气，而是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秦夫人说道，“你要活着报复？”
柳无言说道，“不错！当时我忍受了比死还痛苦的羞辱，下定决心，要报复我经常告诉自己，柳无言，你这一生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要让秦妃宜身受同样的羞辱！我感谢天！也感谢你秦妃宜！”
秦夫人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无言说道：“感谢天，它赋予你不同于常人的异禀，感谢你是如何的懂得保养美丽青春。让你在三十多年以后，仍然是如此的美丽。
一个美丽超凡的女人，如果把她的胴体裸露给大家看，那将是最大的羞辱，尤其是你，你秦妃宜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女人，你一旦遭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是刻骨铭心的痛苦。
我原是不敢如此妄想的。三十年的苦练，原只想在剑上赢回来，再趁机羞辱你一番，同时，我也准备了硝磺雷炮，赢不了你也要让你粉身碎骨。”
秦夫人冷冷地说道：“金瓶门没有硝磺雷炮之类的火器。”
柳无言说道：“金瓶门没有，自然有人会有。”
秦夫人鄙夷地说道：“你为了这个投靠了蒙人？”
柳无言说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对！他们看中我的武功，我看中他们的各种秘密利器，就这样各取所需！这是天意，说什么我也想不到来到衡山的就是你！我更设有想到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情逸致洗澡舒适！
现在就是你死，也要你死得十分羞辱。现在请你准备接招！”
他一抬手，手里突然多了一柄宝剑。这柄剑宽只两指不到，细长尖锐，样式十分奇特，他一抖剑，夕阳下闪出好几朵剑花他带有几分得意说道：
“三十年苦练的金瓶柳叶剑，胜不了你秦妃宜，至少可以道得你手忙脚乱，掉下你的大浴巾，你相信不相信我有这份能耐？”
秦夫人冷冷地说道，“你更应该知道，你会死在我的双手之下内。”
柳无言慢慢地说道：“死！又算得了什么？至少我已经报了我的仇恨。何况在快意恩仇之后，还不只是我一个人死，应该是同归于尽，值得的值得的！”
他握剑上前，说道：“秦妃宜，我要攻了！”
忽然，他脸色一变，大喝：“什么人！大胆敢来捋虎须！”
只见他一个电转旋身，剑芒陡涨，一道孤光，扫向身后。人的身形快，出剑更是凌厉无比。只听得“当”地一声，有人应声倒地。
柳无言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他已经听到身后一声轻笑。他的心神如刺的一凛，随即大喝：
“火炮出手！”
人也随着转回过来的方向，根本没听到火炮的响声，倒是听到秦夫人在峭壁上说道：
“柳无言，是你说的对。这是天意，你逃不掉天谴的！”
柳无言宝剑护住面门，抬头看时，秦夫人已经穿着一件墨绿色长衣，站在峭壁松树下，她的身旁，倒着两个人，歪着头，靠在松树上。
柳无言一阵失望与惊恐，使他一时说不上话来。
突然，秦夫人一个纵身，左手牵着衣袂，右手掌心握着两枚黑石头样的东西，凌空一跃，悠然没有一丝火气，似落叶随风，飘落到浴池之旁。
柳无言不觉退了一步，摆开架式，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拼了！”
秦夫人一抬右手，说道：“这玩意儿是你的靠山，现在却要了你的命！这是你没有想到的另一种天意吧？”
柳无言沉声说道，“以你秦妃宜来说，不该仗着手中的雷炮来取胜的！”
秦夫人笑笑说道：“虽然是一句激将的话，却是另一种卑劣的阿谀，这回是你赢了！”
她一扬手，两枚所谓的硝磺雷炮，没有点燃引线，出手飞到好几丈远的山涧里，这时候秦夫人空着一双手，竟然含着微笑问道：
“还要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