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五毒
管笠玲母女二人一时间怔住了,蜂窝算什么兵器?
她们还没有转过念头来,邬火烈已经一只手将蜂窝举起,突然,一窝蜂嗡然而出,像是一团乌云,朝着这边飞过来。
管笠玲一见大叫道:“苗疆的虎蜂,巧怡,快逃走!”
余巧怡也叫道:“娘,我们一起走吧!”
邬火烈大笑,说道:“走?你们走到哪里去?你就是会飞也飞不掉。”
他突然拿出一个细小的竹筒,含在口中,吹出一种奇特的“嗡嗡”之声,那一团乌云般的虎蜂,仿佛是受到了极兴奋的鼓舞,飞的速度突然加快起来,而且分成两股,一股飞向管笠玲,另一股飞向余巧怡。
管笠玲大叫厉呼道:“叫你快逃,还等什么?”
余巧怡还是在那里叫道:“娘,我们”
就在这时候,管笠玲的手腕上已经被虎蜂叮了一下,她不由地浑身一麻,再看余巧怡,距离比较远,虎蜂还没有飞到,管笠玲突然向地上俯坐,闭目打盘。
霎时间,不少朝她飞来的虎蜂,已经叮满了她的全身。原先飞往余巧怡的虎蜂,也折转回来,飞到管笠玲的身上。
这一下可把余巧怡吓傻了。一时间,她也忘掉了厉害,飞跑过来,直扑上前,嚎叫一声:
“娘啊!”
就在这一瞬间,不知从何处来的一阵劲风,迎面撞向余巧怡,她一连退了三四步还拿桩不稳,“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她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有人说道:“怎么这么糊涂?这样一堆毒蜂,怎么可以去惹?”
说话的人是一位女的。
余巧怡一时也没有想到其他的,只是脱口说道:“可是那毒蜂包身的正是我娘。”
那女的立即说道:“这么多毒蜂密密麻麻地爬满一身,似乎并没有展开对你母亲的攻击,如果不是你母亲有能力控制这些毒蜂,那就是对方还没有开始驱动毒蜂攻击。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姑娘,你这样扑上去,对你或者你母亲,都不是很妥当的事。”
她的话,自然有一种力量,使人无法抗拒,在冷静中又另有一种安慰的温暖。
余巧怡拭去眼泪,看着这个女人。
一身黑色长及脚踝的大拉风,将她身体整个地裹住,风帽落在身后,露出一张极为美丽的脸,只是一双眼睛使人不敢正视,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震撼力量。
余巧怡嗫嚅地说道:“多谢这位阿姨,你也危险啊!这毒蜂啊娘”
提到毒蜂,她立即又想到盘坐在地上的管笠玲。
她被穿披风的女人伸手拉住,说道:“我说过,你母亲现在并没有遭到毒蜂的攻击,不要惊扰她,倒是我要问你,为什么要招惹上这种人?”
她伸出手来,指着邬火烈,那双手不但尖细犹如春笋。而且晶莹玉润,真是玲珑玉手。
余巧怡摇摇头说道:“我们没有惹他,从昨天河里两船相遇,他就疯言疯语,今天一早又追到这里来了。”
那女人冷笑了一声,说道:“这种人该死!”
她的眼睛又转到另外两名护卫身上,问道:“看样子是来自京城的宫廷护卫,你们怎么也搅和在一起?”
那两个护卫还没有说话,只见邬火烈忽然撮唇吹出一种声音,趴在管笠玲身上的毒蜂立即起了一阵骚动。
余巧怡一见大叫:“娘!”
她仍然被那女人拉住,说道:“你看,情形有些不对,这些毒蜂已经起了变化。”
果然,趴在管笠玲身上密密麻麻的虎蜂,开始蠕动,一点也看不出凶狠的样子。
那毒狠的虎蜂不是在蠕动,而是无力地向地下掉,不断地向地下掉。一掉到地上,就立即死掉。虎蜂掉得非常快,顷刻间,管笠玲的四周堆起了四五尺高,都是死去的虎蜂。
管笠玲露出了头和脸,余巧怡一见母亲无恙,兴奋地冲过去,叫道:
“娘,你没事吧!”
那女人冷静地说道:“姑娘,你不要惊动她,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母亲是懂得法术的,方才她是用法术制住了那千千万万的毒蜂。”
余巧怡一听不觉脱口说道:“不,我娘说过,她决不用法。可是”
她停住了说话,她发觉坐在地上的管笠玲,脸上流满了汗,而且满脸通红,浑身在微微发颤。
余巧怡挣脱了那女人的手,跑过来跪在管笠玲的面前,哀声叫道:
“娘,你怎么啦?”
站在对面的邬火烈哈哈笑道:“怎么啦?虎蜂叮的毒发作了,你就是有通天之法,也逃不了虎蜂叮你一口,只要警上,就难逃性命,想要命,那就要听我的话。”
他说得十分得意:“你还真厉害,居然能制服了我辛辛苦苦养的虎蜂,可是你还是逃不掉被螫的命运,除了我这里的解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要活命,只有找我,美人。”
和余巧怡站在一起的女人,皱着眉说道:“鹰叟的徒弟怎么这么下流?”
余巧怡说道:“他叫邬火烈,下流卑鄙之极。”
她从地上抬起宝剑,叱道:“如果不将解药拿出来,我就要将你碎尸万段,快,快把解药拿出来。”
邬火烈笑得更邪僻了,他说道:“姑娘,她是你母亲是不是?母女连心,你可不能不管啊!
如果我是你,立即扶着你母亲,骑上我的马,跟着我走,我可以保证你的母亲不但平安无事,而且活得比谁都好。”
余巧怡一语不发,一个箭步冲过去,宝剑分心就刺。
邬火烈连刀都没有举起,一偏身,闪到一边,口中还在笑着说道:
“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你能这么容易地杀死我吗?我邬火烈跟你对上二十招,跟你母亲一样,总是可以的吧?二十招的时间,你母亲已经毒发不可收拾了。”
余巧怡根本不听,疯狂地挥剑上前,拼命抢攻。
邬火烈并不还手,只是尽力地闪躲腾挪,并且不断地说道: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余巧怡几乎到了不顾生死的地步,口中也在骂道:
“杀死你,杀死你!”
邬火烈刚刚闪过一剑,翻身一跳,落在马背上说道:
“姑娘,你不要忘了,就算是你能一剑杀死我,也救不了你娘。因为,你在我身上找不到解药,即使你找到了解药,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使用,到那时候你娘才真是死定了。”
余巧怡不觉为之一怔,手里的宝剑停滞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邬火烈突然一带马缰,朝着管笠玲坐的地方冲过来。
就在这同时,原先停在一旁的那只大鹰,也像闪电一般俯冲过来。
一鹰一人配合得恰到好处,上面有大鹰掩护,下面那匹马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意,一个盘旋,已经冲到管笠玲的身边。
邬火烈在马背上一偏身,左手挥着弯刀,右手猿臂轻舒,伸向管笠玲。
余巧怡一见,挥剑一个猛扑,口中骂道:“恶贼,胆敢如此。”
但是,她已经迟了一步,她还没有抢到,那只大鹰张着大翅,扇向余巧怡。
余巧怡一心要救母亲,灵智尽失,哪里还想得到头上的大鹰那只翅扇来的千钧之力。一阵劲风过去,余巧怡眼睛都睁不开,勉强挥剑,脚下桩步已经浮动,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上。
这时候,邬火烈那只手已经到了管笠玲的身边,突然三股劲风撞至,劲道强烈,邬火烈人是坐在马背上,被这股劲风突然一撞,撞得他几乎飞离了马背。
他的马上功夫还不错,立即一正身子,一带缰绳,坐骑一扬前蹄,猛地一扭,几乎断了后腿,刚一稳住,又冲出去一两丈远。
邬火烈这才猛一回头,只见站在管笠玲身边的是那位身穿黑色大披风的女人。
她站在那里,全身用大披风包裹得密不透风,脸上冷峻的表情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邬火烈想到方才那一股劲道,知道此人不是等闲之辈,他坐在马上,沉吟了一下,这才带回马头,缓缓地走过来几步,朝那穿披风的女人一点头,说道:
“尊驾是谁?何故要插手这件事?”
穿披风的女人冷冷地说道:“拿解药来。”
邬火烈顿了一下,说道:“你也该说说你到底是谁?你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给你解药?”
穿披风的女人说道:“路见不平,何况我们都是女人。”
邬火烈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缓缓地微笑说道:
“尊驾在江湖上想必是位人物,你应该知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为别人的事,惹火上身,不是聪明的事,请尊驾三思。”
穿披风的女人冷冷地说道:“姓邬的,你在拖延时间,现在我数到五,你若是不拿出解药来,就休要怨我出手太绝。”
邬火烈坐在马上眼珠子直转。
穿披风的女人开始数道:“一、二、三、四”
邬火烈在马背上笑着说道:“何必这么急?我拿给你就是了。”
他弯腰从挂在马上的皮囊里,取出一个圆筒。
穿披风的女人娇喝一声道:“大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邬火烈已经旋开了圆简,随手一甩,只见一片黑,既不是毒蜂,也不是毒蝇,而是数以万千的大黑蚂蚁,而且个个都长了翅膀,霎时间乌云盖头,朝着穿披风的女子飞过来。
穿披风的女人突然一旋身,那一件大披风宛如车轮大翅,疾旋而出,露出里面长可及踝的黑色镶宝玉的长袍,大披风这一旋之势,鼓起一阵强劲的风,只见那一大片蚂蚁风卷残云一般,朝着邬火烈那边卷去。
邬火烈大概没有想到这一招的结果,一时间连驱蚊的方法都忘记了,匆忙中立即一个甩骚,身子横飞出去,落地一个鱼跃,滚翻到三丈开外,几乎撞倒一棵大树。
一瞬间,那一片恰似乌云的蚂蚁,一齐叮到马上。那马蹿起来跳了几下,立即倒在地上。
邬火烈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竹子做的口哨,凑在嘴上吹了几声,那万千只蚂蚁又飞起来,结成一团云。
再看地上的马匹,也不过就这么一会功夫,马只剩下一具骷髅。
那匹马是邬火烈心爱的坐骑,结果伤在自己手里,使他暴跳如雷,叫道:
“臭娘们,我今天跟你拼了!”
穿大披风的女人从披风里露出手来,轻轻击了两掌,两个已藏身在大树上的姑娘飞身而下,垂手侍立在穿披风的女人身旁,说道:
“请夫人吩附!”
穿披风的女人说道:“准备火折子。”
两位姑娘立即应了一声“是”。
只见她们从腰际一个小袋子里取出一个小铁简,手法熟练极了,取出的是夜行的火折子。
只见她们将火折子一抖,立即有了火花。再将火折子夹在手掌当中。
这时候,邬火烈又吹出了那种极尖锐的口哨。那一大片鸟云般的黑蚂蚁直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两位姑娘双手一扬,一蓬火焰脱手面出,正好迎向那一大片黑蚁,一阵焦腥,一阵“噼明”声响,落了一地被烧焦的黑蚊尸体。
两位姑娘并没有停止,又接着扬掌两次,两股火焰喷出极远。
火焰很快就消失了,那一片乌云般的黑蚁也没有了,落在地上的黑蚁,没有一只活的。这样的结果,大概是邬火烈做梦也想不到的,一时间愣住了。
穿披风的女人说道:“当年鹰叟除了饲鹰的功夫之外,就是五毒惊人如今你除了虎蜂和飞蚁还有什么,可以全部使出来。”
邬火烈呐呐地说道:“你认识我师父?”
穿披风的女人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亏你好意思说,你这种徒弟,真是替鹰叟丢人,下流胚子!要是鹰叟在世,早就将你这种下作人逐出门墙了。”
她脸色一沉,暴声说道:“拿解药来,耽误了时间,我要你拿命来偿还。”
邬火烈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穿披风的女人伸手对余巧怡说道:“姑娘,将你手里的皮鞭借给我用一下。”
她接过皮鞭,突然那只大鹰双翅猛地一鼓,扇起一阵尘土,冲天飞起,倏又一掠双翅,像是一支疾射而至的箭,扑向穿披风的女人。
她叱道;“可恶的畜生!”
没有看到她的手是怎么动的,那根长长的皮鞭突然飞起,犹如一条怪蟒,正好迎向飞掠而下的大鹰。
那大鹰显然非常厉害,一昂头,双爪疾抓如钩,抓向缠来的皮鞭鹰爪一触及皮鞭,皮鞭仿佛是有灵性,一个绕弯,正好缠住大鹰的一双利爪。
说时迟,那时快,穿披风的女人喝道:
“去吧!”
她的右手微微一抖,皮鞭突然间起了一个波浪,那只硕大无比的老鹰在天空里接连翻了好几个转身,然后遽然下坠,“叭”地一声,摔落到地上,砸得沙土齐飞,那只老鹰“呦呦”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