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寻觅
无尘师太从蒲团下面取出两柄宝剑。剑鞘灿烂驳杂，看样子已经有不少年月了。
交给她们两个后，又给了一个小小的蓝布包裹。
接着说道:“这两柄剑，虽然算不上神兵，但绝对是两把好剑。
包裹里是几件衣服，你们不能穿着僧衣在江湖上乱走对不对？盘缠不能没有，里面还有几两银子，是我卖艺所得。
至于以后盘缠用尽的时候，那就看你们用什么方法了。”
她说到此时，有几分感叹:“你们都没有削发出家，虽然你们尊我一声师父，却不算是佛门弟子，佛门戒律对你们没有约束力，但是，良知二字是不可逾越的。”
余巧怡和瓶儿恭敬地磕头说道:“弟子谨记在心。”
无尘师太忽然笑笑说道:“其实这些话，都是多余的，你二人本性善良，不会逾越规矩的。”
她说着话，叫余巧怡和瓶儿起来吃粥。
余巧怡和瓶儿二人，实在没什么心情吃下这碗粥，但是她们能体会得到，这碗粥里，含有恩师的恩情和期望。她们二人含着泪水，慢慢地咽下去。
她们是在低着头吃粥，等她们抬起头来时，无尘师太已经不知去向，她们惶然找遍了这小小的三间房，依然没有恩师的踪迹。
瓶儿忽然叫道:“巧怡姐，潮音洞！”
她们跑到静室，却推不开潮音洞的石门，她们知道恩师是不想见她们的。
无尘师太已经是跳出尘世的高人，临别之情，仍然不能自己，人生黯然销魂者，唯有离别而已。
衡山的初夏仍然有着相当的凉意，尤其是清晨，一片水气，云雾迷蒙，更有一股寒意。
余巧怡和瓶儿二人缓缓攀登衡山，原为奇绝的景色，使她们浏览，但是衣薄不胜寒，倒是余巧怡受了无尘师太用药物外侵内服，对于外在的寒冷，已经没什么感觉。
她看到瓶儿有了凉意，便将自己身上一件外套脱给瓶儿，说道:“瓶儿，连累你随着我跋山涉水，真是不好意思。”
瓶儿叫道:“巧怡姐，你这样客气，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再说，这是师父交代的，让我们结伴江湖，你不欢迎我呀？干什么尽说些客气话呢？”
余巧怡笑笑，对于瓶儿这种有话直说的脾气，她已经了解得很清楚，而且她也很欣赏。
她故意岔开话题，说道:“瓶儿，这次离开师父的时候，师父在临别赠言当中，特别是提到几句话，你还记得吗？”
瓶儿只要一听提到师父，立即神情肃穆，说道:“师父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师父说:“遇到大困难，不能沮丧，遇到大危险，不能畏缩。
从容和定力，是度过难关的不二法则。”
余巧怡说道:“我觉得师父这几句话，是有所指的，不是平凡的勉励之言，
师父知道我要到衡山后，才说这样的话。
我相信师父的话，是让我们知道，衡山之行是有危险和困难的，师父怕我们受了挫折，没了锐气，又怕激起我们争强好胜之心，所以，才如此的暗示。”
瓶儿笑道:“这就是你们这些心思灵巧的人最大的毛病。
师父对我说话，一向都是直截了当，她知道我太过直爽，比你差远了。”
余巧怡笑道:“说这种话，你就真该打，同时也说明你的心眼儿可不比我少。”
瓶儿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展开身形，闪跃疾奔，并且一路上笑着说道:
“巧怡姐，就算在衡山遇到了困难和危险，也吓不到人，凭我们两个人，有什么困难和危险，也可以挡回去。
我最怕遇到的是你那位照青哥哥，他要是个负心的人，那才真是叫人可怕的事。”
余巧怡笑着在瓶儿的手上轻轻地打了一下。她知道直心肠的瓶儿，说的是逗她的话，但是她并没有为文照青辩解，也没有为自己说明，
因为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她和文照青之间，除了十余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还有没有其他？
也许是她一缕芳心早已缠在文照青身上，但是她从来没有自己表白过。
也许文照青和她同样地深爱着对方，但是，他从来没有任何的承诺。
如果在衡山，或者日后在其他什么地方，看到文照青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这是不是就是瓶儿所说的负心？
如果这是负心，她对文照青还会一如既往吗？还能保持两小无猜的感情吗？还能为文照青聚合人心的大业而不顾生死吗？
这些问题随着瓶儿的一句话，一齐涌上余巧怡的心头，使她不觉地露出一丝苦笑。
瓶儿歪着头，望着余巧怡问道:“巧怡姐，你在想什么？”
余巧怡回过身来，握住瓶儿的手摇晃了几下，笑笑说道:“衡山这么大的地方，方圆覆盖数百里，我是担心找不着。”
瓶儿笑道:“找人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不能心急。
好在衡山的风景是如此的绮丽秀美，我们抱着游山的心情，就不会感到烦心失望了。”
她们二人所攀登的，正是祝融峰，在群山万壑，人踪全无的祝融峰，她们意外发现了那个不知名的殿阁，这个发现，使得她们很高兴。
从殿阁的外表，可以看出年深月久的痕迹。斑驳的油漆，涂出古老的岁月，屋檐长了杂草，门环上厚厚的铜绿，门前一对石墩上的灰尘，使人怀疑这个庙到底有没有人住。
余巧怡迟疑着，瓶儿就要窜身上屋，越墙而入。
余巧怡一把拉住，对她摇摇头。在余巧怡心里，对于这种殿阁，不管里面住的什么人，不管里面供奉的是何方神圣，越墙而入都是一种亵渎。
余巧怡思索一番，终于抬起手来，她没敢敲门环，生怕敲坏了那一圈铜绿，她只是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一点反应，瓶儿说道:“巧怡姐，这样的地方，看样子是不会有人居住的，待我翻墙进去看看再说。”
余巧怡摇摇头，说道:“如果真的没有人，我们又何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