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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激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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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常的已经失去斗志,哪里挨得起如此夹背一掌,只听得“哎唷”一声,他脚下拿桩不住,人向前一蹬,喷了一地鲜血。

    余巧怡宝剑已经抵住他的背心。

    邬火烈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依旧面带着笑容。

    余巧怡宝剑一挑,常护卫衣服裂了一道缝,背上出现了血痕,涌出一颗颗黄豆大的血珠。

    余巧怡忽然一收宝剑,淡谈地说道,“按理,为报一累之仇,我要你付出生命来补偿,算了,看你也是为了混口饭吃,算是身不由己吧!再说,我也不是嗜杀之人。”

    她纳剑入鞘,缓缓转过身去,口中说道:

    “天下百行百业,可做之事太多,不要做别人的爪牙。活着没意思,死了也不值得。”

    那人爬起来,坐在地上擦去嘴角的血,望着余巧怡的背影,口中喃喃地说道:

    “不出三招,不出三招,我是怎么啦?”

    邬火烈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道:“你是怎么啦?要是不愿意回去挨刀,就趁早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耕地,吃一碗安稳的老米饭。”

    他倒是提着弯刀,大步上前,冲着管笠玲一笑,说道:

    “该轮到你和我了。”

    余巧怡刚一转身,管笠玲叫住她说道:“巧怡,为我掠阵吧!”

    余巧怡忍不住叫道:“娘,让我”

    管笠玲说道:“南海绝学盖世无双,已经展示够了,你且休息一下,注意为娘掠阵。”

    她从余巧怡手里接过那柄宝剑,缓步向前。

    邬火烈笑嘻嘻地说道:“我从西南到中原,见过不少标致的美女,只有你风韵超人,世间绝色,真叫人心动。”

    余巧怡忍不住骂道:“混帐东西,你在找死!”

    管笠玲说道:“没有关系,大凡口德不修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邬火烈笑道:“我是说真话,你的女儿长得也不错,但是缺少你这种迷人的风韵。”

    余巧怡再也忍不住了,抽出皮鞭,鞭头上本来安装了一把锐利的匕首,为的是对付大鹰的,如今她随手取下来,抖手一掷。

    匕首刚一出手,只见眼前一黑,那只大鹰直如一片黑云迎头盖下,只听得“铮”地一声作响,那一柄北首竟被大鹰双翅扇,扇出好几丈开外。

    邬火烈一阵哈哈大笑。那只大鹰双翅鼓动,“轰”地大震,在半空中一个转折盘旋,蓦地双翅一收,闪电流星股扑向余巧怡。

    管笠玲心里挂记着女儿,立即大叫道:“巧怡,小心。”

    余巧怡一声轻笑,人扑地旋风,落地一个盘旋,已经掠到三丈多远。

    但见她一长身,手一抖,一条长鞭,矫如游龙,长鞭最前端,本有一柄匕首,如今匕首摘下,剩下的是一枚蛇尾闷心钉。

    大凡玩长鞭的人,比不得硬兵刃,一时不易取得对手的性命。但是,软兵刃中也有着厉害的绝招,那便是利用鞭梢,攻取对方的穴道,令人防不胜防。

    蛇尾闷心钉,钉长三寸七,狠毒的人,钉上喂毒,像余巧怡手里的长鞭,虽然没有喂毒,可是有破金钟罩、铁布衫的功用。

    此刻的长鞭宛如飞龙在天,那蛇尾闷心钉凌厉破风,正好避着飞来的大鹰的鹰眼闪电飞去。

    大鹰果然通灵,眼见得已经躲不了了,倏地一昂头,就如同一支劲箭,冲天扶摇直上。

    饶是这样的千钧一发,那蛇尾闷心钉仍然扫中了大鹰的项脖,一声尖啸,掉下几根羽毛。

    管笠玲竟在这时候喝了一声彩。

    她轻轻说道:“巧怡,你这一招真是怡到好处,记住!这个扁毛畜生,要是再凌空扑来,你只管施履南海的流云步法,手中长鞭尽管招呼那畜生的眼睛,管保它变成瞎鹰。”

    余巧怡则道:“娘,你尽管去教训那个口德不修的人,这只扁毛畜生让女儿来收拾。”

    忽然,邬火烈撮嘴聰哨,那大鹰正要展开第二轮的攻击一听哨音,转折一个盘旋,敛翅直坠,落到邬火烈的身后树上,顾盼之间,仍然威猛神勇。

    邬火烈笑笑说道:“自入中原以来,你母女是我逼到的仅见的高人,今天要好好地领教。”

    管笠玲不屑地说道:“井底之蛙!”

    邬火烈不以为然地笑笑,宝刀出鞘横在胸前。

    随意地说道:“等我把话说完,到目前为止,我的云刀之下,还没有过十招之敌,今天你特别,二十招为限。”

    管笠玲也忍不住笑了。

    说道:“边睡蛮荒,没有见识,中原高手如云,你见过几个?你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奇迹。”

    邬火烈收起笑容,淡淡地问道:“你说什么?蛮荒之地?”

    管笠玲说道:“苗疆鹰叟如果仍在人间,绝不会让你这毛躁无知的人北上中原的,”

    郭火烈突然哈哈一笑说道:“不要以你那一点江湖见闻来唬人,我们言归正传,二十招为限,二十招以内,你如果输给我了,你只要跟我一起走,一切无事。

    如果你赢了我,那就任凭你做什么处置。”

    管笠玲淡淡地说道:“我只要割下你那根舌头!”

    邬火烈大笑而起,双手一抱弯刀,很有风度地道声:

    “请先。”

    虽然这是礼貌,但高人相对,这何尝不是一种轻视,有些让先的意思在其中。

    管笠玲没有说话,脚下一个快速移动,上身前探,宝剑直刺而出。

    邬火烈笑了一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倏地双手向上一抬,力格宝剑。

    管笠玲几乎在他出手还招同时,身体猛地一旋,收剑回身,剑走轻灵,弧花一现,反削邬火烈的腰眼。

    这一招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最大惊人的地方便是一个“快”字,回身反腕,收剑出招,快得如闪电。

    邬火烈双手举刀相格,此举有三种含义:其一、轻视管笠玲,其二、一格之下,可以震飞管笠玲手中的宝剑,其三、他准备一格之后,疾探右手,抓住管笠玲的左肩,谈笑用兵,胜得轻松愉快。

    但是,他断没有想到管笠玲有这种令人难以相信的快速,收招旋身,抢步进攻。

    邬火烈一格落空,心里大惊。

    他不愧是一位高手,连思考都没有,就原式不变,人向前一冲,一个顺水鱼跃,落地滚翻。

    饶是这样,他前冲翻滚的身形还是没有逃脱一剑之危,“嘶”地一声轻微的声响,一角衣袂,化作蝴蝶状,飘舞在空中。

    邬火烈的脸成了大红布,瓜皮帽前面那块汉玉下面,可以看出额上的汗水。

    管笠玲轻松地说道:“小心你那顶漂亮的帽子,还有你那根油松松的辫子,沾上了泥士就难看了。”

    邬火烈握着刀,凝神而视。

    管笠玲接着说道:“其实人不能忘本,苗疆的人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值得吗?”

    邹火烈显然已经静下了心,一点也不生气地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管笠玲说道:“有,如果下面的十九招也是跟刚才那样,恐怕你今天要想保住舌头不被割下来,那就难了。”

    邬火烈居然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提醒我,我不但要保住舌头,而且,我还要带走一位风韵绝世的美人。”

    他的话刚一说完,一个纵身,刀光如雪,攻来凌厉的三招。

    管笠玲轻灵腾挪,宝剑从容不迫地还招出剑。

    邬火烈的刀法可以归纳为一个“怪”字,右手的刀舞得似雪花片片,左手却在刀光之中,疾出如鹰的铁爪,抓向管笠玲。

    练拳刀的人,最难处理的是左手。俗话说“拳刀好耍,左手难藏”邬火烈右手的刀与左手的铁指,配合得天衣无缝,刀锋刚刚削出,左手如影之随形,跟在刀后,抓来五缕劲风。

    管笠玲的剑法不但快而且极为沉稳,俨然是一派宗师,在从容中,将邬火烈的雪刀攻势,化解得威力殆尽,每一招都是恰到好处,这情形不仅邬火烈大感意外,连站在身后琼阵的余巧怡也惊讶不已。

    而且在化解的同时,宝剑犹如灵蛇,顺着对方的刀势,攻出一招。

    双方的出招都非常的快,未沾即分,换句话说,招式未老即收,收势未尽即变。

    在外行人看来,双方彼此的身形,在快速移动中很好看,好像是蝴蝶在穿梭飞舞,看不出那种性命相搏的紧张。

    但是,看在余巧怡的眼里就不同了。

    她当然可以看得出彼此的每一韬都是精华尽出,性命就在呼吸之间,她开始惊讶,也开始紧张,她惊讶的是邬火烈竟然使得一把好刀,余巧怡甚至怀疑如果是她来与邹火烈对拼,二十招之内是不是有把握能把邬火烈击败。

    她紧张的是邬火烈的刀法配合上左手的怪异擒拿,娘能不能取胜?

    根据林宏志的说法,邬火烈厉害的还不止是那柄刀,还有许多神秘而又恶毒的东西。

    一柄雪刀已经如此难缠,还有些什么?又如何难缠?

    管笠玲的剑法突然起了变化,剑走阴柔,但见剑花朵朵,对雪刀多用的是一个“御”字,而对左手那只寒铁指套,用的却是一个“削”字,阴柔的创法变得更快速,尤其配合上管笠玲移动的步法,但见剑光乱目,人影缤纷,不清楚谁在攻谁在守。

    突然,管笠玲剑光一收,凝聚成寒星一点以极快的速度指向邬火烈的面门。

    邬火烈一扬头,雪刀从下而上,刚一接触,还没有发出声音,管笠玲突然剑向上扬,一个倒背鱼跃,就在半空中一个翻转,随着这一翻,但见剑芒仿佛暴涨,划出的弧正好切向邬火烈的左臂。

    以剑光凝聚一点的“灵犀一点”,快速转化为飞腾倒翻的“天外飞虹”,这样的两招,叫做“彗星过目”。

    邬火烈大惊,因为,他的左臂方才正是配合着雪刀,抓向管笠玲的前胸。这一刀一抓,大胆而轻浮,如果宝剑飞虹般地落下,即使保得一臂,五指也难逃。

    邬火烈果然厉害,雪刀不动,左臂一缩,瞬间短了四五寸,正好让开如此飞弧一切。

    管笠玲叫道:“好个苗疆的缩骨功,你接着这第十九招。”

    人在说话,宝剑一变而为“流云绕匝”,以飞天而下的大弧,一转而变为仙女飘带一般地绕向邬火烈的腰际从下落之势,而转为回肘扫腰,这是极为困难的变化,超出了人体的极限,但管笠玲做到了。

    邬火烈大感意外,一沉身,人跌坐到地上。

    剑锋以一丝之差,从头顶掠过,只听得“刷”地一声,一顶红顶子的瓜皮帽,切为两截,飞出三丈开外。

    邬火烈双脚一屈一蹬,整个人倒退了一丈多远。

    人是站了起来,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管笠玲一挥手,宝剑贴在肘后,脸上带着微笑说道:“是好汉,就该自己动手将舌头割下来,我数到五,你再不肯动手时,我就要动手了!”

    邬火烈脸色越发地难看,尤其头上的瓜皮帽被削飞掉了,那份难堪与狼狈大概是他这半辈子从没有遭遇到的事。

    管笠玲缓缓地说道:“看样子你还算不得是个汉子,没有勇气自己动手,我要开始数了,一、二、三”

    邬火烈突然哈哈一阵大笑,笑声掩盖了管笠玲数数的声音。

    他在笑声余音未了的时候说道:“美人,你休要得意得太早。”

    管笠玲微笑说道:“你是想拖时间?”

    邬火烈笑笑说道:“才十九招是不是?还有一招是不是?招未完,谁能确定谁胜谁负?”

    管笠玲望着他,看到他眼神里有一份诡秘,说道:“你是想一招之内扳回颓势吗?”

    邬火烈笑得很怪异地说道:“一招未了之前,谁敢说胜负?”

    管笠玲想了想说道:“邬火烈,你想弄什么鬼?”

    邬火烈又是纵声大笑,突然间,他一弹而起,人从马背上一掠越过,站在马的另一边,只见他手里多了一个圆圆的皮囊。

    余巧怡一见立即叫道:“娘,小心他的诡计!”

    管笠玲也察觉到那皮囊的怪异,也叫道:“巧怡,快退,小心他的火器!”

    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邬火烈手里的皮囊已经打开了,不是什么火药硝磺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大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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