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疗伤
秦夫人说了这许多话之后，笑笑说道：“我是最不喜欢啰嗦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为了一句‘可惜’，要跟你说上这么多，大概就是你所说的，无论如何我们过去曾经认识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还想怎么样，请说吧！”
戚如黑沉默没有说话。
秦夫人便也没有再理会，转身走到余巧怡身边，但见余巧怡双目紧闭，脸色蜡黄。
小静在一旁轻轻说道：“夫人，余姑娘的伤势很严重，会不会”
秦夫人沉吟了一会说道：“按说已经取出暗器，服了止血的灵药，又及时包扎妥当，不应该再有严重的后果，如果有问题，那就是暗器上的毒。
如果是中毒而死，应该死在一开始那三枚暗器上，可是，她不但安然无恙，而且还能出手还招，说明她体内已有百毒不侵的抗力，所以，我没有为她服解毒的药”
她在沉思，小静和小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这时候戚如黑站在不远的地方说道：“秦夫人，老朽冒味敬一言，不知你能否接纳！”
秦夫人点点头说道：“请说！”
戚如黑说道：“余巧怡姑娘”
秦夫人惊讶地问道：“你知道她的名字？”
戚如黑笑笑说道：“葬在衡山之巅的余有丁，我们已经知道了，再听到你们一再叫她余姑娘，除了是余有丁的孙女儿，还会是谁？”
秦夫人点点头说道：“请说下去！”
戚如黑说道：“余巧怡中三枚暗器在先，秦夫人明察秋毫，韩见影的暗器都含有剧毒，而余巧怡非但没有见血封喉，还能够出手还招，狠狠地攻击，只有一个原因，她一定受过高人特别的淬砺锻炼，成了百毒不侵之身。
但她虽然是百毒不侵，中了韩见影的一枚毒载，一时间，运功封住了创口，又出手杀了韩见影，这样一来内部大量出血，偏巧这时候，秦夫人，你要全神对付眼前的情况，只有吩附你的使女喂药敷药，止血包扎创口，而忘了腹内存有太多的血，或者说是血块”
秦夫人点点头说道：“你很细心，也很高明：”
戚如黑说道：“老朽何许人？能得到夫人的夸赞，实乃毕生的荣幸。”
秦夫人沉吟了一会说道：“看来是我的粗心害了余巧怡。”
戚如黑说道：“处在那种情况之下，虽然我在夫人眼里算不得是强敌，但是，高下未卜，夫人能沉着对付，已经是非常人所能做到的了，夫人实在没有理由如此自责，何况问题并不是到了不能救的地步。夫人比老朽知道得更清楚。”
秦夫人脱道：“腹腔之内，淤积血块，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取出血块，否则，性命难保。”
戚如黑说道：“以夫人的功力如此高深，以夫人的见识如此渊博，还有不能及时挽救的事吗？”
秦夫人没有说话，眼睛朝四下看了一眼。
戚如黑微笑说道：“此地当然不是治伤之处，就连方才那家饭馆都不能让夫人你从容为余姑娘疗伤，我倒有一处。”
秦夫人一愕，问道：“你是说你有一处可以疗伤的地方？”
戚如黑说道：“我在衡山觅得一处隐蔽的地方，依树傍石，搭了一处可供数人居住的草棚，里面干净，而且，饮水食物都不缺。疗伤最忌有人惊扰。”
秦夫人忽然笑道：“你白费了心机，你以为我们会那么容易上当吗？”
戚如黑正色说道，“秦夫人，你是一位极有智慧的人，如何
说出这种没有智慧的话？对于一个人的真假，能瞒得了你的眼睛吗？”
秦夫人说道：“你的话说得很中听，但是，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你我是敌非友，我能相信一个敌人的话吗？”
戚如黑说道：“你应该有这样的怀疑，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秦夫人说道：“说吧！不要兜圈子！”
戚如黑正色说道：“你忽略了你自己的说服力！你方才的段话，使老朽有醍醐灌顶的感受。蒙人南下，毕竟是遍地腥膻，举目河山有异。
以我这样的年龄，我可以隐居，我可以浪迹江湖，我可以做一名耕读为生的人，为什么要为蒙人效命？
你们能骂我是爪牙，是走狗，旁人又何尝不能骂？”
秦夫人没有说话，眼神注视着戚如黑。
戚如黑依然很坦然地说道：“人可以觉今是而昨非，谁也不会是永远不变的敌人，是吗？”
秦夫人缓缓地说道：“你这样做是被会蒙人视为叛逆的。”
戚如黑说道：“如果我自己认为是老浪子回头呢？”
秦夫人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说道：“盲目地去相信一个人，是愚蠢的事。但是，到应该相信一个人而又不能相信，也不是聪明人的作为。”
戚如黑大为振奋地说道：“能够得到秦夫人的相信，是难得的事。此事不宜迟，请随我来！”
秦夫人迟疑了一下，问道：“埋伏在衡山的，当然不止你们这些人。”
戚如黑说道：“的确还有，但是不在此地，至少有两天的时间，衡山是安静的。”
秦夫人问道：“还有高手？”
贼如黑说道：“任何高手，在秦夫人的面前，都要低下去三分。只有一点，他们随身携带有特制的火器，超过了火统。”
秦夫人点点头说道：“两天不但足够为余巧怡疗伤，而且也够为衡山维持一个清静的四周。”
她对戚如黑点头示意道：“请带路吧！”
小静、小荷立刻抬起了余巧怡，背了两个大包裹，走近秦夫人的身边，低声说道：
“婢子无知，只是乱猜，启禀夫人，这老头可信吗？”
秦夫人沉声说道：“巧怡是我一时疏忽误了她，现在的情形十分着急，再迟下去，性命难保。小静、小荷，我一生谨慎做事，只有在十分把握之下，才断然处置。可是现在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必须冒险！”
小静说道：“夫人，你是千金之躯”
秦夫人微微叹口气说道：“如果不置险，我就成了一文不值的人！我能贪生怕死吗？现在，你们记住，在我为巧怡疗伤的时刻，你们二人要小心防护，你们的武功也许不够，不足以应付高手，但是，红叶谷还有武功以外的专长。”
小静、小荷双双点点头说道：“夫人但请放心，任凭他是何等样的高手，如果他们敢来惊扰夫人，管教他们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秦夫人点点头说道：“很好！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红叶谷的传统，不是在于牺牲和不怕死，而是要求得到完满的成功，记住我的话。”
她说着话，便加快脚步，紧跟上戚如黑。
戚如黑走得很快，穿梭在树林与怪石之间，忽然他停住脚说道：
“到了，这是我在衡山的住处。”
眼前是一丛矮树，长在一堵岩石之上，绕过一侧，戚如黑用手一授，露出一处门来，那是用树枝编织而成的道道地地的柴扉。
里面倒是非常宽散，而且也十分光亮，天光从顶上透进来，四周都是岩石围绕，自成屏障。地上铺着茅草，干燥而温暖。
靠最里面是一张竹子编成的床，旁边有锅灶。
戚如黑说道：“我来到衡山之后，在无意之中，发现到这样一处地方，便自悄悄地作了安排。”
秦夫人吩咐小静、小荷将余巧怡平放在竹榻之上，问道：
“其他的人呢？”
戚如黑说道：“他们都是住在山下，离开了吃喝，他们有几个会无端地到山上来忍受这种清苦！”
秦夫人点点头。这一点她是十分了解的，一般江湖上的人，一旦投靠官府，为的就是生活上的享受，醇酒与女人，很快就让他们忘记江湖好汉的生涯，餐风露宿、饥饱难定。
戚如黑对秦夫人一点头说道：“夫人要行功为余姑娘治病疗伤，两位姑娘就在这门口为夫人护法。
老朽不才，守在二十步以外，若有外人侵入，自信还能抵挡一阵。请夫人尽管放心！”
秦夫人点头称谢。
戚如黑果真离去了，小静、小荷立即来到柴扉之前，两个大包裹不离手边，全神贯注，守在门前。
秦夫人就地盘坐，摒除一切杂念，运气行功，约莫过了一顿饭的时光，秦夫人缓缓地站起来，解开余巧怡的衣服，露出她的小腹，倏地双掌齐落，贴在余巧怡的小腹上，缓缓地揉动。
不到一盎茶的光景，余巧怡呻吟出声，浑身大颤，汗出如浆。
秦夫人的双手由缓而急，又由急而缓，从余巧怡腹部的四周，向着当中挤揉，不一会，余巧怡的肚子凸起了一个肉包，约有饭碗大小。
突然，秦夫人右手食指一挑，在肉包上挑开一个窟，只见一殷紫黑色的血水夹杂着细小的血块，喷出两尺，溅落满地。
秦夫人的双手本是朝着当中挤的，当那碗大的肉包顷刻之间消平之后，她的右手立即按住那拇指般大小的创口，左手飞快地从腰间取出一包药，按在创口上，她疲乏地叫了一声：
“小静”
小静飞快地蹿身进来，一见此情形，大惊道：“夫人，你这是”
秦夫人满头汗水，发梢如洗，在小静的记忆中，秦夫人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不堪，任何时间，秦夫人都是那么优美和从容。可见此刻她付出了多大的精力。
小静如此微微一怔，秦夫人说道：“再包扎。”
小静哪里敢怠慢，极其熟练地从包裹里取出干净的长汗巾，将余巧怡的腹部小心地包扎起来，她一面偷偷地察看秦夫人，只见夫人已经闭上眼晴，盘腿趺坐，调息行功，这也是小静前所罕见的事。
像秦夫人这样的人，调息行功，是何等重要的事，岂是随便可以收敛元神，功行全身的。这分明是秦夫人方才消耗的内力太多，不容许她再有时间耽搁。
小静包扎好了余巧怡，只见她已经酣然入睡，说明方才敷在创口的药，有麻药在内。
小静不敢擅自移动，怕惊扰了秦夫人的行功，万一导致走火入魔，那就不得了。
她轻轻放平了余巧怡，便屏住呼吸，靠在入口处，全神贯注，唯恐有人在这个时候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