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去吧
余巧怡和瓶儿两人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她们进岩洞以后，无尘师太站在门外吩咐道:“从现在起，你们互相拆招，用洞里的那两柄木剑。”
说完后，将门关上，里面没有一点灯光，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咸湿的海风呼啸，分外的惊人。
余巧怡和瓶儿凝神静气，慢慢看到一丝微光。两人从地上拾起木剑，相互对立，一个同时起步，便过起招来。
两人完全用全力展开所学，不断地抢攻，如此护拼了五十余招，突然门开了，透进光亮。
无尘师太站在门口，对她们对招时的问题和缺点，一一加以说明，
并且说道:“我所说的这些，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主要是要你们知道，剑术只是一种基本功夫，真正熟练的剑术，在于你能不能变化。
这里所谓的变化，没有一定的规则，完全在于个人的智慧和随机应变。
所以，同一套剑法，同时学习的两个人，所得的结果也是一样，但是，用来对敌时，就各不相同了。”
无尘师太似乎是在严肃地开着讲座，又接着说道:“剑法，在于习剑人的智慧、心地、阅历和临场应变能力，这些都有可能影响产出不同的结果。
因此，剑是神圣的兵刃，绝不可以亵渎，佩剑在身的人，要以剑士自居，不要妄自菲薄，我们要有仁心，但绝不是一己之私。”
她叹了口气，顿了一下，又说道:“今天我说的太多了，其实我还应该再多说一些，但还是看你们自己的领悟吧！”
她摆了摆手，让跪在地上的余巧怡和瓶儿起来，并吩咐道:“今天早些休息吧！”
余巧怡和瓶儿谢过师父，便回到房里休息。
第二天清晨，她们照例地起来，洗漱完毕后，便到佛堂做早课。
她们的早课，只是礼拜完菩萨之后，便在蒲团上盘坐静思，一直要坐到阳光出现，如果是没有阳光的日子，也坐到一定的时辰。
无尘师太说，这种早课是非常有必要的，对于一个有高等剑法的人来说，心性的修持也是十分重要的。
这天早课完毕以后，余巧怡和瓶儿同去厨房，照例地去准备着早餐。但是，使她们二人吃惊的是，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摆在无尘师太的静室里。
瓶儿第一个惊惶羞愧地说道:“师父，徒儿该死……”
无尘师太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她的肃穆和庄严，淡淡地说道:“不要乱猜，今天是我特意要做给你们吃的。”
她们二人立即跪了下来，叫道:“师父！”
无尘师太说道:“因为今天为师要给你们践行。”
余巧怡和瓶儿大惊，她们同时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
无尘师太说道:“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说过，三个月以后你要离开，不能久留。”
余巧怡一时间百感交集，流着眼泪，磕头说道:“师父……”
无尘师太说道:“还有瓶儿。”
瓶儿浑身一颤，立即说道:“师父，我……”
无尘师太说道:“你随我将近十八年，十八年的岁月，是一段很长的日子，但是，你不是佛门中人，你有你未来的幸福，你也随巧怡去吧！”
瓶儿犹如晴天霹雳，失声痛哭，说道:“师父，你不要赶我走，瓶儿愿意一辈子侍候你。”
无尘师太淡淡地笑着说道:“傻孩子，你怎么可以说傻话呢？各人头上一片天，你有你的前途，怎么可以一直跟我呢？
就是巧怡不来，你同样要离开，你忘了，我常常说的一个‘缘’字，你目前跟我缘分已尽，你应该出去闯荡出自己前途了。”
瓶儿倒地痛哭。
无尘师太沉声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起来。”
她的声音说的很重，余巧怡和瓶儿只有缓缓地站起来，低头垂手，不敢做声。
无尘师太缓缓地说道:“人总是有感情的，且不说瓶儿随我生活在一起十八年有余，就是巧怡虽然只有三个月，突然要分离，一定会让人感到黯然。
但是我们都知道，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不分手，总有分手的一天，所以，任何时候分手，在感觉上都是一样的。何况……”
她的眼神注视着瓶儿，又说道:“你今天离开此地，还有再见之日。
再说，你的离开，将是要在江湖上做出一番事业，等于我这个出家人了却一番心愿，岂不比永远在我身边更有意义吗？”
她忽然顿了一下，说道:“关于你的身世，一直都是个谜，我只是在战乱中将你带回白岭。
你这次出道江湖，碰上机缘，说不定可以了解你的身世，岂不是又是一件好事？”
瓶儿点点头。
余巧怡忍不住叫道:“师父……”
无尘师太沉重地说道:“巧怡，你离开普陀，可有去处？”
余巧怡沉吟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道:“不瞒师傅，我爷爷带文照青前往衡山，情况如何，我想象不到，徒儿这次离开，第一件事，便是去衡山探寻爷爷。”
无尘师太没有说话。
余巧怡跪下来说道:“请师父指点迷津。”
无尘师太缓缓地说道:“我是有几句话，要和你们说的。”
瓶儿立即也跪了下去。
无尘师太严肃地说道:“南海观音庵，不是一个门派，没有什么门派规矩，但是你们的师祖也传给我几项规定，今天我就要在你们临走前，传给你们。
佛门首戒杀生，但是佛门又说，杀恶人即是行善事。所以，当你们仗剑江湖的时候，不能弑杀，对于恶贯满盈的人，也不能放过。
你们记住八个字:菩萨心肠，霹雳手段。”
余巧怡和瓶儿应声称“是”。
无尘师太说道:“遇到大困难，不能沮丧，遇到大危险，不能畏缩，从容和定力，是度过难关的不二法则，更重要的是不要动摇信念，真的能胜过假的，正的能胜过邪的。”