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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最可怕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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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巧怡的脸色苍白了,她的泪水流到脸上,滴到衣襟上,她的心情是复杂的,犹如打翻了厨房里的五味瓶。

    秦夫人继续说道:“让一个孤身女子,伴随文照青,奔走千山万水,我不是不放心文照青,而是人言可畏,要为文照青在人们的心中树立起良好的印象。

    当然,这对你余姑娘可能是不公平的,但是,如果能从大业着眼,我不承认是我的过失。

    余姑娘,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而把我当做仇人,我愿意接受你的报复。”

    余巧怡“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这时候从帐篷外面进来一个人,恭敬地说道:“先向夫人叩谢救命之恩。”

    说着,真的深深地拜下去。

    秦夫人喝道:“雪知,如烟,快扶起客人。”

    两位姑娘早已挽住管笠玲。管笠玲坚持深深地拜了两拜,如烟和雪知也拦不住,直到她款款地站立起来,秦夫人才说道:

    “其实你有足够的能力制服那些虎蜂,不至于受到那一螫之危。”

    管笠玲很恭敬地说道:“我的确是犹豫了一下,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一下的犹豫,不但几乎断送了我的性命,也几乎断送了我女儿的性命,若不是恩人,我母女二人便死得非常冤任,也死得非常不值得。”

    “那是由于另一种情感,才使我出手,所以,也不必感谢我。”

    “我不懂恩人的意思,即使懂得也不会影响我对恩人的感激之心。”

    “你既然已经听到了,我已经让文照青离开了红叶谷,主要让他凭一点丹心,仗三尺孤剑,奔走江湖,号召志士仁人。”

    管笠玲立即说道:“恩人志在复宋,自会流芳千古,青文名标。”

    “流芳青文,那是未来的事,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些,我倒真是受了文照青的影响,是他那种只为大业,不顾生死的精神感动了我。

    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那便是把翟青竹,我的义女许配给了文照青,而我却已知道文照青心中已有一个红粉知己余巧怡。”

    “我也听到了恩人所说的用心。”

    “我的用心,毕竟只是我的用心,并不能保证我不是错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插手管了这档子事,似乎是对余姑娘表示的一点歉意。”

    “恩人说的,我们承担不起。”

    “所以我说,你们不必如此口口声声‘恩人&39;,也不必感激,只是余姑娘似乎很不理解我的做法。

    我不妨再说一句,我白明宜从来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如此而已!”

    管笠玲一听,大惊,立即说道,“恩人,小女无知,出言不逊。”

    她转身喝道:“巧怡,你还不赶快跪下,向恩人请罪。”

    余巧怡含着仟悔的泪,刚要跪下,却听到秦夫人开朗地笑道:

    “我不喜欢这样,我也不在意余姑娘所说的话,老实说,如果我在意,就没有今天这种局面了。”

    她转而吩咐道:“如烟,请送管夫人和余姑娘去到另一个帐篷休息,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贵客。”

    管笠玲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她只是很恭敬地说道:“多谢恩人的安排,明天再来给恩人请安。”

    如烟已经在一旁做出手势,说道:“管夫人、余姑娘,请这边走。”

    雪知已经掀开了门帘,管笠玲和余巧怡随着她们走出帐篷。

    余巧怡说道:“娘,都是女儿的不是,惹来许多烦恼。”

    如烟在一旁说道,“余姑娘,我们夫人对你格外喜爱,在虎蜂拥来的那一瞬间,可以看出我们夫人的真情。”

    余巧怡说道:“救命之恩,我是非常感激的。”

    如烟笑笑说道,“只是对于文公子的事难以谅解,是不是?这件事从头到尾我知道得最清楚。”

    余巧怡问道:“你的芳名可否相告?”

    如烟说道:“我叫如烟,她叫雪知,我们两人都是夫人的贴身侍女。”

    管笠玲说道:“如烟姑娘,你们两位与小女年龄相仿,就让她称呼你姐姐吧。”

    如烟连忙说道:“夫人把话说差了,如烟只是下人,实在不敢逾越。”

    余巧怡说道:“如烟姐,方才你说对于文照青的事,知道得最清楚,能不能”

    如烟微笑说道:“余姑娘的意思是要我为你详细地说一说?当然可以,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请夫人和余姑娘先到这边来,用毕晚餐之后,我愿意很详细地把文公子和青竹姐的事向你说清楚。”

    余巧怡点点头说道:“方才夫人提到的翟青竹姑娘,是吧!”

    大伙儿走进另一顶帐篷,里面已经点亮了灯,照得帐篷里如同白昼,里外两间,是用帷幕隔开的,外间有一张小圆桌,周围放着坐褥,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枝梅花。

    人在行旅中,而且又不是梅花盛开的时节,这说明秦夫人是一位很特别的人物。从外面送来四个菜,两荤两素,热腾腾的,外带一个白玉瓷的酒壶,两只小酒杯。

    管笠玲说道:“如烟姑娘,我知道秦夫人管理很严,处处讲

    究规矩,不过,现在我是客位,多少可以宽容些。我想请如烟姑娘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杯酒如何?”

    没有想到如烟答应得很干脆,说道:“如烟遵命,我正要借此机会向夫人和余姑娘敬一杯,以表敬意。”

    站在一旁的雪知,笑嘻嘻地轻轻击了一下手掌,帐篷外面有人又送来另一副杯筷,她对管笠玲和余巧怡点点头,说了一声道:

    “恕我不陪。”

    如烟执壶把盏,酒是琥珀色的,倒在白玉瓷杯里,分外鲜艳,她举杯分别敬了管笠玲和余巧怡之后说道:

    “我印象最深的,是文公子第一次逃跑被逮住审问的情景。”

    余巧怡连忙抢着问道:“红叶谷也审理案件吗?”

    如烟说道:“红叶谷有各种规矩,逃跑是最大的罪名,要受最严厉的处罚,尤其像文公子这样,接受了红叶谷最秘密的武功训练。”

    余巧怡问道:“应该处死?”

    如烟说道,“当然处死。”

    余巧怡望了母亲一眼,缓缓地问道:“如烟姐,你有一件事没有说清楚,你说文照青和那位翟······”

    “翟青竹姑娘,原是夫人最得意的女弟子,后来认为义女。”

    “翟青竹姑娘跟文照青有什么关系,何以会互替生死?”

    “那是因为翟姑娘曾经帮助文公子逃走。”

    “我更不明白了。”

    “你会明白的,文公子和翟青竹姑娘是合练秘密武功的伙伴,武功练成了,文公子说出内心的沉重负担,翟姑娘非但没有阻止和告密,反而大义凛然,鼓励文公子离开红叶谷。”

    “翟姑娘愿意一个人留在红叶谷受罚?”

    “结果文公子没有逃成,变成两个人受罚。按一般人来说,多半是互推责任,减轻自己的罪过,可是,他们却宁愿为对方开脱,让自己承担一切,那不是口头上说,而是在刀剑之下,勇于就死,那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们彼此勇于替死的真情感动了夫人。我想,管夫人和余姑娘也可以看得出来,要能感动我们夫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那时候,改变了我们夫人的根本看法,恢复华夏大好河山,是人人有责的,后来的事,夫人方才已经说了,我不用多说。”

    余巧怡神情有些木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苦恼。

    如烟看了她一眼,又说道:“余姑娘,我是跟翟姑娘从小一起在红叶谷长大的,但是我决不偏祖她。她和文公子一起练功,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是,当她知道文公子有位青梅竹马的伴侣,而且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时,她就下定决心牺牲自己的感情”

    余巧怡幽幽地问道:“如烟姐,翟姑娘的意思是”

    如烟说道:“她可以为文公子死,可以为文公子做任何事,但是她绝不要从文公子身上得到任何回赠,她曾经跟我说过句使我难忘的话。

    如果让文公子为了她而成为薄幸负心的人,那绝不是真爱。”

    余巧怡默然。

    如烟又说道:“余姑娘,你一定会问,为什么她终于嫁给了文照青呢?”

    余巧怡幽幽地说道:“秦夫人已经说过了。”

    如烟说道:“余姑娘,原谅我说一句不得体的话,虽然夫人已经对你做了最真切的说明,虽然夫人对余姑娘有救命之恩,姑娘未见得就能够释然于心,我们女人对旁的事都可以容忍,唯独这件事”

    余巧怡突然说道:“如烟姐,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爱情并不能代表一切,何”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一阵鸟鸣的声音。

    如烟一听,脸色大变,立即叫道:“管夫人,余姑娘,你们快走!”

    管笠玲讶然地问道:“如烟姑娘,莫非情况有变?”

    如烟一转身,伸手从帐篷的暗柱中,取下一柄宝剑,口中说道:

    “请你们快走,没有时间详谈了。”

    她刚一匆匆走到帐篷门口,鸟鸣的声音又突然一变,如烟停下脚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管笠玲走过来问道:“有人来袭击?”

    如烟点点头说道:“方才那一阵鸟鸣,是我们红叶谷特殊的传递讯息的方式,告诉我们面临了最可怕的敌人,要各自保命,这种讯息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管笠玲问道:“现在情形又变了,是吗?”

    如烟说道:“夫人说的极是,现在情形变了,要我们各在原地等待一个指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鸟鸣的声音又有了改变,可以听出那是高亢的鹰鸣声。

    如烟立即又从帐篷的另一处暗柱上,取下一个类似镖囊的东西,对管笠玲说道:

    “管夫人,又要拼斗了,请你和余姑娘暂留在帐篷里,因为外面情况不明,究竞是什么敌人?还不清楚。”

    管笠玲说道:“如烟姑娘,我们不能帮忙吗?”

    如烟说道:“在这种情形之下,没有夫人的指示,谁也不敢自己做主。”

    管笠玲说道:“我是客位,夫人的命令对我们来说,应该没有约束力。巧怡,带着你的剑,我们去看看。”

    余巧怡立即起身携剑,随在管笠玲的身后走出帐篷。如烟不便阻拦,只好说道:

    “请管夫人和余姑娘小心。”

    管笠玲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方才另一阵鸟鸣,又是什么意思?”

    如烟说道:“那是要我们准备火器,是要进行火攻。”

    管笠玲闻言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那就是说来进攻的敌人,不是普通的敌人,莫非是”

    她警觉顿生,很快地走到帐篷外面。

    这是一个星光满天的夜晚,夜色迷朦,河边非常幽静,周围静悄悄的,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余巧怡忽然说道:“娘,你有没有闻到一阵腥味,令人作呕?”

    管笠玲闻言脸色一变说道:“巧怡,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她不等余巧怡的回答,便展开身形朝秦夫人的帐篷奔过去。

    愈接近秦夫人的帐篷,腥气愈重。

    管笠玲已经明白大半了,她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梧桐籽一般大小的色药丸,自己含了一粒,丢一粒给跟在后面的余巧怡,说道:

    “含在嘴里,站在原地不要动,发现任何情况,都不要惊慌,记住,不要让虎蜂的事情再度发生,这是那个鹰叟的下流门人对余巧怡急着叫道:

    “娘,你是说那家伙又要放出虎蚁、蚁之类的毒物来?做最后的挣扎。”

    管笠玲微笑说道:“苗疆之地,毒瘴遍处,但凡在苗疆能出人头地的高手,对于驱策毒物都有一套。

    我给你的那粒丸药,是翡翠山庄用百花精英炼成的,有异香,可以解除一切毒气。放心,娘还不会被他们吓倒的。”

    这时候突然有一阵尖锐的竹哨声,管笠玲说道:

    “事急了,你千万不要乱跑,记住,不要影响我分心。”

    她突然一个腾身,凌空拔起一两丈高,劲射向秦夫人帐篷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

    管笠玲刚一站上大余头,眼前的景象,可把她吓坏了。

    这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场面,胆小一些的人,定会浑身发麻,浑身发软。

    就在秦夫人帐篷前面不远,有一大片蛇阵。

    数不清有多少条蛇,重重叠叠、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粗粗细细,各种奇形怪状的蛇结成一个阵,朝着秦夫人的帐篷,蠕行而去。

    不用说,这些蛇是受人驱使的。显然没有看到人,那尖锐的竹哨,就是最好的证明。

    秦夫人此刻站在帐篷的前面,脸色凝重,手里握着的不是兵刃,而是一根长约五尺的竹竿。

    使管笠玲不解的是,她当时发出鸟鸣告警,分明知道这一蛇阵的厉害,她应该离开,而且她也有足够的时间离开,为什么她不离开?

    可是,管笠玲很快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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